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子彈飛了一夜，楚堯玩手機玩到兩點多，各路平台都關注一波，心滿意足睡去。
思路嘛，很清晰，就三個字——燥起來！
如今的輿論陷入一種很奇怪的風向，沒有一個統一的價值觀評判體系。
用古人的話說就屬於禮崩樂壞。
哪怕你道德再正確，也會有人說「站在道德的高低上，你不冷嗎？」
而哪怕是再噁心的人或者公司，也會有最忠實的粉絲，大聲喊著「只有我心疼giegie」。
於是，網上的輿論公關戰，更加類似於吵架罵街，誰嗓門大誰就贏，誰的粉絲數量多，誰就猛。
公司和公司之間，自然也是如此。
楚堯對此有著很清晰的認知——一篇滿分十分的公關文，壓根不可能一錘定音的結束戰鬥，充其量只是一個訊號，我開幹了。
但即便如此，也足夠了。
看一個人的層次，要看他的對手。
自己上來就把目標對準阿里，屬實相當於肉身開團，開啟地獄難度副本。
難。
當然很難。
但很正確。
……
第二天睡醒，楚堯先看手機，各種未讀消息，處理一波，剛看了差不多，手機鈴聲就忽然響起。
來電顯示是雷布斯。
接通。
「雷總，早啊，有何指示？」
心情不錯，楚堯語氣也歡脫，用了「指示」這樣的自謙辭彙。
「我哪敢指示你，一起吃早餐，有個朋友幫我帶了地道的熱乾麵，來嘗嘗？」
「哎吆，那必須嘗嘗，等我，馬上到。」
吃飯什麼的自然是託詞，誰還沒吃過一碗熱乾麵？
就是不知道他要聊什麼。
思來想去，楚堯也沒想明白，但肯定和昨天那篇文章有關。
不過，這和小米也沒啥關係啊。
暫時琢磨不透，也不糾結，去了就知道。
他住的地方不在這家酒店，不過也在附近，一處河邊的獨棟老宅，小鎮沒多大，走路幾分鐘就到。
進門後，看到房間內坐著的人，楚堯一下就明白過來。
一個看上去外貌頗有些彪悍，身材魁梧，一米八幾的大高個，留著鬍子，但卻很有書卷氣質的男人。
蔣帆。
曾經的阿里少帥，合伙人之一，差點成為天貓的接班人，後來因為和大網紅傳緋聞被原配手撕，一度翻車，不過依舊是馬老師比較看重的接班候選人之一。
就是不知道現在在集團內序列，能排到什麼位次。
但，不管怎麼說，也屬於一個比較有分量的選手了。
不用說，這局肯定和他有關。
也正常。
按照現在的摩擦強度，還不至於老馬親自出場。
畢竟公關戰只是嘴炮，還不涉及到根本，只是個開始。
哪有剛開始就主帥下馬的？
「來了？快坐，用我介紹嗎？」
雷布斯笑著寒暄，很客套。
場上沒別人，就三個，略顯家常的場合，不那麼商務，也可以理解。
前期試探嘛。
這個尺寸，拿捏的剛剛好。
「不用，認識，雖然之前沒見過，但早就聽說過。蔣總，早。」
楚堯禮貌客氣。
做大事要嘴甜心狠。
不管打成什麼樣，哪怕是你死我活的那種，既然坐在一張桌子上吃飯，氣度還是要有的。
這才是大佬風範。
蔣帆這個人，也屬於年少就成名的天才，比唐言還早的那種。
只不過路線不同。
唐言是從網易離職創業，幾年把公司做到上市，順理成章的晉級大佬。
蔣帆則是自己折騰個公司，搞了幾年，公司被阿里收購，自己到手幾個小目標，然後被阿里收編當高管，背靠平台繼續廝殺，一手主導天貓從網頁端到手機端的轉型，並且大獲成功。
就此奠定江湖地位。
這種創業也牛逼，打工也牛逼的人，屬實真的牛逼。
而且，他白手起家，賺到幾個小目標時，只有二十八歲。
對於這種人，說實話，楚堯還是挺欣賞的。
用「欣賞」這種字眼，似乎有點託大，但以自己目前的身份，倒是也有資格說這樣的話，至少能這樣想想。
「楚總早，我可是早就想認識你了，現在總算借光雷總，得償所願。」
蔣帆也很客氣，沒什麼倨傲之意。
其實平時他是個很驕傲的人，當然也有驕傲的資格。
但，面對楚堯，當真驕傲不起來。
不管是身價，還是事業，都沒有半點驕傲的理由，如果再加上年齡，那就更慚愧了。
商人間打交道，就是這麼現實。
「先吃先吃，邊吃邊聊。」
雷布斯熱氣騰騰的面出鍋，澆上各種醬汁，上桌。
各自落座。
遞面的時候，他朝楚堯友善一笑，說道：「我去個衛生間，你們先吃著。」
楚堯頓時也就明白了。
這個局……
他沒有摻和的意思，就搭個線。
類似於以前的江湖紛爭，兩個人打架，找個第三方大佬中間調停，屁股不偏不倚，只組局，剩下的你們自己談。
看著他出門，再看看蔣帆，楚堯也沒著急先開口，吸溜著麵條，麻醬鮮香，小菜酸爽，還真挺好吃。
蔣帆也吃著，不過吃相就文雅很多。
「嚶嚶計畫什麼時候上市啊？」
他忽然的冒出一句話，很直白，一碗面的工夫沒多久，時間寶貴，省去那些多餘的客套。
嗯？
這問題……
楚堯隨口道：「還沒列上日程，等再增長一些吧，可能還得個幾年。」
這東西沒個定論，也不全是越快越好，要考慮方方面面的因素，國家政策，行業行情，天時地利人和都需一番思量。
畢竟自己暫時不缺錢，也當成自己的事業來干，不存在快速催費上市圈錢的企圖。
「也快。江振華江總當真是跨界的行家，美業和互聯網的結合，能做到這個程度屬實不容易，關鍵是制定新的行業標準。」
「說實話，我個人還是極其看好的，未來的增長和潛力和市場規模，不會遜色於阿里，甚至想像空間更大。當然，這是純粹從電商角度考慮，畢竟阿里還有阿里雲和支付寶。」
嗯？
彩虹屁？
楚堯筷子微微一停，臉上帶著淡淡的笑容：「哪裡，跟你們比不了，還差的遠。」
蔣帆笑笑：「我不是來當說客的，就是最近有跳槽的打算，在物色合適的機會。」
聽他這樣說，楚堯瞬間就精神起來。
我草，這劇本有點不對啊！
原本以為是來干自己的，沒想到，竟然有可能是上來送的！
不過，轉念一想，這種情況，可能性也很大。
發生那種桃色新聞後，他在阿里的路，也基本走到盡頭。
上吧，難以服眾，一輩子的黑點。
下吧，他能力擺在那兒，捨不得。
現在還處於冷處理階段，估計他自己也不好受。
「嚶嚶有沒有切入海外市場的打算？」
蔣帆又冒出一個問題。
楚堯靜靜看著他，徹底明白過來。
他……連坑都瞅好了。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