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六十七章 年

事實上,李鐵柱說的這一段已經過線了,明裡暗裡對相協的羞辱已經不言而喻,後面的轉彎也不過是掩人耳目而已。但,那又如何?觀眾愛看啊!

觀眾鼓掌,觀眾歡呼,觀眾樂在其中。

畢竟,對於喜歡相聲的觀眾們來說,岳雨鵬和雲德社給了他們快樂,但有的人卻把觀眾的喜好貶低為低俗和愚昧,雲德社能忍,岳雨鵬能忍,觀眾可不忍,觀眾們是感性生物……我忍你媽!

所以觀眾們聽到這一段,笑得是過於放肆,以至於都沒有吐槽岳雨鵬假跪的事情,這要放在平時可躲不過去。

李鐵柱也不可能讓岳雨鵬真給他跪,他看了一下台下導演組的工作人員,計時時間五分鐘了,他倆的節目原計畫是六分鐘。

還剩最後一分鐘了。

堅持就是勝利。

可是……說什麼呢?前兩個梗都是李鐵柱拍腦袋瞎說的,現在腦袋裡也沒貨了,看向岳雨鵬。

岳雨鵬沒領會李鐵柱的精神,道:「我承認了!我們漢語博大精深,神奇!你還有什麼神奇的?讓我見識見識?」

李鐵柱很想說沒有了,但又不行,只能拖延時間,說:

「漢語神奇的可多了去了,要我說我能說到明天天亮。」

岳雨鵬:「這麼神奇嗎?」

李鐵柱內傷,你特么會點別的嗎?你們準備的梗呢?拿兩個出來頂一下啊。

岳雨鵬卻覺得自己的詞太弱了,完全不配放出來,所以,一直藏拙。這詞是央視請的老派相聲編劇寫的,冠冕堂皇且無趣,扯東扯西瞎胡鬧,水準真的算夠低的。

什麼東海自來水來自海東之類的,老掉牙的渣!

岳雨鵬嫌棄,但為了上春晚,一直捏著鼻子背稿子來著,以他的風格根本不可能說這麼正經而無聊的相聲。現在,有了李鐵柱當逗哏掌舵,他自然樂得輕鬆,嘿,你看著辦。

李鐵柱道:「你信了就好,那咱們這個節目可就差不多了。」

沒詞了啊。

岳雨鵬急了,時間還沒到呢,哪有這麼短的相聲?我一直很長,非常長!

「光我信可不信,你得讓大家信啊!是不是啊?」

觀眾們:「是——」

李鐵柱幽怨滴看向岳雨鵬,你特么是不是瘋了呀?這樣體面的下台不好嗎?

岳雨鵬眨巴眨巴眼睛,你繼續啊,哥知道你最擅長逼逼了。

李鐵柱無語淚千行,沒默契,真特么沒默契!

沒辦法,攤上這樣一個搭檔只能繼續硬撐,要是秦濤的話,絕對能領會到李鐵柱眼中的無助。

水字數拖時長真難啊!

