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女倆看著楚堯的背影出門。
砰的一聲，門關上。
江振華下意識伸手摸煙，剛掏出煙盒，看到女兒翻的白眼，頓時尷尬笑笑。
拿出一支，卻沒點燃，放在鼻子前干嗅。
「真沒早戀？」
老江又忍不住問道。
在中年男人女兒奴心目中，閨女早戀這種事，堪比公司經營出現重大問題。
嚴重，且惡劣。
尤其現在是高三，更需要嚴防死守。
嘴上說的再花哨，再通情達理，那都是說出來的。
戀愛觀……和真實的戀愛，那能一樣嗎？
「哎呀！老爸，真沒有，真是剛才那個大叔編出來騙你的！」
「我就是想問，你要和我媽離婚？」
江小葵哭笑不得的說了第一句。
第二句便是變成質問的語氣。
離婚？
敢！
江振華：……
「誰說我要和你媽離婚？」
「你媽你還不知道嘛，煩人的小妖精，又作又矯情還財迷，跟個貔貅似的，只想進不想出。」
「爸爸把家裡錢拿去創業，她不願意嘛，就在你這兒煽風點火。」
「別信她啊，也別惹她，你知道就行了，回去幫著哄哄，咱倆可是統一戰線。」
老江在女兒面前「委屈巴巴」地說道。
在家裡，這個小祖宗掌握家庭最高「情感」權力。
自己主外，管賺錢。
老婆主內，管存款。
女兒主家，管爹媽。
「好的呢，那我知道啦，行了沒事，你忙去吧，我吃完飯就去上學啦。」
「嗯，你吃著。」
老江這才站起身來，走回辦公桌，走了幾步，又回頭：「真沒談戀愛啊？」
江小葵：！！！
「沒有！」
「我發誓！真沒有！」
「煩人啊你！再問我生氣啦！」
江振華這才摸摸腦袋，哈哈一笑，一屁股坐在寬敞的老闆椅上。
嚇死爹了。
……
坐著，江振華靜靜的看女兒吃飯，眼神中滿是寵溺。
忽然間想起什麼，又問：「你剛才和楚堯聊什麼了？」
嗯？
江小葵咽下一塊被芝士裹著的牛排，喝了口水，慢條斯理地說道：「爸爸我覺得你這個老闆不錯哎。」
「好像挺厲害的。」「跟著他混是不是很有前途？」
江振華：？？？
瞬間就緊張起來。
比聽到早戀還緊張！
媽的楚堯給老子姑娘灌什麼迷魂湯了？
這丫頭平時看人可是挺挑的。
之前見過一次韓風。
直接稱之為「非典型性中年油膩大叔，油膩指數比帝都霧霾還爆表」。
原話。
現在竟然對楚堯印象這麼好？
「你們……聊什麼了？」
江振華重複一遍剛才的問題，語氣貌似平和。
一顆心卻緊緊揪起。
楚堯別的方面都挺好，就是這個私生活……呵。
正是荷爾蒙最旺盛的年級，這才多久，都幾個了？
在哄女孩子開心這個領域，楚堯確實有點絕活兒。
作為朋友，江振華沒什麼可說的。
可……
「沒聊什麼啊，就聊了聊追星，他竟然還有唐小星的微信，還幫我要了簽名照。」
江小葵若無其事地說道。
隨口就把「五百張」這個關鍵細節給隱瞞了。
這可是自己的私房錢。
也是未來一段時間，決定自己在學校里社會地位的關鍵。
聽到女兒這話……
江振華嘴角微微抽搐。
套路鑒定——投其所好。
「爸偷偷告訴你啊……」
江振華說著就朝茶几走了過去，坐在女兒旁邊，輕聲開口。
「這個楚總，他有錢歸有錢，但真不是什麼好人，油膩指數五顆星，最喜歡套路小姑娘。」
「你以後離他遠點，最好都別和他說話，聽到沒有？」
背後詆毀別人，向來是被江振華所不齒的行為。
即便是爾虞我詐的生意場上，也幾乎沒用過。
但在女兒面前，什麼原則都是狗屁。
江小葵笑道：「哇喔，那他還挺渣的啊。」
江振華點頭附和道：「是啊是啊，可渣了，爸爸要不是為了賺錢，才不會和他一起合作呢。」
「你們成年人真複雜，既要一起賺錢，還要背後說人壞話。」
「放心啦，爸，我知道啦。」
「以後絕對不和他說話。」
江小葵眨著眼睛保證。
「嗯，乖。」
江振華這才放心。
……
等女兒吃完飯，江振華親自開車，送她去學校上課。
路上。
坐在副駕駛位的江小葵，隨手拿起老江的手機玩了起來。
上學不讓帶手機，她倒是也有，可基本不帶。
被學校查到了，會被沒收的。
不過晚上回去，寫完作業，倒是也可以玩一會兒。
江振華手機里有遊戲。
開心消消樂和保衛蘿蔔。
不用說，自然都是江小葵下載的，抽空就可以玩一把。
這會兒，玩著老爸的手機，江小葵沒著急打開遊戲，若無其事的翻到通訊錄。
看到一個備註為「楚堯」的電話號碼，迅速背下來。
然後才心安理得的玩起遊戲。
等快到學校，下車前，她關掉遊戲，再次看一眼通訊錄，確認沒記錯。
「走啦，爸。」
下車。
她擺擺手，邁著元氣滿滿六親不認的步伐，走進學校大門。
一直看著女兒的背影徹底消失在視線中，江振華才重新驅車離去。
……
回到天鵝堡。
下午喝茶時。
「楚總，中午不好意思啊，我女兒，從小慣壞了，中午沒什麼冒犯的地方吧？」
「如果有，我替她向你道歉。」
江振華輕描淡寫丟出這個話題。
楚堯看了他一眼，還沒體會到老江這句話中的隱藏意味。
也壓根沒往這方面想。
只是覺得此刻老江有點怪怪的。
擺手笑笑。
「沒事，小姑娘嘛，挺不錯的，你家教好啊。」
「嘿，有什麼好的，現在這小姑娘，管也管不了，說也說不得，什麼事兒都得哄著來，我不是她爹，她是我爹……你們，有沒有留個聯繫方式什麼的？」
嗯？
楚堯愣了一下，這才回過神來。
「留聯繫方式幹嘛？」
「我一個當叔叔的，要小姑娘聯繫方式幹什麼？」
「你這話說的……想什麼呢！」
江振華不由苦笑。
端起杯茶，舉了一下，以茶代酒先行賠罪的意思。
一口把茶喝乾，這才幽幽道：「楚總魅力太大，我怕我姑娘早戀啊。」
楚堯：……
「老江，你這就沒意思了，我拿二十億跟你玩，你？嗯？」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