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於商業道德這玩意兒，楚堯已經不想去多想了，沒那個必要，既然是純粹的叢林社會，那就走弱肉強食的路線規則。
你強你就牛逼。
玩不過就願賭服輸。
再說，自己也不是好東西。
想坑夏長征一把，這個念頭，也不是剛才才冒出來的，而是一開始就有，想撿便宜，想撿漏，只不過現在這個想法更加強烈了而已。
「二十億我可以給你，你能給我什麼？別扯那些有的沒的，什麼利息，手續費，我在乎那點？」
「我丟出去的錢，還沒有往回收的時候，你報價吧，給你三次機會。」
楚堯身體忽然前傾，帶著一種極具壓迫感的姿態，語氣則是透露著一種金屬的質感，冷冰冰的，公事公辦。
夏長征本來的意思是……借。
用一下就還。
楚堯現在不給他「借」的機會，讓他「要」，順便，再自己說說，能「賣」給自己什麼等值的東西。
這個態度，可以說是很霸道了。
真的透露著一股子傳說中的王霸之氣。
這玩意兒，有錢，真會有。
楚堯的態度，爽脆，鏗鏘，顯然讓夏長征也微微有點吃驚。
平心而論，如果是「借」的話，他還真是掌握絕對意義的主動權。
但，如果是賣，楚堯還是拿走了一部分主動權。
當然，這麼一大筆真金白銀砸下來，主動、強勢是必然的，只是他心裡已經難免在權衡。
看上去，楚堯對銀馬車肯定還是有興趣的。
報價？
「噗……你整報價這個，說實話還真讓我有點難受了，股票這玩意兒價格不定，你有你心目中的估值，我有我心目中的估值，商量一個公允價？」
夏長征忍不住笑著說道。
總體上來說，還是高興的。
只不過現在要考慮更多的細節，每一分都是錢，看能聊成什麼樣。
楚堯看了他一眼。
「我不要股票，至於要什麼，你再想想。」
這樣說話是很容易被打的。
不過，楚堯這會兒心態則是充滿和平與愛，老子拿二十億跟你玩兒，裝個嗶怎麼了？
夏長征：……
感受到那種洪荒之力，嘴角微微的動了動，卻沒多說什麼，年輕人氣盛，不跟他爭論，想了想，當即隨手扒拉過來紙筆。
「明星？要不要？現在有三個一線，八個二線，二十來個三線，人才儲備金字塔估計得有個千把人，你列個名單，看上誰了，跟我說。」
夏長征抬頭看著楚堯。
人才，或者說明星，也可以叫偶像，也算是娛樂公司重要的資產之一。
只是資產。
楚堯也是笑出聲：「媽的，搞的跟黑奴貿易一樣，人我不要，你們公司那些我看不上，你把夏蝶的經紀和運營權給我。」
夏長征：……
「行，給你。」
他只沉默了幾秒鐘，竟然是答應了！
答應了！
這……讓楚堯都感到一絲微微的詫異，你他么的也太不要臉了吧，自己女兒都賣？
「別用那種眼神看著我，這叫交叉培養，我當親爹，你做乾爹，多了一層保護傘，何樂而不為？生女兒嘛，總要被別人拱的，你這麼有錢，有這麼靚仔，我覺得挺不錯。」
楚堯：……
大意了。
這波沒有閃。
還是高估了這種商人的道德水準。
「還有，我要你們公司旗下所有明星的虛擬偶像運營權，重點藝人可以給錢，但時間要簽久一點。」
虛擬偶像運營權？
這個名詞，讓夏長征微微的愣了一下，一時間莫名有些震撼。
這玩意兒他自然知道，虛擬偶像，Vtuber，具體明星形象的動漫化，數字化，或者乾脆就是原創的虛擬偶像。
好處很多，便宜，批量化生產，不存在負面新聞，更不會塌房，只要養出人氣，商業價值就極其穩定，且後續潛力很大。
缺點就是，現在還特別缺乏成熟的開發模式，技術不夠完善，市場也還沒有被真正教育出來。
他沒想到，楚堯竟然有這麼遠的眼光，能看到這些。
「你要那玩意兒幹嘛？」
「這可不是個小工程量，價錢肯定不會很低，但能產出些什麼，還真說不好。而且，虛擬形象的商業價值，不管是代言，還是人氣，都有可能會和本人的商業價值產生一定衝突，這裡面還是有一定程度法律風險的。」
夏長征第一時間推脫，這是商人的本能，意識到楚堯想要的，那自然要藉機抬一手。
「你少和我扯淡，不給就免談。」
「能有什麼風險？你活了這麼久，難道還不清楚，一個行業的風險，就是最有可能套利的機會？」
「老子要是能把這套商業模式徹底搞出來，那再過二十年，我就是娛樂圈說一不二的爹，你們這些渣渣，統統掃到歷史垃圾堆里。」
楚堯笑罵道，自然也帶著幾分威脅，還有真誠。
道理，就是這麼個道理。
看每個人怎麼看了。
沒有人是傻子，騙他肯定是騙不了的。
低價買高，也是肯定不行的。
但，這並不妨礙給他畫餅。
這就是對付這種人，最好的辦法。
餅嘛，希望，對未來的信心，沒有人不喜歡這個，哪怕意識到風險，轉而也會被貪婪和慾望蒙蔽，心甘情願入場。
「這個，可以，價格怎麼說？」
聽到楚堯的話，夏長征眼神也有點亮，依舊還是一副試探的語氣，看著楚堯的意思。
「老夏你這個人真的是不爽快，我很想批評你，跟他么得了前列腺炎一樣，淅淅瀝瀝，滴滴答答的，你跟我爽快一點怎麼了？這玩意兒現在值錢嗎？你就算送給我，怎麼了？」
楚堯還是笑罵。
夏長征：……
苦笑。
自然知道楚堯是半真半假開玩笑，但同樣也是一個殺價的姿態。
太賊了。
「這些，確實不怎麼值錢，但多少也得一些，這樣吧，這部分成本，我這邊全出了，運營權分紅怎麼樣？你拿八成，我要兩成就行。」
夏長征很快想到應對的方式，如此說道。
氣得楚堯隨手拿起一本書就朝他砸了過去。
「你給我滾！走！走！現在就出去！」
「不想和你玩兒了！」
夏長征笑著接過書，彷彿好朋友打鬧一樣，「別別別，那再商量一下，九，一。你九，我一。」
他還是覺得，應該摻和一腳，哪怕只有一成呢。
楚堯尖銳的喉結一陣聳動，很厭煩的眼神，卻也只是撇撇嘴。
「行，給你一成，你這吃相是真的難看！」
「不過你得跟我簽協議，只能你持有，不能轉讓給第三方，或者你直接讓夏蝶持有，媽的，我不信任你。」
楚堯說的要多真有多真。
你跟人合作嘛。
總得先給人點甜頭。
而且，還要顯得自己很吃虧，讓別人覺得賺到了便宜。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