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求敗不假思索地回應道：「相差甚遠。」
沉吟片刻，這位古風美男看向馬燃，神色似乎有些古怪：「可惜。」
「可惜了……」
作為小真空的朱涵易攥緊拳，當場就想化身十萬個問什麼，問問對方到底可惜在什麼地方。
理智讓他止住了這種衝動。
捧哏行為，少作為妙。
「來地球的這段時間，我搜集了不少情報，對內氣也有所了解。」
林求敗無視了在場眾人的各色反應，惋惜地說道：「尋常內氣八段的黑岩武道修鍊者，手持槍械，戰力介於劍一境和劍二境之間。」
「而你……」
「意志強悍，見心明性。」
「有極小概率戰勝二境顛峰劍修。」
「如果你能放棄那所謂的超能力，誠心於劍，未來成就……」
「可至劍四境。」
【育】、【魄】、【骸】、【道】。
七旋劍宗傳承就這四個境界。
從兩人剛才的對話來看，不考慮林求敗這個能單人橫渡宇宙的傢伙，蒼冥星的武力體系平均表現，是要強於黑岩武道的。
至於究竟強出多少，暫時還不得而知。
情報和數據都不夠！
況且……
林求敗作出的假設，本身就很離譜！
內氣八段+熱武器，去跟人家拿冷兵器的人打……
變數太多，參考價值不大。
朱涵易搖了搖頭，開始琢磨林求敗剛才說的那些話。
「放棄超能力，誠心劍道？」
這不是在開玩笑嘛！
人家馬燃一個鎮國級能力者，放著【限定預知】不好好開發，去專心學劍？
等等！
不對勁啊！
那蘇薔薇呢？
她憑什麼不用放棄超能力？
林求敗的視線掃過在場眾人，似乎是看透了大家的想法，語氣淡漠：「誠心於劍，並不意味著要赤身裸體，連衣衫、鞋履都拋棄。」
「蘇薔薇只將超能力視作碗筷桌椅。」
「這點和馬燃不同。」
劍首的話在腦子裡轉了兩圈之後，朱涵易猛地一拍手掌。
懂了！
林求敗說話有點繞，要不是他頭腦聰明，一時半會兒還真搞不懂究竟是什麼意思。
仔細想像，馬燃和蘇薔薇對待超能力的態度存在巨大差異，才合情合理！
這是人之常情。
越容易得到的東西，就越不珍惜。
人家馬燃每次通過【限定預知】改變未來，都要支付壽命。
幾次預言改變未來，馬燃不曉得消耗了多少壽命，無形之中，他的潛意識就逐漸發生改變，對自身超能力高度重視起來。
蘇薔薇呢？
這毒舌女的所有超能力，都特么是從別人身上剽竊過去的！
使用的時候，所需要支付的代價，也僅僅是脂肪而已！
說到這裡，朱涵易心情有些沉重。
馬燃剛才預言了全球性災變……
也不曉得到時候會死多少人？
朱涵易搖了搖頭，讓自己不去鑽牛角尖。
這個問題，上面的大佬們會操心的。
想通了這些之後，朱涵易又有了新的問題——來自蒼冥星的修鍊秘法，地球上真能用？
球情合適嗎？
朱涵易的視線聚焦在飄在空中的手機熒屏上。
視頻聊天群組的參與者，現在已經有七十六人了。
這些人雖然並不都是學社社長，卻都是權位不低的重要人物。
在場的社員們，大多是通過學力考試被招入學社，沒有人和宋楚一樣走的特招渠道。
大家都是人精，腦子轉的很快，視線在馬燃和蘇薔薇身上轉了兩圈，很快就和朱涵易一樣，想通了問題的癥結。
短短一個月里，馬燃付出的太多了。
他額前那幾縷白髮，看的人心酸。
如果什麼時候，馬燃能像蘇薔薇一樣沒心沒肺、每天都快快樂樂，就好了……
