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學中心。
「我不是為了錢……」
希伯特博士下意識地說道。
「這樣自我安慰也不錯，至少能讓你好過點。」
亞當心中如此想著，憋著笑，面上不動聲色，職業的點頭：「犧牲小我，完成大我，都是為了科學事業。
沒有希伯特博士你這樣的勇士，孜孜不倦，奮不顧身，為大學募捐資金，購買一台又一台先進的科學儀器。
那些科學家難道要靠手去做科研嗎？
他們中的一些人，頂多靠這一手，弄個高速度寬頻上個網罷了。
那些動輒成百上千萬的高精尖科研儀器，還得靠希伯特博士你這樣的專業人士。
他們？
不行的！
沒有你們，就沒有科學的快速進步！
你們才是科學背後的男人，踩在時代前列腺上的最強音！」
語氣過於正經，邏輯過於自洽。
「鄧肯醫生，多謝你的理解。」
希伯特博士直接被感動了，也不裝了，一手扶腰，一手扶牆，淚目的看著理解他的亞當。
「當年我也是一個有熱血有抱負，想要在學術領域轟轟烈烈大幹一場的年輕天才科學家。
但現實卻是殘酷的。
每年的科研資金那麼少，分到我們的頭上就更是寥寥無幾。
越是沒有名氣，就越沒有資金，也越沒有科研設備的使用權。
而越沒有資金，越沒有科研設備的使用權，就越難做出成績，打響名氣。
這本就是一個悖論。
學術造假，我不屑為之。
為此蹉跎了好幾年。
後來有一次，在學校籌款宴會上，一個籌款人覺得我長得很像她大學初戀前男友，邀請我共進晚餐……
一開始我是拒絕的。
但是想到那台我最需要的科研儀器不過是她隨口一句話的事情。
我最後還是去了。
準備說幾句好話，讓她捐贈。
她見我不自在，就主動道歉，並且說不管怎麼樣，她都會捐贈那台儀器的。
我如釋重負，這才恢複正常。
然後她就提出了一個觸動靈魂的問題。
那就是這個世界上那麼多美女，憑什麼她脫穎而出，嫁給了億萬富翁，最後繼承了他的全部家產？
她讓我好好想想。
鄧肯醫生，你是醫生，見多識廣，你知道答案嗎？」
「呵呵。」
亞當實在忍不住，笑了一笑。
沒辦法。
前世看生活大爆炸時，萊納德被老師太榨乾，衣衫不整，扶牆歸來的畫面，太過令人印象深刻。
以至於事後萊納德去了學校，被眼前這位希伯特博士帶頭鼓掌贊為英雄。
然後萊納德百般解釋，卻被希伯特博士在耳邊意味深長的幾句『相信我，我深有體會』，也給了亞當非常深刻的印象。
當時亞當就在想，希伯特校長到底經歷過什麼。
如今在醫院巧遇即將赴任加州理工大學的希伯特博士，看著他那副用藥過量的癥狀，聽著他內心的獨白。
這才徹底明白他和萊納德耳語的那幾句，是真的發自肺腑。
他真懂。
因為他就是另外一個萊納德。
也是。
科學家的圈子本來就小。
按照謝爾頓話粗理不粗的話來說：「外面有大把這樣有錢，又希望通過捐錢來獲得地位和影響力的老師太。」
能夠對萊納德和希伯特這樣的科學家小鮮肉感興趣的，大多是這樣的老師太。
要麼她爸爸有錢，要麼她丈夫有錢。
感謝美劇世界的財產繼承法和離婚財產分割法。
這樣的老師太，還真的不少。
至於話術和萊納德遇到的老師太完全一樣，那更合理了。
一般能夠上位的，都是女海王。
先直來直往，能夠直接推倒那最好。
見科學家小鮮肉，有抗拒之意，身經百戰的女海王，順勢就後退一步，變得體面起來。
用她們多年前最熟悉的話術開始來套路了。
用像初戀前男友這個梗，實在太老套了。
不過也的確好用。
真誠的讚美科學家小鮮肉，誇的他們心花怒放，降低抗拒心理。
然而她們到底不是從前沒有資本的女海王了。
如今身家豐厚的她們，才懶得花太多時間太多精力攻略一個科學家小鮮肉呢。
於是，她們稍微後退了一下，然後就會立刻進攻。
通過暗示，來激發科學家小鮮肉的科學探索精神，也是很正常的。
「看來鄧肯醫生你是知道的。」
希伯特博士苦笑。
「嗯。」
亞當笑道：「是不是說她在那方面很厲害，與她一夜，餘生不忘？」
「鄧肯醫生你果然知道。」
希伯特博士眼神怪異起來：「你……」
「身為醫生，我見多了。」
亞當搖頭道：「她如果不那麼厲害的話，也不會繼承丈夫的全部財產了~」
「……」
希伯特博士無言以對，隨後打了一個寒噤。
他聽懂了。
丈夫死去，還沒有其他女人帶孩子過來分她繼承的遺產，說明老師太真的厲害，堪稱終極榨汁姬。
一滴都沒有給其他女人剩。
這也變相造成了丈夫早亡。
「後來呢？」
亞當好奇道。
「後來我得到了那台科研儀器。」
希伯特博士被亞當點醒，越想越後怕，異樣紅暈的臉，都開始蒼白了：「然後我就想，這樣只能治標，不能治本。
難道我需要什麼科研儀器，就一路睡出來嗎？
我年紀帥氣，尚且能這麼做。
那些沒有這個條件，卻一心想要推動人類科學進步的科學家怎麼辦？」
「於是你放棄了科研。」
亞當說出了答案：「轉而走行政，準備用你的力量，為那些沒有能力自己募捐的科學家，籌集資金，購買他們需要的科研儀器。
默默又艱辛的走另外一條曲折之路，來實現你最初的夢想。」
Emmm。
這比博人傳燃多了！
「鄧肯醫生，你真的懂我。」
希伯特博士淚目。
「我懂你。」
亞當點頭。
這完全就是謝爾頓為萊納德量身定製的為科研做出最大貢獻的方案。
如果當初萊納德聽了，未來就是另外一個希伯特校長啊。
這麼說來，謝爾頓和希伯特博士還真的很有緣分。
他們的理念符合……嗯，最起碼在萊納德如何為科學做貢獻那裡完全一致。
希伯特博士的妻子，性格也有謝爾頓的一定影子。
都是害怕生病，一有點不舒服，就往最極端的方向考慮。
怪不得後來希伯特校長知道謝爾頓後，會說在他眼中，謝爾頓只是個香（瘋）蕉（子）。
一見面就用最狠的話來威脅謝爾頓就範。
一點都沒有校長對待美麗心靈的體面。
因為平時他就深受其害，早就厭煩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