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格意義上來說，夏言冰剛才的樣子，已經近似於醜態，借著酒勁兒，借著跳舞，名義上是審美，實際上就是勾引。
不過……
不算幹部的幹部楚堯同志，嚴格堅守住了自己的原則，保護好了自己的褲腰帶，沒有被人趁虛而入的攻克。
這原因有二。
一是，這種場合，招惹了大的，小的肯定就知道了。
二來，大齡剩女可比小姑娘難纏多了。
自己現在眼光很高，一般的真看不上。
走出院子。
遠遠看到夏長征，毫無形象的狼狽坐在青石板凳上，舉著手機正在通話，點著煙，大口抽著，黑暗中紅燼熾熱發亮。
距離有點遠，隱隱聽到他在說「貸款」之類的辭彙，楚堯隱隱猜到什麼，卻也沒多說，當即起身朝門外走去。
彷彿沒看到他的樣子，自己也舉著電話，自顧自的往外走。
夏長征看到了楚堯，頓時一邊講著電話，一邊快步的朝楚堯走過來，伸手攬住楚堯的胳膊，一副哥倆好的樣子。
匆匆朝電話那頭交代兩句後，他便是直接掛斷電話。
「怎麼了這是？」
夏長征語氣詫異問道，臉上肌肉微微抖了一下，話出口，似乎感覺自己語氣有點重了，而且帶著些許質問的意思，於是迅速平緩問道：「怎麼啦？有事嗎？」
楚堯看了他一眼，沒什麼特別的表情，淡淡道：「怕打擾您打電話。」
這話就顯得陰陽怪氣了。
夏長征自然是明白無誤，賠著笑臉迅速道：「哎吆，真不好意思，我剛才實在遇到點事兒，一位銀行的領導……」
他當即開口說著，一副認罪的姿態，就想把這件事講給楚堯聽。
楚堯卻是陡然一擺手，笑著婉拒。
「哎，既然是領導，那就別說了，說了我也不敢聽。」
這種打太極，推皮球，虛與委蛇的聊天方式，楚堯早已熟悉。
他提到什麼銀行領導，又說遇到點事兒，極有可能是談錢，趁早堵死這個話頭，免談。
當然……
也不是真的徹底免談。
只是習慣性的高姿態。
聽到楚堯這話，夏長征微微愣了一下，也知道自己有點心急了，當即說道：「好好好，那就不聊這個，今晚本來是你給我接風，我不上道了，接電話，影響氣氛，影響心情。這樣，下一場我來安排，給個機會賠罪。」
「不了，改天吧，晚上要回家，家裡有人催。」
楚堯似笑非笑的看著他，隨口說道，司機已經把車開了出來，直接上車。
看到楚堯還是這幅姿態，夏長征臉上肌肉再次抖了抖，卻還是硬生生忍住衝動，禮貌打招呼，告辭。
這老兄，倒是還挺沉得住氣。
回去的路上，楚堯也是笑。
瘦死的駱駝還比馬大呢，銀馬車現在雖然情況不太妙，但還是有不少肉的。
說實話，自己也會有點眼饞。
這可是一家上市公司！
真要想辦法給他拿下來，那可省太多事兒了。
想著這些……
楚堯腦子裡忽然想到一個人，蘇酥，於是撥通了她的電話。
依稀記得，她那個正在唱鐵窗淚的哥哥，手頭似乎有銀馬車百分之八的股份，這個股權行為，自己之前還問過，後來覺得太麻煩，就暫且放在一邊了。
現在，重新想起來。
其實上次夏威夷之行，和蘇酥是鬧的有點不愉快的，她並非那種可以被隨意拿捏的人，而且道德底線比較高。
電話響了幾聲，始終沒接，在快要自然斷掉之前，還是被接通。
「喂？什麼事？」
電話那頭，蘇酥的語氣禮貌而清淡，不帶笑意，但也說不上難聽，跟人工客服一樣。
「正事找你，關於銀馬車的股份，那些股份現在是什麼情況，我想知道。」
楚堯也沒跟她過多的寒暄，直截了當地說道。
先聊正事，不想那些有的沒的。
「還在我哥手上，被他指定的一家基金會暫時託管，有法律意義保障的，另外，他已經找律師做了保釋，應該春節前能出來吧。」
蘇酥聲音依舊平靜。
聽不出什麼特別的情緒。
但楚堯自己心裡卻是咯噔一下。
我……草？
這就要出來了？
漂亮國你這稅務局能不能給點力？
這他么剛抓進去，還沒坐夠半年呢，就出來了，還有沒有王法了？
不用說，保釋金肯定是天價。
而且，估計蘇家他們這邊，也動用了一些上層渠道的力量。
「行，出來第一時間告訴我，我幫他接風洗塵。」
想著這些，楚堯便是雲淡風輕地說道。
即便他快要出來了，楚堯心中這會兒也一點不帶慌的。
原因很簡單。
今非昔比。
剛和她哥起衝突那會兒，自己剛到帝都，人生地不熟，根基還淺，什麼都不知道，跟虞美人的關係，也沒現在這麼穩固。
更別說自己的事業了，更是一窮二白。
至於現在嘛……
除非他蘇家想同歸於盡，否則大概率不敢有什麼暴力行為的。
先別說殺手好不好雇，就算能僱到，這種行為也不是誰家獨有的買賣，他能花錢買到，自己也能花錢買到。
遊戲規則，不是這麼玩兒的。
「你不怕？」
蘇酥這會兒語氣中多出幾分詫異，似乎還有幾分隱隱的嘲諷和挑釁。
「我……有什麼好怕的？」
楚堯還是淡淡笑著。
「好，那我告訴你，我哥在服刑時，被幾個鬼佬侵犯了，而且差點感染艾滋，還好阻斷葯打的及時，才沒有被徹底感染，這也是能被保釋的很重要的原因。」
「你覺得，他會不會把這筆賬，算在你頭上？」
「以我對我哥的了解，如果是單純的坐牢，或許也就算了，忍了，但，這種事，他忍不了，他最低限度的報復，也是你也得被弄一下。」蘇酥終於忍不住說道，語氣還是冷冷的，但能說這麼多，至少顯露出某種關切。
不希望楚堯被……呃……
楚堯：？？？
恍惚一下，腦袋拐個彎，才想到被「侵犯」的含義，然後再聽到蘇酥說的報復，一時間不由的……菊花一涼。
我也得被弄一下？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