機會很好找，
朝會結束的時候，眾妖聖、妖神各自離去，場面就顯得有些混亂了。
姬九虛趁機從鬼車面前經過，借著早已掐好的因果印，暗中打出一道因果之力，落在了鬼車身上。
結因果！
一道因果之力，就如絲線一般，連通了他們兩人的因果。
而且姬九虛也不擔心會被發現。
因為因果之力無形無相，與法力、肉身、魂魄之力，包括其他的氣運、功德、信仰之力等，與這些力量的性質完全不同。
除非對方也掌握了類似的因果神通，否則根本發現不了因果之力。
至於鬼車，他當然想不到，被他視為螻蟻的一個大羅金仙，竟然敢大搖大擺的在他面前施展神通。
「搞定！」姬九虛徑直離開了大日宮，
遠遠的看去，他依舊和這座妖族天庭格格不入，
周圍一同離去的那些妖神，也沒有一個會去關注他。
只有塗山雅眼神莫名的看了看那道獨自離去的背影，然後也是獨自一人離開了大日宮。
不過她沒有立刻回祭司殿，而是轉道去了東皇宮。
塗山雅是出了名的清冷孤僻，在整座妖族天庭也沒有幾個相知的好友，
準確地說，只有一個帝妃應龍，是她的知己，兩人關係還算密切。
東皇宮，一座仙池邊的閣樓中。
塗山雅和應龍相對而坐，一個說，一個聽。
「有人設局害我，在我的寢宮布下情慾陣法……」塗山雅面色很平靜，將昨日發生的事情一一道來，
「沒想到，當初羲皇舉薦來的虛九道人，剛好也是以力證道，原本要害我的情慾陣法，反倒助我提升了修為，虛九道人也因此修成上品大羅。」
應龍聽完後，明顯很詫異，
她前天才見過虛九道人，還從東皇那裡了解到，這個人族大羅金仙是個福緣深厚之人，
現在看來果然如此，這等好事都能讓他遇上。
「妹子不打算殺了他？」應龍試探著問了一句，她了解塗山雅的另一面，這位狐族老祖現在看上去平靜，心裡估計正憋著火。
「他本身就是受我牽連，而我這次也算因禍得福，殺他作甚？」塗山雅輕聲道，「更何況，我若真是殺了他，恐怕會惹惱了羲皇吧？」
「果然什麼都瞞不過你。」應龍點點頭，「羲皇讓虛九道人來天庭做官，的確是有其他用意。」
塗山雅沒有追問下去，轉而又問：「我與姐姐說這些，就是想知道，是誰在設局算計我？為什麼要算計我？」
應龍微微皺眉，她熟知未來之事，自然清楚塗山雅在巫妖大戰中起到的關鍵作用，
而這個關鍵作用，正是塗山雅所問的兩個問題的答案。
「姐姐既然知曉，還請明言。」塗山雅正色道，這兩個問題是她今日來見應龍的目的所在，必須要問清楚。
「是西方那兩位。」應龍也沒有隱瞞。
塗山雅臉色一變，難以保持鎮定，被聖人盯上，而且是被兩位聖人盯上，任誰都無法平靜下來。
「妹子莫擔心，他們真正要算計的，其實是我妖族天庭。」應龍道，「而且他們如今只敢在暗中布局算計，真正出手的另有其人。」
「是誰？」塗山雅追問。
「我原本以為是妖師，但兩位天帝已經盯住他了，所以天庭還藏著其他我們不知道的敵人。」應龍依舊沒有隱瞞，
因為這些事情已經不再是什麼秘密。
塗山雅沉默了一會兒，然後又問道：「西方那兩位，為什麼要算計我？」
「他們是為了你身上的一塊陣圖。」
「陣圖？」
「對，十方封絕陣的陣圖，此陣關乎到他們以後布局的成敗，所以你……嗯？妹子，你為何這個表情？」
應龍說著說著，就停了下來，疑惑的看著塗山雅。
只見塗山雅絕美的面龐上，滿是奇怪的表情，
「姐姐，我從未聽說過什麼十方封絕陣，又何來此陣陣圖？」
「沒聽過？沒有？」應龍也是臉色一變，「你確定？！」
「要論對陣法的了解，整個洪荒天地，除了羲皇和白澤，還沒有幾個能強於我。」塗山雅道，看似答非所問，卻給了確定的答案。
這下換成應龍沉默了，
因為她所知道的歷史中，在巫妖大戰的最後時刻，為了重新封印北海之眼，的確是塗山雅拿出了十方封絕陣的陣圖。
那這是哪裡出問題了？
是歷史開始改變了，才導致塗山雅不知道十方封絕陣？
還是說，原來的歷史中，塗山雅得到的陣圖時間很晚，甚至是在巫妖大戰之前才得到的？
應龍心思急轉，卻沒有一個確定的答案。
因為這件事，已經超出了她所知道的未來之事。
「姐姐，這個陣圖很重要？」塗山雅見應龍沉默，又問了一句。
「很重要。」應龍神色鄭重道，「你以後若是得到了，可第一時間交給我，
還有，你我這番談話，切莫外傳。」
「姐姐放心。」塗山雅點點頭，也沒有再追問陣圖的事。
因為她能感覺到，應龍剛才的那些話語充滿了怪異，
若是追根究底問清楚了，那她恐怕真要陷入一場未知的險局之中。
……
不只是應龍在疑惑哪裡出問題了。
另一邊的妖師宮，還有兩位妖族的強者，也在疑惑。
妖師宮稱得上是妖族天庭最冷清的地方，因為整座宮殿只有鯤鵬妖師一人居住，沒有任何守衛和僕從。
此刻，其中一個空曠的大殿中，
黑袍老者模樣的鯤鵬妖師，端坐在上方，
鬼車恭敬的站在下面，將昨日設的局說了一遍。
「這次是我的錯。」鬼車最後輕嘆道，「我沒有料到那個虛九道人也是以力證道，這才出現了變數，毗那夜迦陣法，反倒成全了他們兩個。」
「變數，變數！」鯤鵬妖師沉聲道，「雖說世間萬事皆無定數，但終究是你太心急了，
我知道伏羲曾經教訓過你，讓你吃了大虧，差點殞命，
你一直懷恨在心，所以這次就藉機把那個人族也拉入局中。」
鬼車默然，眼角卻是在跳動，因為伏羲就是他心中的一根刺。
若不是當初帝俊從中調停，恐怕他早就隕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