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rt 1.求「婚」
蘇邈邈大學畢業後的第二年,以一個a大課題小組為創業基礎的數據分析團隊wegod正式融資上市。wegod在短短四年內創造業界崛起神話,被譽為it界20年代的最大黑馬,成為海內外it界聚焦熱點,其動向新聞更是強勢霸佔相關雜誌報刊頭條數周,一時風頭無兩。
然而這樣的關注度下,wegod的幾位創始人卻始終保持著最初的神秘——任憑無數家媒體拼盡心力地挖掘窺探,從頭到尾仍沒有漏出半點風聲,這也更彰顯了他們在數據行業的絕對強勢地位。
於是,在之後的很長一段時間內,探知wegod背後的真正初創團隊,成了無數家新聞媒體的最高任務目標。
在這樣的形勢下,商彥加緊了海外市場的拓展,並逐步開始將公司事務交由職業經理人安排。
年底,商彥終於結束一切事務回國。
在離開機場的路上,給商家父母打了視頻電話問好,確定兩位不在家,掛斷電話的第一秒,商彥就讓來接的司機調整了導航——把目的地改定到蘇家。
然而這一進門,卻撲了個空。
「邈邈不在?」商彥聽到領自己進門的蘇家管家的話,不由愣了好幾秒。「前天晚上我和她通話,她還說自己在家裡?」
「那大概是怕二少擔心吧。」
「……」
商彥聞言,步伐頓住,他皺起眉,「這話是什麼意思?」
管家猶豫了下,低聲開口:「小小姐前段時間身體不太舒服,被二夫人接回c城,聽說那邊有間國內很有名氣的療養院,院長是二夫人的朋友——她們現在在那邊。」
一聽見管家說蘇邈邈身體不舒服,商彥心裡就咯噔一下。
——
他之前出國開拓海外市場,料定涉及數據領域會有多方阻撓,必然不太順利,這期間最擔心的就是蘇邈邈的身體——離開前他還對吳泓博幾人千叮嚀萬囑託,一定要他們把蘇邈邈的實時情況告訴自己,結果……
商彥等不及,一邊準備上二樓問候蘇老太太,一邊給吳泓博打去了電話。
接到電話,吳泓博在對面驚喜又心虛:「彥爹,你……回國啦?」
「我走之前怎麼跟你說的?」
「……」
吳泓博頭大。
他就知道商彥一回來准要找他算賬。
商彥氣得冷笑。
「你們瞞我瞞得可以啊?做數據情報的公司,結果總負責人連自己未婚妻在國內的近況都不了解?我看不如我們直接就地解散?」
吳泓博聞言,苦巴巴地開口:「彥爹,咱們公司里什麼情況你又不是不知道——你走以後也不是我和欒文澤就說了算的,邈邈不讓告訴你,那我們就沒辦法啊。」
「少跟我強調客觀理由。」商彥見離著蘇老太太的休息室越來越近,聲音也壓低了,「在我趕到c城前,把邈邈這一個月的近況報告發到我私人郵箱——有半點遺漏,明天你就給我去各大頭條上裸奔吧。」
吳泓博差點哭出聲:
「彥爹你不能這麼對我啊,明明欒文澤和葉淑晨也有參與哇,為什麼只有我一個人要遭受這樣不公平的待——」
他話沒說完,電話被進到蘇老太太休息室的商彥直接掛斷了。
商彥跟蘇老太太問了好。
「商彥來了啊。」
蘇老太太上了年紀,近些年愈發慈祥,再加上商彥原本就最得她喜歡,一見到他回來,蘇老太太便忍不住眉開眼笑。
同時她有點責怪地看向一側。
「小宴,怎麼也不跟你彥哥哥問聲好?」
「……」
房間里,坐在蘇老太太手邊,正拿著手機不知道捯飭什麼的蘇宴聞言,頭也不抬,不輕不重地哼了一聲。
「他又不是我什麼人,我倆年齡又沒差多少,我幹嘛要問他好?」
蘇老太太拿自己這個孫子最沒辦法,聞言責怪道:「這叫什麼話?以後都是一家人。」
「誰跟他是一家人?」
蘇宴聽到這兒,直接扔開了手機,「追我姐的人能從家門口一直排到天安門去,他這種一消失就兩個月、連我姐身體不舒服都不知道的,算是哪根蔥?」
「小宴!」
蘇老太太難得冷了聲。
