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可能發生這種事？」
赤梟攥著拳，強忍住立刻對馬燃出手的衝動，一副百思不得其解的神情。
「被大宇宙意志認可的存在，有突破到等同於上位神層次的可能性。」
「但是，擁有這個境界的戰力，並不意味著有資格理解某些最隱秘的東西。」
「比如……」
赤梟眸光沉靜，看向馬燃的眼神，也不帶半點溫度：「宇宙的本質。」
「這是七尊【至高支配者】才有的許可權！」
許可權本身沒什麼，並不能賦予額外戰鬥力，可它存在本身，就證明著宇宙意志的親睞，也意味著某種程度上的「不朽」。
所謂的至高支配者，是【神庭】中七尊上位神的另一種稱呼。
蒼連，是寰宇劇變後的第一尊上位神，其封號為【原初至高】。
其餘六尊，分別為……
金域，【功德至高】。
藍曦，【力量至高】。
墨行，【時間至高】。
赤梟，【輪迴至高】。
朱鼎，【命運至高】。
青黛，【融合至高】。
大劇變之後，【至高支配者】的位置就已經註定下來。
不多不少，只有七個。
一尊上位神，恰巧佔據其中一個位置。
這是宇宙定律，位面鐵則，是不容更改的東西。
想要多出一位，就必然意味著一名上位神的隕落。
除非……
宇宙定律崩潰，位面鐵則失效。
馬燃如果真的已經成就了【至高支配者】的位格，那他到底掌握了哪一道至高法則的力量，應該怎麼稱呼他？
赤梟思緒紛亂，神念震蕩，百思不得其解，完全找不到半點頭緒。
「這種事情，你以為自己問了，我就會說？」
馬燃眼神平靜地看著赤梟：「比賽還沒有結束，你現在可以認輸。」
「我心情一好，說不定就告訴你了。」
聽到這話，赤梟怔了怔，片刻之後，哈哈大笑起來：「不可能。」
「認輸這個詞，不在我的字典裡面。」
「說起來……還得感謝你點醒了我。」
「確實，事已至此，沒有打破砂鍋問到底的必要。」
「繼續比賽。」
在《燃武》境界達到二十七段之後，馬燃就開始逐漸深入理解這寰宇中的一切奧秘。
星光器官·大腦搭配《燃武》二十五段的星光之眸，不僅能夠理解宇宙規律，也可以洞悉寰宇真諦，一念毀滅生命層級低於自身者。
缺點也是存在的。
即便是達到了這個層次，馬燃仍需要遵從物質能量守恆定律。
主動在赤梟面前展現出這份力量的蛛絲馬跡，是想要將其當做戰略威懾武器。
因為它看上去像模像樣，但用來對付其他文明尚可，實際上卻根本沒辦法單人毀滅神庭。
畢竟，一尊神祇，不論是微弱神力亦或是中位神，都是海量物質、能源、信息、變數的聚合體，馬燃就算握著從藍曦手裡奪取的「億顆恆星」寶石，也經不住這樣的消耗。
畢竟神庭麾下的文明，多如恆河之沙，即便每一尊神祇都是億中挑一，祂們的數量也絲毫不遜色於地球人類。
現階段，馬燃最多能殺個三分之一，拚命透支，也只能幹掉神庭的一半「神口」。
七尊戰力完好的上位神在旁邊虎視眈眈，不可能找到可以無所顧忌下手的機會。
所以……
新的手段，只能作為威懾。
但值得一提的是，赤梟和神庭之中的其他上位神，並不知道這一點。
祂們只是隱約能夠感應到從馬燃身上傳遞出來的恐怖氣勢場，認為馬燃通過某些手段，趁著宇宙劇變，撬開了宇宙準則的漏洞，攫取了部分【至高支配者】的能力，已經開始理解寰宇的本質，並且具備了屠殺神庭之中上位神下一切生命的能力。
這就足夠了。
「我不是藍曦和蒼連，對【神庭】沒有什麼感情。」
赤梟語氣平靜道：「我也不是金域，不像祂一樣悲天憫人，善良到恨不得給每一位敵人收屍，再幫忙訂好棺材。」
「就算你能輕鬆屠滅神庭，我也不在乎。」
「你應該能聽的出來，我並沒有裝腔作勢。」
