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喝就喝唄，帶我一個，不過事先聲明，我管殺不管埋，喝多了發生點什麼，和我無關。」
楚堯臉上重新浮現出笑容，騷里騷氣地說道。
氣氛到這份上，不喝點還真不行了。
索性放開。
真要一起灌醉了，那也是件好事。
說完，楚堯起身出門，喊服務員拿瓶酒。
包廂內。
高婧笑眯眯的夾了一筷子菜，輕輕放到虞美人盤子里，「先吃點唄，都還沒怎麼吃東西呢。」
「等下少喝點。」
「別看我，我酒量好，以前在酒吧上班的。」
當著兩人的面，她坦然說出這件事，語氣沒有任何波動，卻彰顯出一種無與倫比的自信。
凡是過往，都是序章。
我……問心無愧。
虞美人深深看了她一眼，夾起肉，小口小口的咀嚼著，劇烈波動的內心波瀾封鎖，表情和眼神都是無礙。
高婧是問心無愧。
可……問心有愧的呢？
虞美人桌子下的一隻手，這會兒都在微微的抖，在她身上，很罕見的緊張，夾雜著興奮。
尤其，還是在一個女人面前。
想說點什麼，卻又不知如何開口。
立場不堅定了。
其實來之前，她也在糾結。
糾結的是，把一切攤開說清楚，是否會讓楚堯雷霆暴怒，想到結果大概率是肯定的，於是選擇一個委婉的方式，來和高婧暗地裡爭一爭長短。
所以有了剛才邀功那番話。
而……
她沒想到，高婧竟然退了一步。
退這一步，頓時就讓她顯得莫名尷尬起來。
別人都準備敬酒了，還能怎麼說？
而虞美人心中很清楚，高婧這種退讓，並不是因為怕了你，只是因為……「感謝你。」
至於感謝的目的……
為了誰感謝……
不言自明。
……
碾壓。
完全被碾壓。
不止虞美人立場不堅定，褚瑾瑜這會兒都有點猶豫，眼神在兩人身上反覆遊走。
虞美人今天和她說了不少。
但這個時候，莫名有些不知該如何抉擇。
桌上還悶著的湯，到了開鍋時間，褚瑾瑜站起身來。
「我給你們盛湯。」
靠的虞美人近，她先拿虞美人的碗。
與此同時，高婧也起身，走了一步，到楚堯剛才的位置，把湯碗拿過來。
這個動作……
虞美人看了她一眼，無言以對。
就很……煩。
姐姐你至於嗎？
虞美人這時清清楚楚的意識到，自己和高婧的差別。
一個是佔有。
一個是犧牲，或者說奉獻。
是。
自己的確給過楚堯很多東西，從絕對價值上來說，數目相當不菲，都是好東西。
可那些玩意兒，其實對於自己而言，只是龐大財富中很少的一點。
就像是那個經典問題——
一個億萬富翁給你一百萬，和一個僅有一百塊的窮人，把一百塊全部都給你……
哪個更有分量？
想到這個問題，倏然間，虞美人徹底平靜下來。
因為她忽然意識到，這件事，並不取決於自己，而取決於楚堯。
那就……
那就看他的吧。
「婧婧，咱倆誰大啊？」
虞美人換了個稱呼，讓高婧莫名有點不適應，很親昵的稱呼，楚堯都沒這麼叫過。
「我98的。你呢？」
高婧笑著回應。
「98？」
兩人都是一驚。
虞美人難以置信的看著她，其實三人從長相來看看不出年齡，都是年輕貌美，二十來歲，主要看氣質。
高婧的氣質之成熟，為人處世之沉穩，都遠遠不像是一個二十歲剛出頭的小姑娘。
「怎麼啦？是不是顯老？像三十？」
高婧笑著反問。
兩人連忙笑著否認。
「哪裡啦，一點都不顯老，就是有點驚訝，氣質……呃，能量值太高了。」
「是，我也是這種感覺，讓人不敢往小了想。」
高婧看著她倆，靈動眨一下眼睛，然後用一種略顯可愛的賣萌語氣說道：「沒辦法呀，窮人家的孩子，早當家嘍。」
「不過其實也沒什麼啦，有沒有聽過那首歌……」
「冥冥中都早註定你富或貧，是錯永不對，真永是真……」
高婧哼了一句。
她刻意讓氣氛顯得輕鬆，衝散那幾分「賣慘」的氣息。
況且，自己也真的不是賣慘。
說的都是事實。
「我97的，瑾瑜96的，唔……我倆年紀比你大，都沒你發育好，嘻嘻，哇……你身材真的好好。」
虞美人忽然開車。
眼神直勾勾盯著高婧。
進入常規閨蜜相處模式，葷素不忌的聊天。
三人相互對視，都是忍不住笑出聲來。
「哎呀，大有什麼好的啦……」
高婧本意是謙虛，順便吐槽大胸妹紙的煩惱，內衣不好買，走路引力大，爽了男人，苦了自己等等。
這時。
楚堯拎著瓶酒，推門而入，剛好聽到這句話。
愣在門口。
「你們在聊什麼啊！」
「大怎麼不好啦？」
「誰大？什麼大？」
三人：……
再次爆笑出聲。
這時，楚堯再次莫名的，發現場上的氣氛，生出些許微妙的變化。
好像忽然之間變得融洽許多。
那種若有若無的對抗力場消失了。
拿了四個酒杯，分別倒酒，分杯。
「來吧，咱們一起喝一個，你也別敬她了，幹嘛呢，太生份，想喝就喝。」
「我就一句話，人生太長，聚合離散都正常，既然現在有緣在同一張桌子上喝酒，那就開開心心的喝。」
「不負遇見。」
楚堯淡淡的語氣，然後端起酒杯，一飲而盡。
佛系了。
有些事情，跳出來看，也就那麼回事。
不管純潔還是齷齪。
時間會證明一切。
我反正無所謂，至於你們……隨意。
楚堯喝光，三人也各自舉杯，相互碰了一下，默默喝酒。
「來來來，吃菜，吃菜，多吃點這個，美容養顏的，你倆自己夾啊，我夠不著。」
楚堯夾了一塊肉給高婧，隨口說道。
虞美人瞪了一眼，笑著給褚瑾瑜夾了一塊，很歡脫的語氣說道：「寶貝兒，我給你夾啊，有人喂狗糧，不吃！」
褚瑾瑜嘟著嘴，嗯嗯嗯點頭。
然後笑著補刀：「男人和女人都是為了繁衍後代。」
楚堯看了她倆一眼。
若無其事的笑笑。
挺好。
新的相處模式，定下了基調。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