不知道那些沙雕小說作者是怎麼做到的,一個比一個水,畜生。

李鐵柱道:「漢語的神奇還有一個方面,那就是精簡。」

岳雨鵬左顧右盼:「是嗎?我咋沒注意到?」

李鐵柱:「那是因為你身邊都是一群話癆,嘴巴閑不住。」

岳雨鵬說:「那你給我解釋解釋,漢語怎麼精簡了。」

李鐵柱說道:「你隨便說一句話,我翻譯的永遠比你精簡,不信試試。」

岳雨鵬也從剛才的慌亂中清醒了一些,熟悉的颱風又回來了,捂著嘴,露出一臉猥瑣樣:「真的嗎?好神奇!」

李鐵柱:「賤!」

岳雨鵬:「啊?」

李鐵柱攤手手:「翻譯啊!你剛才六個字,我翻譯一個字。真的嗎,好神奇,賤!準確嗎?大伙兒?」

「準確!」

觀眾們齊聲高呼,簡直太精確了。

岳雨鵬:「啊,這就開始了。」

李鐵柱:「對啊。」

岳雨鵬眼珠轉了轉,已經不怎麼緊張了,猥瑣的智商又佔領高地了:「我想想,給你來個狠的。嗯……余謙燙頭!哈哈!余謙燙頭!四個字,我看你怎麼精簡。」

「吁~」

觀眾們起鬨,這是常規操作,誰讓余大爺間接上春晚了呢?必須吁一波,不然對不起驢。

李鐵柱看了看岳雨鵬。

岳雨鵬:「別看我啊,你說啊!精簡啊!嘿嘿!」

李鐵柱:「小人得志。」

「你管我。」

「看我的。」

「說。」

「三個字,四個字精簡成三個字,不太有面子,但是,貼合。」

「說說啊,哪三個字?」

台下觀眾也非常好奇,這時大家都看出來了,這真特么是現場說的,沒詞那種。雖然看不出明顯的紕漏,但從兩人神態中還是能見到些許的焦灼。

李鐵柱清了清嗓子,說道:「余謙燙頭——師娘樂!」

岳雨鵬茫然:「怎麼師娘樂?啥意思?」

台下有幾個男觀眾秒懂:「吁……」

做頭髮這個梗,全民皆知啊。

岳雨鵬忍不住了,想要憋住不合時宜的笑容,卻身不由己控制不住,笑容詭異:「噗呵呵……什麼意思啊?你……你無聊!你低俗!什麼師娘?跟你有關係嗎?」

李鐵柱道:「怎麼就低俗了?師娘,濤子是我兄弟,秦濤的師娘就是我的師娘。師娘樂,怎麼了?」

岳雨鵬:「不是,你這不尊重,容易讓人誤解。」

李鐵柱:「怎麼就誤解了?余老師燙頭後年輕帥氣,師娘樂呵一下,不合理嗎?」

岳雨鵬:「啊,這麼個樂啊?」

李鐵柱直接調轉話筒,對著場下觀眾們,觀眾們也給力:「那你以為呢?哈哈哈……」

岳雨鵬捂臉:「我以為……我以為師娘也去燙頭了呢。」

「吁……」

「怎麼樣?」

「這個不算,再來,我說……孫超鬧肚子。」

「我來。」

「嚯!再聽下一題,嗯……孫悟空七十二變。」

「毛!」

「啊?哈哈哈哈……這個貼切,這個貼切,都是毫毛……請聽題……郭綱德。」

「桃!」

「趙木山。」

「拐!」

「哈哈哈哈……嗝兒!漢語真神奇,嗯,回去死定了,再聽題,象棋協會。」

「相協。」

「疑似鞋的破鞋。」

「相協。」

「呃哈哈!祝我自己壽比南山,哎呀,再聽題,岳雨鵬。」

「蛋!」

「哈哈哈哈……我瘋了,春晚。」

李鐵柱盯住了岳雨鵬。

兩個字你讓我精簡?這好像是相聲,不是拳王爭霸賽必須躺下一個吧?

岳雨鵬:「你說呀,你不是厲害嗎?你說呀。」

李鐵柱道:「我怕我說了,我們倆拿不到今晚的演出費。」

岳雨鵬:「沒關係,只要能活著走出去就行。」

李鐵柱:「我並不敢保證。」

「哈哈哈……」

「吁~」

台下觀眾們和大佬們笑成一團,喜劇在於冒犯。

李鐵柱問笑得快縮到桌子下面去了的熱合曼:「熱合曼叔叔,我可以說嗎?」

熱合曼:「沒關係,你隨便說!外面全是成大龍。」

這還是第一次有相聲現場互動,關鍵熱合曼想也不想就回答了,而且台詞犀利,也是夠牛皮的。

觀眾們又笑起來。

岳雨鵬假裝緊張:「收手吧阿柱,外面全是成大龍。」

李鐵柱:「都是我師父我怕啥?頂多給他們買點溜溜梅,聽好了,春晚兩個字,我的精簡是……」

岳雨鵬側耳傾聽。

李鐵柱:「喘!」

岳雨鵬一愣:「啥?啥玩意兒?」

觀眾們也是懵逼的。

李鐵柱鄙夷道:「春晚喘,沒聽過?」

岳雨鵬搖頭,肥肉亂甩:「沒。」

李鐵柱:「漢語拼音不知道?吃溫春,烏俺晚,吃溫烏俺喘。懂了嗎?」

「哈哈哈……」

「吁~」

「退錢!尼瑪退錢!」

觀眾們笑傻了,這也行?

岳雨鵬:「這不行!這不行!必須重新說一個。」

李鐵柱假裝為難:「你要說春節聯歡晚會,那我會,春晚這……本身就夠精簡了。」

岳雨鵬笑:「廢話,春節聯歡晚會簡稱不就是春晚嗎?我能讓你鑽空子?必須只能是一個字,說!哈哈哈!」

李鐵柱:「我要是答上了,怎麼說?」

岳雨鵬雙手高舉,招呼觀眾:「答上了我們叫他相聲泰迪怎麼樣?」

觀眾:「好!」

李鐵柱:「那我不答了。」

岳雨鵬:「相聲泰斗,泰斗,行了吧?」

李鐵柱:「這還差不多,聽好了,一個字……」

岳雨鵬:「嗯。」

李鐵柱伸出大拇指:「春晚……年!」

岳雨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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