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從小在這種地方長大的女孩，應該是什麼樣子？
楚堯覺得就應該是像何佳慧這樣。
不過，她並不算很底層的服務人員，在賭場有一定地位，不會隨隨便便被人潛規則。
或者根本不會被人潛規則。
但同時也並沒有很高的地位，當然收入肯定不會少，類似於打工仔的金領階層。
至於人嘛……
夠勁兒。
嫵媚風情有之。
精明潑辣也有之。
就像她自己說的，她的床，可能真不是那麼好上的。
非要形容的話，白骨精吧。
不過，白骨精終究也要被棒打的。
「你這樣我真的生氣了。」
點上支煙，楚堯長長噴出口煙霧，說是生氣，實則嘴角還有笑。
她當即彎腰鞠躬。
深深彎腰。
恭敬鞠躬。
「對不起大佬，我錯了。」
認錯態度極好，只是語氣頗為輕佻。
楚堯：「也不用說對不起，就跪下就好了。」她：……
這男人，難搞哦。
還真不是一般精蟲上腦的貨色。
「要不，我陪你玩一把？」
她笑著轉移話題，重新在楚堯旁邊的沙發坐下來，伸手一摸，掏出一把籌碼。
今晚之前全程跟隨楚堯。
大佬吃肉，自己喝湯，光小費就拿了將近五百萬。
這會兒全部掏了出來。
她……
雖然陣地節節失守，但還沒有到徹底舉白旗的程度。
這算是破釜沉舟的最後反擊。
看看這個男人對金錢的態度，對自己的態度，以及對「給自己錢」的態度。
不管是輸是贏，都不虧。
如果贏了他的錢，那在經濟賬上不虧。
如果把錢輸回去，那大概率不至於失身。
同時，這也是給男人的考驗，以及選擇題，看他如何應對。
「不賭。」
「桌上的全部籌碼，你想要，隨便拿去就是，慷別人之慨，我不心疼。」「千金換紅顏一笑，也是值得的。」
楚堯擺手笑笑，壓根不接她的茬。
這話……
何佳慧卻是徹底呆住。
她設想過男人會有很多種回答，卻沒想到，會是這樣的一種。
真真假假，都不重要了。
這種格局和情商，妥妥也定然是從女人堆里磨鍊出來的。
「唔，怕了你了，我……入股。」
她略顯無語的笑著說道，隨手把自己的籌碼，丟到楚堯桌上的籌碼堆里，然後笑盈盈的看著。
這已然算是某種屈服的姿態。
卻回應的極其高明。
我的錢給你，和你站在一邊，贏了雙贏，輸了，願賭服輸。
對於賭客而言，算是極其罕見而難得的……義氣。
楚堯不由笑出聲。
確實，有點意思。
「好，今晚給你幾個億，好不好？」
何佳慧：……
……
何東升帶著一票人回來，加他在內一共七個，沒有女人，全是男的。
都很年輕。
顯然是二代之類的人物，家世背景都不俗。
其樂融融的相互介紹、客套、寒暄。
許公子在列。
其它幾個，分別來自港島劉家、鄭家、郭家，以及一位倫敦的混血兒，新加坡和馬來西亞各一位。
一個賽一個的騷包。
當然，應該都並非嫡子，屬於那種豪門繼承人中的二流人物。
憑藉何東升的招牌，在第一序列的大少中還排不上號，更別說當大哥。
倘若虞美人這種已然執掌家族大權的若是在場，他高低得恭恭敬敬叫姐，在場所有人，都得叫。
財富值根本不是一個量級的。
由此導致的輩分都或許不同。
這就是簡單直白的所謂上流社會遊戲規則。
誰有錢，誰就牛逼。
誰更有錢，誰就更牛逼。
「楚哥想玩什麼？」
「梭哈？」
其實這麼多人，最好是玩梭哈，緊張有趣又刺|激，豐儉由人。
