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服務員，麻煩點單。」虞美人在兩人對面坐下，優雅伸手招呼。
等服務員過來，看著菜單道：「橄欖果汁兩杯，這個，櫻花海鹽司康、龍蝦櫻花凍、絲絨甜心、白巧克力閃電泡芙各一份。」
她正說著，褚瑾瑜噗嗤一下笑出聲來。
笑的節點很奇怪。
「笑什麼？」
楚堯疑惑看她一眼。
拿起另外一張菜單，褚瑾瑜指著上面的本店招牌，橄欖果汁。
998一杯。
楚堯微楞。
然後恍然想起，是之前網上很火的上千一杯的果汁。
人稱貴婦級丶肥宅快樂水。
「幹嘛點兩杯，三杯啊。」
隨口說道。
自己也沒喝過，不如試試，反正也就千把塊錢，況且還有返利。
這點錢，洒洒水啦。
虞美人笑道：「就是給你倆點的，我又不喝，因為真的難喝。」
楚堯：……
她像是「瘋了。」
受什麼刺|激了。
「那我也不喝了，我要換別的。」
褚瑾瑜跟風說道。
她剛才笑，是以為虞美人故意點兩杯最貴的，而不給楚堯點，還讓楚堯買單，所以幸災樂禍。
現在聽到虞美人說不喝，才想起這玩意兒似乎真的不好喝，於是果斷換水。
「不行，必須喝。」
「不是你讓他請客的嘛，不宰他？」
虞美人笑著說道，卻是不容拒絕的語氣。
褚瑾瑜嘴唇抿了抿，猶豫一下，沒再繼續「剛」下去，笑道：「那點一本吧。」
相聲段子。
因為沒法反抗虞美人的安排，又覺得自己沒面子，所以用笑話掩過。
「可以啊，給你點，我點完了。」
虞美人隨手把菜單遞給她。
褚瑾瑜：……
一時手有點僵。
已經下單好幾道，再點肯定吃不完，浪費。
但自己話又說出口，莫名尷尬。
她覺得今天的虞美人有點不對勁兒。
其實虞美人之前一直都是喜怒無常，一不小心哪句話說錯了，就開始生氣，但至少有個度。
這個度就是——在外人面前，不會。
似乎她越把你當自己人，就越是「任性」。
而此時此刻……彷彿故意在找茬。
當著楚堯的面，給自己難堪。
怎麼啦這是？
姨媽來了？
有可能。
「我去個衛生間，你們先點，我隨意。」
察覺到兩人間氣場略微不對，楚堯起身尿遁，留給她們先交流的時間和空間。
……
「你怎麼啦？今天這麼暴躁？」
褚瑾瑜隨手放下菜單，擺擺手讓服務生先走，然後看向虞美人，柔柔的聲音說道。
虞美人看了她一眼。
「生你氣。」
嗯？
「為什麼啊？我……我惹你啦？」
褚瑾瑜無辜的眼神，委屈巴巴的語氣。
真不知道什麼原因。
反覆回憶，也不記得自己什麼時候得罪她了。
「你也太不中用了吧，都認識楚堯這麼久，還拿不下他？現在一見面，還就被人欺負？」
虞美人說教的語氣，近乎打壓。
閨蜜圈子裡，她一直都是這樣的。
褚瑾瑜：……
沉默。
心裡感到不舒服，但，習慣了。
虞就是這個性格。
「那……我有什麼辦法？」
「我給他發消息，他都不回的。」
「給他朋友圈點贊，也不理。」
「我……我難道脫|光了送他床上啊？」
褚瑾瑜聲音小了幾分，怨念卻很重。
撩漢這種事，對她來說其實並不難，只是楚堯段位太高，油鹽不進。
「拿下他，我給你一個月時間，我給你創造機會。」
「完成了有額外獎勵，帝都御景園那個項目，分一半給你家做。」
虞美人深深看了她一眼，笑著說道。
只是這笑容透露著幾分莫名的……詭異。
褚瑾瑜愣住。
這話……就挺過分的。
非常過分。
虞美人之前也有過態度惡劣的時候，但從來沒這麼惡劣過。
把我當什麼了？
姐妹之間可以無所顧忌的聊男人，但也不是這麼聊吧？
讓我去勾引他？
還給「獎勵」？
只是……
御景園……項目？
褚瑾瑜沉默一下，想了想，輕聲道：「虞姐姐，我是真心把你當朋友的。」
虞美人眼神沒有任何變化，同樣笑著。
「我也是啊。」
「這不，給你安排一段很好的姻緣。」
「這是個好男人，今天他去見我媽了，我媽都讚不絕口。」
此處，虞美人刻意隱瞞和「高婧」有關的一切信息。
而聽到這話……
褚瑾瑜自然而然就覺得，楚堯去見虞美人的媽媽，她媽媽很認可楚堯，有催婚的意思。
所以，現在虞美人很暴躁，拿自己來扛包。
褚瑾瑜這姑娘，說聰明也聰明，說傻也傻。
對事聰明，對人傻。
否則也不至於一個女生去做工廠。
「那……我試試？」
「不是，我怎麼試啊？」
她猶猶豫豫地說道。
一方面對楚堯本身印象挺好，一方面也有替虞分憂的想法。
但，決心好下，實際操作，還是感到為難。
無從下手。
不管什麼招，楚堯根本不接，很高冷。
這怎麼搞？
「慌什麼？有我呢。」
「來了。」
虞美人若無其事地說道，看到楚堯已經上完衛生間回來，重新落座。
褚瑾瑜臉色微微有點紅，這會兒莫名覺得全身不自在。
若是一開始自然而然相處，不會有這樣的反應。
像之前在遊艇上，就很自然。
而現在，帶著「任務」，她總覺得心裡有鬼，莫名心虛。
她是很接受虞美人那套「門當戶對」、「優秀男人就要主動下手」的價值論，但還沒有到不知廉恥的程度。
……
「還想見雷布斯嗎？」
虞美人看著楚堯，重提這茬。
「隨你啊，不見我等下就走了，要見的話，陪你們再坐會兒。」
楚堯笑著說道。
滴水不漏。
感覺到一種自己被人拿餌當成魚釣的氣息，楚堯索性高姿態，愛見不見。
這話有點刻薄了，不過虞美人卻也並不在意。
還是笑道：「那等下去帝都吧，其實我真約了他，但還沒想好去不去，既然你想去，那就去吧。」
帝都？
這麼遠？
不過，想到虞美人是私人飛機，還真有點意動。
而且，讓楚堯有點想吐槽的是，你竟能把雷布斯當小弟？
想見就見？
不想見就不見？
「好啊好啊，我的地盤，我好好招待你們。」
「楚堯，去嘛，咱們之前不是說過，一起去聽相聲的嗎？」
褚瑾瑜這時笑著說道，帶著幾分撒嬌的意味。
她恍然大悟。
明白了。
這……
虞姐這套路真的是多。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