第六十二章 誤會

她還是愛他的。為了他,可以不顧生死,怎麼能說放下就放下,不過是生氣他不愛自己,想要逃避而已。耶律彥心裡涌生的這個念頭,彷彿一股暖流流遍全身,她終於肯回頭,數日煎熬折磨好似都到了盡頭,窗外雖是嚴冬,卻嗅見了梅花的香味,春的氣息。

他情不自禁將手從被子伸過去,握住了她的纖纖玉足,彷彿這樣她就再也逃不掉了。

慕容雪驟然一驚,下意識地便將腳趾給勾了起來,他要做什麼?

那一雙溫暖炙熱的手掌,掌心裡帶著薄薄的繭子,輕輕地握著她的腳,然後緩緩地順著她的玉足往上,那掌心的繭子磨得她肌膚又酥又癢,讓她渾身緊張。

耶律彥的手放到了她的小腿上,眼看著還有繼續向上的架勢,慕容雪急忙出聲阻止,「我,我傷還未好,你別胡來。」

耶律彥噗的一聲悶笑:「我給你捏捏穴位,叫你放鬆,你想到哪裡去了。」

慕容雪臉上一熱,心道你這樣摸來摸去,怎不叫人想歪。

「你身子怎麼綳得這樣緊?」他的手指輕緩而有力地按到了足三里,血海等穴位上,慕容雪一開始有些緊張,後來看他的確是在按摩,便漸漸放鬆,他手下的力道不輕不重,十分舒服。

她也曾有一次為他按摩過,那時候她怎麼也想不到會有今日這一天。一切都彷彿掉了個兒,兩人的位置完全顛倒,他正在重複她曾經做過的事,這種感覺讓她心裡百感交集。

如果他像以前那樣多好,對她冷清漠然,無動於衷,那麼她決絕離開,連一絲絲的猶豫都不會有。可是他偏偏變成這樣,一步一步朝著她心裡想要的樣子演變,叫她心裡如此的糾結為難,進退兩難。

她心裡如有兩個小人在交戰。

一個說,你個笨蛋,千萬別被一時的溫柔迷惑,再回頭就是萬劫不復。

另一個說,你以為離開就有幸福,你以為你還能如此這般的愛一個人,你以為你就那麼好運氣,會找到一個和你心心相印的人?

一個說,現在他只有玉娉婷和喬雪漪,將來登基了,會有更多的女人,源源不斷,每隔三年便有一次選秀,你就等著在宮裡活活醋死吧。

另一個另一個不說話了。

她黯然嘆了口氣,等回過神來,發現耶律彥手挪到了她的大腿上。她瞬間又繃緊了身體,急忙道:「你做什麼?」

耶律彥笑道:「大腿上也有穴位啊。」

她雙手不能亂動,只好扭著身子,大聲道:「不要。我不要。」她才不會上當。

耶律彥探著半截身子趴在她的身上,壓得她動彈不得。她早已熟悉他情動的樣子,聽見他急促的呼吸便知道事情不妙,他若是強要,她此刻也無力反抗。可是他還是忍住了,將手在她腿間摸了摸,啞著聲道:「阿雪,給我生個兒子吧。」

慕容雪並著兩腿,又羞又急:「你先放手。」

他的手又往裡探了探,哄著她:「你先說好不好?」

「好。」她被迫無奈只得答應了聲好。

他嚴肅的說:「這一次可不許說話不算。」

「嗯。」

他這才心滿意足地放了手。

慕容雪立刻調整成全副武裝的狀態,馬上掉頭朝著床裡面,說道:「我好睏,你不要找我說話,也別碰我。」

她這幅如臨大敵的樣子,倒是比新婚之夜還緊張。耶律彥看著她側身曼妙起伏的曲線,腦子裡全是將她抱在懷裡翻雲覆雨的畫面,簡直折磨的他快要失控。他站起來,在屋裡來迴轉了幾圈,才將身上的欲|火熄滅。

此刻的昭陽王府,玉娉婷坐立難安,因為耶律彥連著兩夜沒有回隱濤閣就寢。關氏道:「小姐莫急,王爺定是有什麼要緊事,這段時日,皇上不是考慮著對西涼用兵么?或許王爺是被皇上派遣了差事。」

玉娉婷道:「那也不應該徹夜不歸啊。」

度日如年的等了半個時辰,梅瑩進來道:「小姐,陳安回來了。」

玉娉婷立刻道:「叫他進來。」

片刻之後,進來一位四十許的男子,正是玉貴山的親信,被玉娉婷派去打聽情況。

陳安上前施了一禮:「參見王妃。」

玉娉婷急道:「快說。」

「王爺這兩日留宿在謝直的府邸。」

「謝直?」玉娉婷聽到這個名字,依稀有點熟悉,但又不記不得在哪兒聽過。

陳安提醒道:「謝直的夫人沈幽心是王爺的表妹。」

玉娉婷恍然大悟,原來是他。奇怪,耶律彥為何要住在謝家?

