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這個消息，蘇荷比郭如還要震驚。她轉頭看向易雲魚。
「他真來了？」
易雲魚說：「是，驍神和他的經紀人、以及JA那支公關團隊已經上樓，不會有錯。」
蘇荷懵了兩秒，無意識地喃喃。
「可他月底演唱會就要開了，現在不是應該在G市排演么……」
郭如此時勉強鎮靜下來，撐著會議桌桌沿，微低著身看蘇荷。
「這話不該我來問你？」
蘇荷回神，摸出手機，「我不知道，他沒有說他要……」
話聲在手機界面的數通未接來電前，戛然而停。
蘇荷尷尬地停頓兩秒，抬頭。
「我進會議室後就把手機調靜音了。所以可能他說了，但我沒來得及知道。」
郭如眯起眼。
「你之前不是說，你和驍神只是世交家裡的兄妹？單一層兄妹關係，讓他為了你連月底的回歸演唱會排演都扔下了，專程連夜飛回A市？」
蘇荷腦海里浮現起飛速閃過的畫面：有安靜房間里，落在軍袍上的那個輕吻；有旅館弄堂內，黎明前簌簌未退的夜色下和燈火里熾熱的擁抱；還有試鏡舞台上，昏暗燈光下她拎著那人領帶，吻上那微涼的唇間薄荷氣息的煙味。
蘇荷眼神一晃，神思落回。
她抬頭——
長桌對面，郭如和易雲魚看向她的目光越發變換。
「那時候沒說謊，確實只有實質的兄妹關係，不過最近一段時間，我們之間發生了一點……」
蘇荷想了想，小心翼翼地抬起手，用食指和拇指比出一段短短的縫隙。
她眼神真摯，求生欲極強。
「小小的，變化。」
郭如冷笑，「什麼變化？他成了你金主了？」
蘇荷：「。」
蘇荷笑得很委婉。
「郭姐您玩笑了，這單論外在價值和賣相，大家都想做天神的金主還差不多吧？」
郭如僵住，嘴角抽搐了下。
「所以你……在和天神談戀愛？」
尾音帶顫。
「目前應該還不太算。」
蘇荷用只有自己能聽見的小聲，嘀咕著補充了句：
「我得慢慢來，不然萬一嚇跑了怎麼辦……」
郭如已經顧不得去聽蘇荷的後句了。她只覺著自己腿一軟，差點沒站穩。
這也不能怪郭如。
相信圈裡任何一位經紀人換到這兒，聽說自己旗下寄予厚望的藝人要和圈內頂流的天神談戀愛，都會是此時這種眼前一黑的反應。
——郭如幾乎已經能夠預見，在未來不久的某一天，她將迎來如何可怕的鋪天蓋地的腥風血雨了。
想想就人生灰暗。
作為一名職業經紀人，郭如最終還是按捺下扭頭去打辭職報告退休養老的衝動，抬手示意了下易雲魚。
「他們往哪兒去了？」
「直接去的公關部。」
「那我上去看看。」
郭如說完，眼刀一橫，掃向會議桌另一頭想要起身的蘇荷。
「你不許去。」
蘇荷：「。」
郭如面無表情地說：「如果現在放你出去，指不定今晚，公司的員工論壇里就得有你和驍神的親密照片滿天飛了。雲魚，你看著她，我回來以前不准她踏出這個會議室半步。」
易雲魚無奈地點頭，「我知道了。」
*
【蘇荷金主】的熱搜半夜掛上，鬧騰到了第二天早上，吃瓜網友們在水軍的節奏帶領下，熬夜不睡也要指點江山激揚文字，糞土某些「為上位不擇手段的女星」。
然而就在清晨，一切將歇時，一段被一個微博小號放出來、並迅速轉發、點贊、傳播開的錄音，突然給這場吃瓜盛宴來了個驚天反轉——
「……照片我都發給你了，怎麼引導輿論你應該明白。」
「我收到了，不過要玩這麼狠？這一鎚子節奏帶實了，這個蘇荷可就別指望翻身了。」
「是她先來擋我的路。」
「明白，定金收到。這事一定給您辦牢靠了……」
錄音十分短暫，但內容清晰明白。
緊隨其後，之前最早發布【蘇荷疑似被金主包養】的那幾個營銷號，都迅速刪除了相關微博——不打自招的速度讓吃瓜網友看得全員懵逼。
這次都不用水軍下場，所有人自發開始挖掘這個錄音里的女聲到底是誰。