感覺到眾人的注視，馬燃摸了摸額前的白髮，溫和地笑了笑：「是有點刺眼，不過……應該沒什麼影響，找時間染成黑色就好。」
使用【限定預知】透支壽命的說法，的確為他贏得了尊敬和不少話語權，但是和父母視頻聊天時，多少有些麻煩。
正當馬燃打算再說兩句的時候，【扮演】能力突然開始增殖反饋！
陌生又熟悉的知識，一點點在出現在記憶深處。
那是在地球上也能練出真本事的劍道秘籍！
不過……
現在只有劍道前兩個境界的資料，這些只是提前收穫的一點利息。
最大的收益，得等到魔山降臨後，正戲開演的時候。
即便如此，這些秘笈對馬燃的二號劇本推動，也能起到很大的作用。
當馬燃整理記憶的時候，視頻組裡的大佬們簡單地議論了一會兒，做出了決定——要培育靈劍的方法，也就是劍道一境的修行秘術！
說起來，以地球人的聰明才智，只要搞懂了其中的原理，說不定就能舉一反三，培育「靈槍」呢！
百里外，一槍爆掉外星入侵者的狗頭！
從最淺層來看，這是比較吃虧的選擇。
畢竟人家林求敗都已經表明了想收徒的意願，只要讓蘇薔薇給他當徒弟，七旋劍宗的秘籍不是手到擒來？
而且林求敗都說了，蒼冥星的知識，可以任意挑選一份。
這樣豈不是重複了？
但……
賬不是這麼算的。
中國在對外交流時，從來都不會貪小便宜，而是習慣性地謀求長遠合作與共贏關係。
吃了上次金水鎮白鬣事件的虧之後，大佬們的警惕性提升了許多。
可是……
這次不同。
有馬燃作保，再加上直接交流，社長們一致認為，林求敗是個優秀的潛力股！
林求敗的高傲，不允許他欠人半點人情。
從這個角度來看，蒼冥星上的七旋劍宗，比地球上許多勢力都要靠譜。
聽到黃衛國社長的話之後，林求敗眉心微蹙，似乎是心情不太爽利。
半晌，他幽幽說道：「劍一境和劍二境這兩個階段的秘籍，都給你們。」
「此外，我會留下個人修鍊心得和註解。」
話是這麼說，可大家都知道，林求敗只剩下殘魂，不能指望他立刻就從懷裡掏出幾本秘籍。
最終，林求敗決定由他口述秘法，蘇薔薇和馬燃負責記錄，萬海豪充當吉祥物。
被拉去當壯丁的少女滿臉的心不甘情不願，看的朱涵易牙痒痒。
這麼不樂意，換他啊！
他保證甘之如飴！
真是欠扁！
要不是打不過這女人……
朱涵易氣的閉上眼，心中默誦《道德經》，努力平復心情。
然後，他聽到了林求敗的聲音。
「少年，你想學劍？」
朱涵易猛地張開雙眼，發現對方的確是在和自己說話。
沒有半點猶豫，他斬釘截鐵地跪在林求敗面前：「師父！」
林求敗微微頷首，朱涵易就被一股無形無質的力量拽起身來：「不要給任何人下跪。」
「七旋劍宗沒有這種陳規陋習。」
現場的青少年們，除了蘇薔薇和馬燃之外，都用羨慕嫉妒恨的眼神看向朱涵易。
黃衛國社長也看出了這一點，於是忍住尷尬，腆著老臉問道：「這群孩子，你能一起教嗎？」
「如果你有什麼需要的，我們會盡量滿足。」
一頭牛是放，一群牛也是放。
道理沒錯。
可這話，不能由老黃來說。
林求敗才是做決定的人。
慷他人之慨的行徑，太容易降低印象分了。
林求敗沉吟良久，這才語氣平緩地回應道：「教他們，可以。」
「得拿一樣東西來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