「對我來說，樂趣才是最重要的。」
停頓片刻，赤梟語氣嚴肅地繼續說道：「所以……」
「你達到了怎樣的層次和境界，是否擁有上位神戰力，在我看來，都無所謂。」
「我不是偵探，對真相和謎底不感興趣。」
「現在，我只在乎這場比賽！」
馬燃眼神平靜，語氣淡然地回應道：「繼續。」
……
蒼冥星，利刃省，錢家族地。
族碑之上，浮現出一道銀髮少年的虛影。
錢家族人們紛紛匍匐在地，安靜地聆聽著「老祖宗」的指令。
經由家主錢長生轉述，在場眾人都知道，眼前這人雖然不姓錢，卻是和【劍首】、【魔子】相同輩分的老怪物，家族在生死存亡之際，有求於對方，所以一定要表現出足夠的尊敬。
妖孽一樣的許青丘橫空出世，整個家族都岌岌可危，隨時可能徹底崩潰。
覆巢之下無完卵，知道這個道理的錢家眾人，此刻表現的如履薄冰，安靜且極富耐心。
「許家族碑的力量，還沒有完全消耗殆盡。」
族碑上方，馬燃語氣篤定地說道：「許青丘只是祂的第一枚棋子。」
「因為某些約定，我無法親自出手，所以……」
「現在，我要給你們一些好處，逼祂繼續出招。」
說著話，馬燃探出一根手指，在前方輕輕划過。
唰！
一抹刀芒，在庭院之中驟然亮起。
眾人的眼神，由麻木變得靈動起來，面上的恐懼和茫然，也都盡皆消退，取而代之的，是淡淡的自信和無畏。
「這一刀，斬去了你們族中稚童的愚鈍，少年的懶惰，青年的傲慢，中年的自滿。」
馬燃饒有深意地看了錢長生一眼：「作為族長的你，有格外優待。」
「我特地斬滅了你的『剛愎自用』，讓你獲得了虛心受教、善於接納他人意見的優點。」
剛愎自用？
錢長生愣了愣，滿臉恍然。
是的。
他在馬燃面前表現的足夠卑微，是因為他不蠢，知道自己的生死掌握在馬燃手中，根本沒機會展現這條特質。
可是這隱藏極深的一點，在馬燃眼底卻是無所遁形。
「一族之長，是領袖，是決策者，可以沒有大智慧，但絕對不能有太多小聰明。」
馬燃眼神一凜，視線聚焦在錢長生身上：「摧毀掉許家族碑之後，我就會徹底離開蒼冥，不會再回來。」
「而你，到時候想做什麼，都與我無關。」
「接下來，老老實實聽從指示。」
聽到這話，錢長生瞬間出了一頭冷汗，心臟怦怦狂跳。
眼神閃爍片刻，他終究還是低下頭，沉聲道：「遵從您的意志。」
……
自馬燃的《燃武》境界達到二十七段之後，蒼冥星已經完成了三十五圈自轉。
而地球……
因為時間靜止域場的存在，彷彿從太陽系中被暫時剝離出來一般，如果不是有馬燃照顧，恐怕它要麼擾亂其他太陽系行星的運行軌跡，要麼就直接撞在隕石帶上了。
今時今日，公正儀上顯示數據如下——
馬燃：90
赤梟：90
隨著比賽的進行，一開始大手大腳的馬燃和赤梟，都開始逐漸節省力量，不再隨意增加籌碼，而是通過發號施令，操縱兩家發展、博弈。
「形勢已經逆轉了，強撐到現在，累不累？」
赤梟目不轉睛地看著馬燃，微笑著說道：「你離輸不遠了。」
聽到這話，馬燃微微頷首，漫不經心地回應道：「確實。」
「雖然這場比賽進行時間並不長，但節奏很快。」
「商業、宗教、武力、權勢、輿論、技術、創新……」
「在你指揮下的許家，給我帶來了很大的壓力。」
「所以……」
「剩下的十個干擾點數，我將留給【紅蓮領主】，交由她來使用。」
赤梟個體戰力極強，戰略指揮水平卻遠不如馬燃。
在馬燃看來，放水也是一件技術活。
為了接下來的表演，強行五五開到今天，確實有點勞心費力。
好消息是，現在已經不需要再繼續放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