蘇荷成名時間實在太短，追根究底也不過近三四個月；再加上咖位躥升速度太快，於是這期間，她甚至還沒來得及和同咖位的其他明星發生摩擦。
唯獨一個人除外。
所有吃瓜網友的目光，很快就聚焦在了林菡的身上。
【我就知道，那個聲音一聽就是林菡】
【除了林菡也不可能有別人了，當初蘇荷剛剛有點名氣，她家粉絲就瘋狂辱罵，還說蘇荷是照著林菡整容的。】
【呵呵，年度最佳笑話——我就沒聽說照著整容，還能整的比原主更好看的。】
【終於要開撕林菡了嗎？我看她還有她家粉絲不爽很久了——從沒出名開始就瘋狂拉踩，圈裡名氣大的就沒有她沒沾過手的，連天神的流量都敢蹭，吃了熊心豹子膽？？】
【……】
林菡從小有名氣到如今當紅花旦，也有三年圈內歷史了，平常因為拉踩行徑，沒少招惹其他明星的粉絲。
這波節奏一出，群情激憤，踩起她來比踩蘇荷都來的激烈。
林菡的粉絲和水軍也終於按捺不住了。
【少尼瑪黑裝路，抱走我們菡妹，有本事就上錘，沒本事別瞎bb】
【沒錯！蘇荷真噁心，自己被曝光那些醜事，還拉我們菡妹擋槍，要不要點臉？】
【蘇荷就是整容怪！】
【當初搶走我們菡妹的綜藝名額，肯定就是因為這點噁心勾當！】
【對！還想洗白？做夢吧！】
【……】
兩方很快吵得不可開交。
此時多數吃瓜群眾的注意力已經被從蘇荷身上拉開，但林菡一方的粉絲力量依舊堅挺，兩邊節奏相持不下。
直到一個圈內頗有公信力的大V在風口浪尖上放出一份私信投稿。
【新瓜，經技術證實照片無PS痕迹，發出來給大家康康［吃瓜］】
發出來的截圖裡有幾段話和幾張照片。
「我是林菡團隊里的前成員，實在受不了她的跋扈已經辭職。按說揭老僱主底不太應該，但今天看見這波血雨腥風，我實在忍不住了，一定得叫你們看看這朵盛世白蓮的嘴臉。」
「圖片.jpg」
「圖片.jpg」
「圖片.jpg」
「……」
「喏，照片里女的是誰不用我說，男方的臉我已經打馬賽克了，不過《穿越》節目組的工作人員肯定能認出來。這是節目組的投資人之一，或多或少能影響嘉賓名額的那種。照片上有日期，兩人這種親密舉動就發生在《穿越》節目組官宣確定名額之前，林菡意欲何為，不用我解釋了吧？」
這段爆料一出，微博里頓時炸開了窩。
【這就是傳說中的錘人不成反被錘？】
【貴圈真亂，見識了】
【牛批牛批，什麼叫倒打一耙賊喊捉賊，實例教學啊這是】
【哎你們誰還記得《穿越》節目組官宣那會兒，林菡帶的那波節奏不？】
【搬運工來了——［林菡：原本以為努力就夠了，可惜……胳膊擰不過大腿。不能給你們好消息了，很難過。但是沒關係，為了你們，我也會繼續堅持下去的。晚安］——搬運結束。】
【嘔】
【媽呀，我當時竟然覺得她可憐，現在再看看……這撲面而來的白蓮氣息】
【自己抱大腿不成，反嘲對手，哇這也太騷了吧？？】
【爆料這哥們說的真沒錯，盛世白蓮啊】
【蘇荷真慘】
【+1，慘爆了，我記得當初因為這條微博，林菡粉絲瘋狂罵她抱大腿，要不是天神出手相助，蘇荷那會兒已經被林白蓮的裙下臣們給踩死了吧？】
【這個女人真可怕，好惡毒啊……】
【排。不寒而慄。】
【……】
至此，網上風向已然一邊倒向蘇荷，林菡的粉絲仍有垂死掙扎的，但求錘得錘，實在是連半點反駁的事實餘地都未剩下。
吃瓜網友們不知道什麼叫適可而止，他們只知道落井要下石。
於是很快又有新的蹭熱度營銷號撲了上去，直接搞了文章配圖扒皮林菡。
「既然都開扒了，不如徹底點。林菡團隊不是一直喜歡給林菡艹敬業努力的人設嗎？剛剛吃瓜發現了點有意思的事實——那位前員工曝出的酒局照片時間，剛好是《呈鳳》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