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寵冠後宮

「許媛封妃,宮中只道我對她恩寵有加,也就不會疑心到你身上,等過些日子,我再封你為妃的時候,許媛是前車之鑒,太后與宮人也就無話可說,不至於讓你難做。」

含光聽了這個緣由,雖然感動他處處維護,但心下不安,「讓她做擋箭牌,我於心何安?」

「含光,你錯了,入了宮的女人,寧願當箭靶享盡三千寵愛也不願被冷落平安終老。她們的爭鬥,並非只是帝寵,而是背後所帶來的權勢富貴及家族利益。若我是個叫花子,你道還有這數個女人爭來爭去只為我瞧她們一眼么,那一個不是對我避之不及?你到底心軟,只想著她們可憐,卻瞧不見她們害人之時的可恨,也瞧不見她們的勢利薄情與心狠毒辣。」

含光聽出他話語中的厭棄憎惡之意,便笑著戳了戳他的胸口,「你這般精明,又有誰能害的了你?」

霍宸道:「朝堂之上並非風平浪靜。我登基之時,康王曾拿出一份先帝手諭,當時群臣震撼,雖然我讓梅翰林驗明那手諭為假,但在朝臣心裡確無疑是布下了一顆驚雷。許多老臣皆是追隨太宗皇帝打下江山的人,私心裡自然是向著康王一脈,此事雖然過去,朕也登基為帝,但康王勢力在朝中盤根錯節,一時無法根除。即便康王假造先帝手諭,又在回京途中截殺於我,我都無法將他置於死地,唯有圈禁起來從長計議。」

含光點頭:「若是將他殺了,只會讓世人以為,先帝手諭讓皇上心虛,所以殺人滅口。皇上慢慢將康王餘黨清除,留他性命也無妨,不過是個空架子,還能落下仁厚寬宏的美名。」

霍宸笑道:「在梁國邊城,我幾乎喪命,身邊侍衛死傷殆盡,我是真的想回來殺了他。但他拿出那份手諭來,我便不得不留他一命,所以當皇帝也不能隨心所欲,比如眼下,我心裡想著你,卻只能偷偷摸摸來見你。」

含光莞爾一笑,「天色不早,皇上早些去歇著吧,今日許妃大喜,皇上總該與她同度良宵才是。」

霍宸佯作生氣,一把將她抱住了懷裡,轉頭吹滅了蠟燭,憤憤道:「我心心念念都是你,你卻將我往別人那裡推,我要瞧瞧你的心,是怎麼做的。」說著,手便伸到了她的胸口之上。

「別,別,寫春映雪都在外頭屋子。」

他咬著她的耳垂低聲笑道:「我們聲音小些便是。」

她頓時臉上滾燙,擋不住他的手,已經握住了她的柔軟,輕輕揉捏。她身子軟軟彷彿一下子便沒了力氣,被他抱在床上。

他很急切的解開了她的衣衫,撫摸著她細膩柔滑的肌膚,聲音低啞:「你可想我?」

「沒。」

「沒有么?」

他像是懲罰一般猛地往裡一衝,她啊了一聲,忙咬住了唇。這明月軒並不大,只得兩間上房兩間耳房,一個小小庭院,此刻夜深人靜,她只怕聲音會傳到耳房裡,便輕聲道:「別,別。」

霍宸似乎覺得她不如中秋那夜熱情,越發的想要挑撥起她的情致,於是更加用力,也換了姿勢,她被他撩撥的身上著了火一般,緊緊咬著唇才不讓呻|吟溢出來。她越是壓抑克制,他便越是攻勢猛烈,她實在忍不住了只好低聲討饒。

他暫時停了動作,趴著她身上低笑,意味深長問道:「你說,是你功夫好,還是我功夫好?」

含光聽出他話里的意思,臉上滾燙,不肯說。

他含著她胸口的櫻桃,輕輕咬了一下:「說呀。」

「你。」她羞惱的捶了他一拳。

良宵苦短,翌日又要早朝,起床時,含光只覺得腰都快斷了。

接下來一月,霍宸陸續封了梅翰林之女梅新雪為昭儀,謝御史之女謝雨蓉為才人,唯有令狐菡,卻仍舊居住在綉春宮,身份尷尬,宮人雖然當她為主子,卻不知如何稱呼妥帖,私下裡都在想著,出了那件事,皇上究竟是心存芥蒂,不肯臨幸她。

三位新人,霍宸皆是賞賜不斷,但甚少臨幸,大部分時日都宿在乾明宮。太后幾次暗示皇上應多去昭陽宮,皆被霍宸以政事繁多推辭。太后翻了彤史,見他也不曾臨幸其他嬪妃,也就不再干涉,心想新皇登基,國事為重也是好事。卻不知每夜他都宿在明月軒。

