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總？」
楚堯眼睛微微一亮，露出個笑容。
倒是沒想到，能在這裡見到韓風。
楚堯很快想到一種可能性。
韓風是東海銀行的高管，像瓊島航空集團這麼大的企業，肯定和各種銀行有著千絲萬縷的聯繫。
只是，還是有點說不通。
韓風是鵬城支行的，就算是有業務關聯，也輪不到他過來吧？
本地分行的人死絕了？
「聊一會兒？」
韓風主動笑著說道，做了個邀請的手勢。
楚堯當即點頭，跟著他找了一張還算僻靜的桌子，姜靈韻很識趣的給兩人倒茶。
「韓總怎麼會在這兒？」
楚堯笑著問道。
韓風微微嘆口氣，扶了扶眼鏡，看上去略顯無奈。
「總部臨時點的將，我也是中午會兒才過來的。」
他聲音壓低了幾分，繼續說道：「本地的一把手出了點問題，被調查了，我算臨時欽差，過來收拾攤子。」
聽到這話，楚堯心中頓時瞭然。
想了想，又笑著問道：「東海銀行和瓊航有業務往來？」
提起這個，韓風表情就更苦澀了。
「要麼說我命苦呢？」
「我們是債權人之一。之前我們行給了五十億的授信額度，那邊用了三十五億，還了十七億，本息加起來還剩將近二十億沒還，違約快半年了。」
「倒是有抵押物，是棟商務寫字樓，位置還是在鵬城，不過之前這邊關係硬，面子大，一直沒走正規渠道，現在重組，要走正規手續解凍了。」
「這個爛攤子現在我來收拾，可怎麼擦這個屁股，說實話，愁死我了。」
他倒是坦誠。
因為不止和楚堯有資金業務上的關係，還有連帶著江振華的這層私交。
當然，還有另外的思量。
這邊的爛攤子，需要找接盤俠。
銀行要樓有什麼用？
最終還是要變現，回籠資金的。
要回籠資金，那麼就需要找人接盤。
誰來接盤？
自然誰有錢誰接盤。
將近二十個億的盤，一般人誰能接得動？
誰是有錢人？
楚堯……挺有錢的。
或許未必有二十億那麼多，但資金可是有槓桿的。
楚堯至少有一個億的本金。
一億的本金，膽子大、運作好的話，能撬動五到十倍的槓桿，也並非難事。
未必確定楚堯會對這個感興趣，但試一試，總歸不是壞事。
萬一有戲呢？
說實話。
此刻楚堯還真沒看出來韓風想了這麼多。
主要是信息不對稱，他知道的，比自己多多了。
楚堯這會兒的注意力，倒是有點被這棟商務辦公樓吸引了。
地產，毫無疑問是優質資產。
尤其是寫字樓。
只要地段好，運營的好，那就是躺著賺錢，比收房租更爽。
「是棟什麼樣的樓？」
楚堯若無其事的問道。
韓風笑著看了他一眼。
「換個地方聊？」
「成。」
楚堯當即起身。
……
半個小時後。
酒店的洗浴中心。
獨立的高溫浴池裡，兩人坦誠相見。
霧氣裊裊蒸騰，很放鬆。
「瑞信大廈，之前是瓊航的地皮，很早就拿的，地價極低，後來開發成寫字樓，二十七層，一直沒賣，只租，每年租金收入五千萬左右。」
「估價在二十億左右，他們佔百分之百的產權，獨立子公司運營。」
「其實這個屬於優質資產，要放在前幾年，變現很容易，不過現在，銀行銀根緊鎖，大地產企業都在降負債，一時半會兒，還真不好找人接手。」
韓風看著楚堯的眼睛，沉聲說道。
「那你現在計畫怎麼搞？」
楚堯問了一句。
暫時沒暴露自己的需求。
韓風喝了口水，繼續說道：
「總部的要求是迅速變現，資金儘快回籠，這棟樓雖然價值二十億，但有個十億，甚至七八億，都能撬動了。」
「首付一半，甚至百分之四十，剩下不足的部分，再由我們行以抵押貸款的形式，發放借貸出去，然後按期還本息就行。」
「這麼一來，壞賬就消了，和瓊航也就沒關係了，資產也就算盤活了。」
「我這既回籠了資金，還發放了貸款，還算業績。」
楚堯：……
還有這種操作？
漲見識了。
當真漲見識了。
銀行借錢給第三人，買屬於銀行自己的樓？
聽上去似乎有點不可理喻。
但這就是資本操作。
而且很常見。
資本不怕不夠，不夠的話，還有槓桿。
最怕的，就是卡住，卡死，資金鏈崩掉。
只要能流動起來，就是一盤好棋。
見楚堯沉默，大概是在權衡思索，韓風也沒催促，舒展了四肢，泡在熱水中，發出一聲舒服的呻|吟。
沒等多久。
他就等到了楚堯的回覆。
「韓哥，這個局，帶我玩一把唄？」
楚堯話說的很客氣。
而韓風一下坐直了，笑著擺手：「可不敢這麼說，你要來，那也是你幫我的忙，我當然是求之不得。」
楚堯也是笑了。
自己決定投這個項目，主要基於四點考慮。
第一，自己目前手頭有錢，七個多億，雖然差一點，但撬動這棟二十億的大樓，剛好。
不管是銀行貸款，還是刷刷錢，都行。
第二，韓風至少是值得部分信任的人。
有江振華這層關係，比陌生人強太多了。
如果真能做成這筆，以後自己和東海銀行的關係，必將更近一步，甚至是深度綁定。
第三，鵬城至少是一線城市，地產還是相當保值的。
而且，地產投資也簡單，沒那麼複雜，剛好適合自己目前這個階段。
第四，辦公樓，而非住宅，以後可以用的範圍，還是很廣的。
不管是自己成立公司後作為辦公區域，抑或者是作為孵化器，容納其它公司，都是很好的選擇。
「楚兄弟，大概能拿出多少資金？」
確認過眼神，是能合作的人，韓風也就直接開口問了出來。
楚堯如果錢不夠，那就再拉幾個人進來。
反正現在也就是相互摸底，洽談。
存在合作失敗的可能。
「我找朋友湊一湊，出十個億吧。」
「剩下的，走你們行的抵押貸款。」
楚堯「無中生友」，沉聲說道。
其實真要刷二十個億，自己也能刷出來。
不過，還是貸款更合適。
利息無所謂。
主要是……喜歡當爹。
你欠銀行一萬塊，銀行是你爹。
你欠銀行一個億，你是銀行爹。
嘩啦啦！
一陣水花響。
聽到楚堯一人包攬十個億，韓風頓時以手拍水，陡然起身。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