這時,梅瑩小聲道:「小姐,有句話奴婢不知道當講不當講。」

「你說吧。」

「奴婢這些日子和珍珠玉環一起閑聊,聽說當初這位沈小姐,曾經在王府住了三個多月,直到出嫁前才回到沈家。」

「當真?」

「是,奴婢還聽說,當時很多人都以為王爺對這位表小姐有意,打算娶她。誰知道後來竟然嫁給了一位出身低微的游騎將軍,且還是這位沈小姐乳母的兒子,真正是叫人驚詫。」

玉娉婷隱隱約約好似也聽過這樣一回事,但當時並未在意。因為沈幽心若是耶律彥喜歡的人,大可直接派人上門提親,堂而皇之的娶進來,何必這樣金屋藏嬌。

她心裡一直耿耿於懷的是慕容雪,不光是因為她的容貌,還因為她的身份。趙真娘當時風頭正勁,和喬雪漪在後宮不分上下,再加上她生有文昌公主,將來老皇帝駕崩,她可以留在後宮榮升太妃,而喬雪漪卻要去鴻恩寺清修。那時,慕容雪和趙真娘聯手,自己豈不是要落了下風?所以,她便一直在喬雪漪面前說起此事,叫喬雪漪先下手為強,除掉趙真娘,或者慕容雪。

對於沈幽心,她一直都未放在心上,後來沈幽心出嫁,她更是覺得耶律彥和沈幽心之間沒什麼。但越是不防備,卻越是叫人疏於提防,耶律彥好端端的為何連著兩晚上留宿謝家,她百思不得其解。

一旁的關氏道:「小姐,會不會王爺將沈小姐嫁給謝直是個幌子?」

餘下的話她沒有直說,但玉娉婷懂她的意思,大約是說耶律彥和沈幽心有私情,將她嫁人不過是明修棧道暗度陳倉。

可是,玉娉婷覺得這不大可能。明明有光明正大的路途可以修成正果,沒必要這樣偷偷摸摸。

再說,耶律彥無論如何也不至於在謝家,當著謝直的面和沈幽心有什麼見不得人的勾當。

這時,陳安又道:「昭陽王今日將瀟湘館的兩位唱崑曲的新秀紅角兒包下,送到了謝府。」

玉娉婷擰起眉頭,「崑曲新秀?」

「是,名叫碧雲碧月,是一對姐妹。」

玉娉婷恍然大悟,看來耶律彥去謝家是為了這兩個女子。她妒火中燒,將手裡的一個暖爐啪的一聲扔到了地上,險些砸住陳安的腳。

梅瑩道:「這才新婚,便鬧出這樣的事情,將小姐的臉面放在那裡?王爺若是喜歡那兩個戲子,帶回到府里便是,何必養在外頭,倒像是小姐容不下人似的。」

關氏見玉娉婷臉色已經沉得要下雨,忙道:「或許,王爺是怕小姐不高興。」

玉娉婷厲聲道:「陳安,將府里的暗衛派出去,盯著王爺的動向,一旦有事即刻叫梅瑩來告訴我。」

「是。」陳安告退,出了隱濤閣。

梅瑩給玉娉婷倒了一杯鐵觀音,「小姐喝杯茶消消氣。」

「他竟然如此荒唐。」

玉娉婷反手便將茶水打翻了,氣得渾身直哆嗦,方才當著陳安的面,她不好發作,忍得心尖都是疼的。

關氏道:「小姐息怒,何必為那兩個戲子生氣,王爺素來冷情,以前送到王府的女子,從未有超過三日的。王爺不過是圖個新鮮,他背著小姐,說明心裡很在意小姐,怕小姐知道了生氣。」

梅瑩道:「他若是在意小姐,又怎麼會去找戲子。」

玉娉婷本就氣急,被梅瑩這幾句話更挑起的惱怒不已。

關氏見狀,抬手扇了梅瑩一巴掌,罵道:「你個多嘴多舌不知好歹的蹄子,主人的事,豈有你挑撥離間的份兒?」

梅瑩捂住臉,委委屈屈地不敢再吭。

關氏斥道:「再多嘴生事,看我不將你送到老夫人面前,好好收拾。」

梅瑩低頭嚶嚶了兩聲:「我也是為小姐抱不平。」

「閉嘴,滾下去。」

關氏將梅瑩趕出去,這才嘆了口氣道:「小姐彆氣壞了身子。這王侯之家那個不是三妻四妾,便是老爺,府中還有四個姨娘。小姐需想開些,那些外面的東西,不過是過眼雲煙,這王府里的女主人,可是只有小姐您一個,將來母儀天下的,也只有您。」

玉娉婷咬牙道:「我知道,可是他總該給我留幾分面子,這才成婚幾日。」

「小姐只是猜測,可未必王爺是為了那兩個戲子才留宿謝家,還是查明了再做打算。」

「還用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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