不過何東升之所以這麼提議，主要也是考慮到，玩這個，雖然運氣也很重要，但也會有一定的技術面。
他現在有點怵楚堯正火爆的手氣。
「隨意，我都行。」
看了他一眼，楚堯懶洋洋道。
壓根不在意。
有運氣爆棚卡在，不管是什麼運氣遊戲，自己一定是運氣最牛逼的那個。
要什麼技巧？
於是遊戲正式開始。
這種局，還是何東升在場，不可能出千，也沒人敢出千。
真當其它人都是傻子？
說白了，出千的收益，遠遠比不上被拆穿後的風險。
真要在這種局上作弊玩賴，那在圈子裡的名聲，就肯定爛了，以後都別想抬起頭。
這筆賬，還是會算的。
第一把，楚堯上來就是一手天牌，同花順。
沒有比這更大的了。
有兩家牌不小，跟了好幾輪，折進去不少，一把讓楚堯豪賺三千萬。
這種牌，當真讓人無話可說。
自然災害。
願賭服輸。
沒什麼好說的。
第二把。
楚堯還是同花順。
一直到前五把結束，連續五把同花順，雖然花色不同，但威力是一樣的，都是橫掃全場。
其中更是出現一場同花順天克四條，硬生生強|奸的戲碼。
五把下來。
一卷七。
狂贏將近三個億。
這種近乎匪夷所思的運氣，讓在場所有人眼睛都紅了，心中的震撼，更是到了一種無以復加的地步。
這是什麼神仙？
坐在楚堯旁邊，何佳慧也是徹底驚呆，感覺全身都麻。
誰看誰都會麻。
太有代入感了。
基本上楚堯想要什麼牌，下一張就會翻出什麼牌，沒有任何轉折，也沒有任何意外，就是一竿子通到底的，爽利！
連技巧都不需要。
簡單粗暴到近乎搶錢。
而五把下來，時間連一個小時都沒過去。
楚堯打了個哈欠。
「沒意思，還玩不玩？要不到此為止？當然，有人頭鐵的話，我也奉陪到底。」
這話出口。
一時間所有人都沉默著。
第一次在賭場中感受到一種絕望。
讓人有種躺平的衝動。
在場人中，之前玩的時候，連輸十幾把的經歷，也不是沒有過，但即便那樣，都不如此刻絕望。
輸一點點，不會讓人覺得絕望，會覺得下一把還有機會。
因為大家都是人。
下一把是全新的開始。
而現在這個局，詭異到極致。
每一局都是同花順，這誰頂得住？
甚至有人懷疑，是不是何東升和楚堯聯手做局在這兒殺豬？
可……誰能把局做成這樣？
更何況，楚堯在這局之前，就已經展現出「財神附體」級別的鴻運。
思來想去，只有一個解釋。
那就是楚堯運氣實在太好了。
只能說……
技不如人。
願賭服輸。
「ok，那就到此為止，散會，感謝各位兄弟眾籌幫我買飛機，以後有機會再聚，東東你拉個群，保持聯繫。」
「走啦，回去睡覺。」
摟起姑娘的腰，楚堯笑著說道，起身朝門外走去。
籌碼，回頭自然會兌換成支票，給自己送過來。
等楚堯出門，一群人面面相覷，啞口無言。
「東子，就這？」
有人哭笑不得。
何東升略顯痛苦的撓了撓頭髮：「我他媽感覺自己就是個大傻叉！」
於是眾人愈發無言。
相互之間對視著，吞雲吐霧，感到一種同命相憐，卻又彼此間有點幸災樂禍。
有人忍不住笑出聲。
「得了，都他媽傻叉！」
「賭個雞|巴！」
「我就噹噹下隨緣了，趕緊拉群，回頭我要跟著大哥混！滿世界又不止這裡一家賭場，去別處找補啊！」
「碰上這種財神，還想毛線呢？」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