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單的點到為止後，沒有就這個話題繼續聊下去。
差不多意思意思就得了，真要把話說明白，那挺傷感情的。
楚堯有可能會生氣。
「楚總計畫什麼時候飛？帝都那邊現在怎麼樣？」
江振華一邊開酒，一邊笑著問道，果斷切換話題。
楚堯看了他一眼。
「後天吧。」
楚堯只回答了第一個問題，卻壓根沒理會第二個問題。
潛意思——關你屁事？
看好自己這一畝三分地就行。
江振華聽出這種言外之意，心中微微一凜，看來今天這飯局，還是讓楚堯心中生出幾分不爽。
不過，想想也是。
——你既想讓人家幫你，還想防著人家，雖然是事關女兒，關心則亂，但終究不體面，也不坦蕩。
「楚叔叔，你都不在家裡多呆幾天啊？」
「我聽我爸爸說，你女朋友懷孕了嗎？」
江小葵恰到好處的插嘴，滿臉八卦狀問道。
「嗯，是啊。」
楚堯點點頭，若無其事的看了一眼老江。
江振華：……汗。
這特么！
就挺尷尬的。
這種「隱私信息」，從女兒口中說出，再被楚堯聽到，當真還是有幾分微妙的尷尬。
「你怎麼知道的？」
「我什麼時候和你說了？」
心念微動，江振華當即看著江小葵，疑惑問道。
這話一是澄清，二是解釋。
江小葵撇撇嘴：「你打電話我聽到的啊，能讓你這麼上心的，除了楚叔叔，還能有誰？我小姨懷孕時你都沒這麼緊張過。」
「還有，能請得起那麼厲害的醫療團隊。」
「綜上所述，我判斷是楚叔叔。」
邏輯清晰，語氣篤定。
三個大人：……
楚堯看了她一眼，忍不住笑道：「你小姨懷孕，你爸爸為什麼要緊張？」
江振華：……
李萍：……
老江顯得臉都紅了，額頭微微見汗，端起酒杯，無奈道：「楚總，別和小朋友開倫理梗玩笑，來，喝一杯。」
兩人碰了一下，喝酒。
江小葵眼神中透露著靈動和得意，讓楚堯莫名覺得，她就是故意說那個話的。
專門把話題往歪樓的方向引。
很狡猾啊。
「對了，小葵學的什麼專業，要不要找學校領導，先認認門路？」
楚堯於是重新把話題引到她身上。
「數學啊，我學的數學，即將禿頭的少女，請求出戰！」
她略中二地說道，聲音嚶嚶可愛。
江振華微微嘆氣，無奈解釋道：「本來想讓她學商科的，人自己有主見的很，非要學數學，學就學吧，不求大富大貴，做自己喜歡的事就好，其它都不用擔心，反正爸爸養得起你，爸爸也永遠支持你。」
這話……
江小葵顯然有些動容。
老爸你犯規啊！
你教訓都教訓吧，我都拔刀準備互懟了，怎麼忽然還好端端煽情起來？
那怎麼？
現在得哭嗎？
是直接哭還是走流程？
她無力吐槽。
楚堯也是微微沉默，心情一言難盡。
這種爹……
哎，別人家的大爹。
「沒事兒，讓她學吧，趁她上大學，你和嫂子生個二胎都成。」
楚堯悠悠冒出一句話。
江家三口子：？？？
反應最誇張的是江小葵。
「爸，別啊，不要啊，我還是個孩子，我永遠是你的寶寶，我是你的小棉襖啊，你生個二胎，萬一不聽話，我得多操心啊？」
「我覺得我這個號還沒練廢吶！」
「要不再搶救一下吧，我聽話，絕對聽話！當爸爸媽媽的乖寶寶。」
她戲精附體，演技浮誇的哭天抹地，再次帶來一陣歡聲笑語。
接下來。
飯局上的氣氛，就和諧正常了很多。
隨意聊了些有的沒的，人均喝了三兩酒，楚堯告辭離開。
知道今晚要喝酒，來的時候就帶著司機。
上了車。
第一時間收到江小葵的信息。
「大叔，為什麼欺負我？（發怒）（發怒）」
這純粹屬於沒話找話，借著找茬的名義撒嬌。
吃飯的時候楚堯看過，這姑娘對自己的好感度，都在八十以上了。
楚堯估摸著，自己在她心目中的地位，約莫類似於「別人家的孩子」、「學生時代女生心目中遙遠、神秘、且帥氣的鄰家哥哥」。
總之，更多的，類似於一個符號。
因為現實中真的沒接觸過幾次。
「我欺負你了嗎？」
「這不是讓你爸爸放心嘛。」
楚堯隨手回覆，心態很是放鬆，邏輯有點繞，不過小姑娘應該能明白。
消息發過去，江小葵過了足足好幾分鐘，才發來回覆。
「明天我去你家做客好不好？（笑臉）（笑臉）」
嗯？
這是什麼清奇的腦迴路？
「不好，別來。」
「明天要陪我女朋友二人世界。」
楚堯如此回覆。
「好吧，那後天見。」
結束聊天。
楚堯合上手機，一時間心中也是不由生出幾分奇妙的感覺，生出些奇怪的念頭。
為何，十八歲的少年，和三十歲的姐姐互撩，就會覺得挺浪漫？
而快三十歲的男人，和十八歲的姑娘聊天，卻自己都會悄然生出幾分「猥瑣」之意？
媽蛋！
這不性別歧視嗎？
真男人，難道不應該是蘿御雙修么？
難道十八歲的時候，沒有被那個十八歲的姑娘喜歡，二十八歲了，被個十八歲的姑娘喜歡，會有什麼問題嗎？
難道我們指望的是……高尚？
呸呸呸！
此處應有經典台詞——「錢可以慢慢賺，但姑娘不泡，她們都老了！」
亂七八糟的念頭，反覆在腦海中徘徊，一直到回到家，才徹底散去。
現在的楚堯，很多時候，會感覺那種心理上的矛盾感，越來越強烈。
從前沒得選，只能做個「好人。」
現在，選擇太多了。
做好人的成本，已經遠遠高過做「壞人」的成本。
矛盾在於，既想要實實在在的好處，還想要道德上的潔凈感，我特么還真是……又當又立。
不過……
真香。
晚上躺在床上，陪同高婧一起聽完舒緩悠揚的胎教音樂，內心逐漸平靜下來，合上眼睛，各自蓋著一條獨立的被子，中間隔著被窩結界，手卻牽在一起，然後……緩緩進入夢鄉。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