一直沉默的商彥卻在此時開口了,他沒有解釋自己被蘇邈邈授意和吳泓博幾人聯合隱瞞的緣由,只直言道:「老太太,小宴沒說錯什麼,這次是我的錯,他不認同或者責怪都是應該的。」
蘇宴原地炸毛,「你叫誰小宴呢??」
商彥一貫不與蘇宴置氣,聽見了也像沒聽見,他沖蘇老太太一點頭。
「那我先回c城了,之後再陪邈邈一起來看您。」
「嗯。」
老太太點頭。「小宴,你去送送你彥哥。」
蘇宴原本張口就想拒絕,只是眼珠子一轉,似乎想到了什麼,他一臉不情願地站起來,跟在商彥身後走了出去。
估摸著距離上,老太太聽不到兩人的聲音了,蘇宴冷颼颼地颳了商彥一眼。
「我告訴你,我已經在為我姐物色能對她最好的人了,你已經處在被淘汰的邊緣,你最好有點自知之明。」
商彥手機上收到了郵件提醒,他拿出來一看發件人是吳泓博,料想是和蘇邈邈的身體狀況有關,便沒有理會蘇宴,直接打開郵箱查看起來。
往樓下走的蘇宴等了半天沒等到回應,回頭一看,差點氣歪了鼻子。
「我在跟你說話,你怎麼好像沒聽見一樣??我姐要被人搶走了你都不著急嗎??」
「……噓。」
商彥被他吵得腦仁疼,皺著眉沒抬眼地讓他小聲。
蘇宴氣到失聲。
商彥這些年通讀無數跟先心病相關的資料和病例,在這方面的理論知識上幾乎已經是個專業性的。
所以看到吳泓博發來的那些報告沒多久,他就確定蘇邈邈的身體並沒出什麼大的意外,之前一直吊在心裡的那塊石頭,也終於跟著放了下來。
「你剛剛說什麼?」
收起手機時,商彥已經下到一樓,才想起來似的看向蘇宴。
蘇宴此時已經面無表情地像個石頭人了。
「沒什麼。不關你事。你快滾蛋吧。」
商彥啞然失笑。
他的司機已經把車開到了正門外,下到台階下,商彥剛準備上車,腳步便又停住了。
「我聽邈邈說,你這學期又掛了一科?」
「……」
「別讓你姐和我操心。」
「……」
蘇宴差點氣岔了氣:「這關、關你什麼事兒!?」
商彥在司機拉開的車門前進了車內,坐穩之後他才笑著望向前方,都沒帶看一眼車外氣憤的少年的。
「怎麼說,邈邈和我也是a大的榮譽校友。我是無所謂,但叫人看邈邈的笑話就不好了。」
「……!」
話聲一落,車門關合。
轎車揚長而去。
蘇宴氣極。
于是之後蘇老太太讓他提前打電話給蘇邈邈和母親通知一聲商彥要去的事情,也被他自動「忘記」了。
蘇邈邈和母親的住處,就在c城療養院旁邊的一棟小別墅里。
商彥坐著最近一班的飛機趕到c城時,已經是晚上了。天色漆黑,派來接他的轎車停到了別墅外。
只是樓上卧房裡黑漆漆的,看起來裡面的人已經睡下,商彥忍耐了許久,最終還是按捺下心裡強烈而渴望的思念。
「車放在這兒,你打車回去吧。」
商彥跟司機說。
那司機愣了下,「商總,您今晚不會是準備在車裡睡吧?這天氣可不行,我還是送您到附近的酒店——」
「不用了。」
商彥揉了揉眉心,拒絕了。
司機沒敢再說什麼,下車離開。
而商彥靠進車座柔韌適宜的皮質座椅里,單手搭上車門,一邊隔著玻璃,指節起伏著輕敲視線里的二樓卧室,一邊忍不住在嘴角勾起點笑意。
再忍一晚上,就能看見他家小孩兒了。真好。
……
凌晨五點多,如司機所言,坐在車裡的商彥被凍醒了。
臨近年底的c城的天氣,是把車上提前準備的毛毯蓋在身上也收效甚微的低溫。
尤其是夜間和凌晨。
好不容易捱到天光大亮,商彥看了一眼腕錶的時間。
早上六點半了。
——
按蘇邈邈的習慣,一般都是這個時間起床的。
再過十分鐘,她應該會洗漱完。紮起長發,走到窗邊……
商彥推門下車。
等了兩分鐘不到,二樓朝陽的小卧房裡,窗帘被從裡面緩緩拉開。
穿著乳白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