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
愛麗絲·格蕾的小灶結束後。
亞當回到了公寓。
凱特事先接過了亞當的電話，前後腳到。
沒的說。
先深入交流了一下最近彼此的身體情況。
這是亞當的職業病。
當醫生久了，看到人，就想先幫著檢查一下。
所謂醫人者難自醫。
凱特和亞當相處久了，自身又是高級警官，也有了幾分幫人做基本診療的本事。
亞當可以通過凱特，變相自我體檢。
一套流程如絲滑流暢。
兩人的身體都非常的安康，這讓他們都很喜悅。
畢竟，健康是福嘛！
「怎麼了，今天情緒不太高啊？」
雙向體檢之後，亞當開始關心凱特的心理健康。
「這還不算高？」
凱特沒好氣。
「嗯。」
亞當很認真的點頭：「這已經跌破你平時的平均水平線了，你騙不了我的，肯定是最近有什麼事情讓你心有鬱積，才會這樣的。」
「……」
凱特不想說話了。
雖然早已知道亞當的天才和不同尋常。
但亞當這種連她的情緒高不高，都能通過統計數據，在大腦中畫個表，隨時記錄，敏銳發現她的情緒異常，簡直太誇張了。
如果這個情緒波動很大，倒也算了。
可是這個情緒波動並不算大啊。
「說說吧。」
亞當打趣道：「總不能是我讓你不開心了吧？那我要檢討，並且做出真誠又努力的道歉行動。」
「別！」
凱特一聽，連忙阻止道：「不是你的原因，不需要你檢討道歉，我承受不起……好了，我說還不行嘛！」
「我聽著呢。」
亞當笑道。
「是最近我一個同事弗蘭基離職了。」
凱特一邊雙手按著亞當的手，一邊解釋道：「你也知道在警局這些執法機構中，女性是很少的，做的好的，就更少了。」
「所以這個弗蘭基走了，讓你有些感傷？」
亞當恍然，隨口道：「為什麼走了？被歧視還是被騷擾？」
在美劇世界中，女性僱員被騷擾被歧視，是非常普遍的。
特別是在一些特殊部門，更是無法掀開的黑暗。
凱特為此唇亡齒寒，物傷其類，也是很正常的事情。
「沒說。」
凱特搖頭：「弗蘭基的情況更特殊一些……」
說到這裡，她猶豫了一下，想到上次見到亞當那個好朋友朱諾和凱倫，沉吟道：「她和朱諾、凱倫她們有點像……」
「……」
亞當嘴角一抽：「所以她更受歧視？」
「聽說是。」
凱特點頭：「她最近和一個專業監護人好上了，那個專業監護人的生意越來越好，見弗蘭基工作的不開心，就邀請她一起工作。」
「專業監護人？」
亞當眉頭一皺：「這裡面的水很深啊，那個專業監護人不會是因為看上弗蘭基的人脈關係了吧？」
「應該有這一部分原因。」
凱特點頭：「畢竟她們幹這一行，經常需要調查一些事情，有弗蘭基的警局關係，會非常方便，而且弗蘭基的工作能力也挺強，換了工作，我想也會很快上手，幫上她大忙的。」
「既能協調人脈，方便工作。」
亞當笑道：「又能幫忙處理雜事，還能當貼身保鏢，晚上還陪睡，這個專業監護人眼光挺厲害啊。」
「……是挺厲害。」
凱特無視了亞當的調笑，正經的感嘆：「我擔心弗蘭基，就稍微調查了一下，這個叫馬拉·格雷森的專業監護人，是近幾年監護人行業冉冉升起的新星，很得法官的青睞，經常被法官指定為專業監護人。」
「法官的青睞？」
亞當眼神一眯：「是法官還是法官們？」
「是朱迪·盧馬思法官……」
凱特一怔：「你的意思是這個馬拉和盧馬思法官有利益輸送？」
「概率很大。」
亞當笑道：「在這個資本社會中，哪有無緣無故的青睞？專業監護人可不是做慈善的……」
說到這裡，他嘆息一聲：「唉，這裡面的事情很複雜，沒有掌托地球盤玩三體的實力，誰都無法改變什麼……你和這個弗蘭基的關係怎麼樣？」
「還不錯。」
同在見證人性的職業，凱特聽懂了亞當的感嘆，也知道這是社會底層建構的問題，根本不是他們能解決的，跟著傷感了一會，將注意力又放回到了朋友身上。
「都是同事，又是少有的同性，而且……總之，還不錯。」
「怎麼？」
亞當一聽來勁了，好奇道：「這個弗蘭基還對你有過意思？」
「呵！男人！」
凱特頓時發出了鄙視之嘆。
「咳咳。」
亞當尷尬的輕咳一聲，轉移話題：「如果你們關係還不錯，就勸她堅守底線，別從一個極端活成另外一個極端。」
雖然美劇里的警察，只是維護治安，沒有保護民眾的責任。
但一般來說，但凡有點良心的，還是希望保護的。
而據亞當所知，這種專業監護人，完全就是生意人，喜歡鑽法律漏洞，完全可以在合法範圍內，剝奪原本應該被她們好好看護的老人的一切。
區別在於，各自的能力和手段罷了。
不是每個人都是女版『米國隊長』卡洛琳。
亞當偶爾和卡洛琳聊天，聽她說起一些行業內幕，那真是觸目驚心，令人背脊發寒。
偏偏這又是人力無法改變的。
也只有多一點像卡洛琳這樣純粹的人，才讓亞當對這個世界，抱有一絲希望。
沒錯！
也只有一絲而已。
「恐怕她不會聽的。」
凱特無奈的搖頭。
「那就隨她吧。」
亞當安撫了她好一會，讓她情緒變好，這才笑道：「說起這個，我想起了今晚想問你的事情了……」
然後，他將傑西·佩吉和她爺爺的疑惑說了出來。
傑西·佩吉的爺爺，如果不是有這個孫女，以他那種身體狀態，肯定也會被法院直接判給一個專業的監護人。
那到時候亞當就根本不會和傑西打交道，而是和這個專業監護人打交道。
這個專業的監護人將全權監護傑西爺爺的一切。
「這個我也不知道。」
凱特驚訝道：「傑西以前沒有和我說過……」
隨後她想到什麼：「不過之前聽傑西說過，她和她爸爸感情非常好，但後來她爸爸自殺了，聽說她爸爸經常和她爺爺吵架，或許傑西因此責怪她爺爺吧。」
「呵呵，或許吧。」
亞當笑了笑，沒有再說什麼。
顯然凱特也不清楚這裡面的狗血。
再多說什麼也都是空想，無法驗證，沒有任何意義。
而且良辰美景，也不宜總是說這些大煞風景的事情。
你凝視深淵，深淵也在凝視著你。
黑暗無邊。
這世間，唯有美食和愛，不可辜負啊。
且去，且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