含光月事素來很准,這回遲了六日,她開始不安起來,霍宸見她心不在焉,便來詢問。

含光臉色羞紅,斷斷續續的說了一句話。霍宸聽了半晌才反應過來,面露狂喜之色。

「邵六,去叫林晚照來。」

林晚照來到御書房,霍宸屏退眾人,讓他為含光診脈。

林晚照診完脈,神色不安,猶猶豫豫的似乎不敢說。

霍宸明白過來,笑著將含光的手握在掌心之中,暗示含光的身份。

林晚照這才俯身賀道:「啟奏皇上,尚儀身體無礙,只是懷了身孕。」

含光頓時臉色通紅,霍宸喜極,一臉笑意望著含光道:「朕這便去安泰殿,你去明月軒安心等候。」

安泰殿。太后聽聞皇上欲封虞含光為淑妃,吃了一驚:「皇上,許媛封賢妃,後宮已經議論紛紛,她一介尚儀,封為淑妃,未免恩寵太過。」

後宮除卻皇后,便是四妃:貴、淑、德、賢。

「她雖然出身草莽,卻率真正直,溫雅恭良,此次回京,又屢次捨命救我,兒臣想賜她妃位,以彰天下。」 因許媛一步封妃已有先例,太后見狀,也不再勸說,皇帝請安閑談完畢,便退了出來。

九月初九,天子下詔,御侍尚儀虞含光,溫良賢德,於社稷有功,冊封為淑妃。

邵六知道皇帝要隆重其事,於是便督促著各尚局儘快操辦冊妃的各項事宜。皇帝賜住關雎宮,令嬪妃再次驚羨,關關雎鳩,意味深長。

九月十六,是欽天監定下的吉日,封妃儀式之後,含光前去拜謁太后,皇后。

皇帝親臨安泰殿,親手頒與她金冊印寶,這更是前所未有。

皇后緊緊握著拳,只見眼前淑妃身著翟衣禮服,端莊華貴,靈秀清麗,眉宇之間更是有一股異於常人的英爽大度,如同冰天雪地之中的一枝綠梅,傲雪而開,說不出的明艷動人。

禮畢,霍宸親自將含光送至關雎宮。

進了內殿,含光換下禮服朝冠,重重舒了口氣。

霍宸含笑看著她,對邵六微一頷首。

邵六立刻捧了一個匣子過來。

「這是朕送你的禮物。」

含光笑問:「是什麼?」

「你看看便知。」

含光打開匣子,只見匣中竟然躺著那一對鴛鴦寶刀,不過刀鞘已經煥然一新,鑲嵌了寶石,流光溢彩,光華四溢。刀把下垂著兩隻玉璜,新月彎彎合成一輪滿月。

含光抬起眼眸,含笑不語,心裡卻是一陣柔情脈脈。

邵六語氣有點泛酸:「皇上特賜,淑妃娘娘可在後宮佩刀,這可是聞所未聞之事,淑妃娘娘只怕要青史留名了。」

霍宸道:「不過,你現在有了身子,這雲捲雲舒只是讓你放著看的。」

含光嫣然一笑,心裡極是甜蜜。

入暮時分,關雎宮中,紅燭高照,皇帝駕臨,布下盛宴,與淑妃同進晚膳。

含光食慾不佳,霍宸親自為她布菜,她卻吃不下,霍宸便笑:「這孩子委實架子大,父皇親自侍候,還這般端著架子不肯吃。」

兩人正在笑鬧,卻聽外間通報,「林御醫求見。」

霍宸朗聲道:「宣他進來。」

林晚照碎步進了殿內,施禮之後,恭立一旁。

「林御醫有何事?」

林晚照臉色凝重,低眉啟奏:「皇上,臣有要事,需單獨稟報。」

霍宸怔了怔,起身道:「去內室。」

過了一會兒,林晚照從內室出來,匆匆告退。

霍宸卻停了許久,才從內室出來。

含光發現他神色沉鬱,望著她的那一刻,眉間輕顫了一下。

含光心裡突然有點不安起來,緊張的問道:「林御醫說了什麼?是與我有關么?」

霍宸走過來,溫暖的掌心貼在她的後背上,安慰道:「不是,他來說速兒之事。」

「速兒是誰?」

霍宸蹙了蹙眉:「是我的長子霍速。」

含光一怔,突然間想起中秋宴席之上錢瑜身邊的那個男孩兒,當即便問道:「可是中秋那夜,坐在錢貴妃身邊的那個孩子?」

「正是他。」

「他母親呢?」

霍宸皺起眉頭,似乎不想提起舊事,停了片刻才道:「父皇雄才偉略,心懷天下,不喜女色,所以對皇子也要求甚嚴,不得玩物喪志,及冠之前更不得沉迷女色。我移居東宮之後,魏貴妃收買了東宮的一位宮女,趁我病中燃了催情香,我便迷迷糊糊地幸了那宮人,結果三月之後,那宮人有孕,父皇震怒,險些廢了我太子之位。」

「那宮人本因家人性命皆在魏貴妃手中,才聽命於她,後來母后曉之利害,並許她嬪妃之位,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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