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怪魚家棟？」魚閑棋看著敖夜，出聲詢問。
「我不怪他。」敖夜說道。「如果我不想讓他們帶走天火，又怎麼會讓彪叔輕易放行？再說，敖炎也被我放到實驗室裡面保護黑火和魚家棟……沒有我的允許，就是天體實驗室來再多人也不可能帶走那兩塊火種。魚家棟是得到我的意識操縱才答應交出火種的……那麼多年的合作相處，他的忠誠毋庸置疑。」
「魚家棟現在有一些心理負擔，認為他為了救自己的女兒而出賣了投資人的利益……晚些時候我會找他聊聊。他是我選定的人，沒有人比他更適合「黑火計畫」……無論如何，我都不允許他退出這個項目。」
魚閑棋若有所思的看著敖夜，說道：「所以說，魚家棟只是一個研究機器？或者說……是你的科學傀儡？」
「話可不能這麼說。」敖夜糾正魚閑棋的想法，說道：「被魚家棟聽到了……他會驕傲的。」
並不是所有人都能夠成為龍王的「傀儡」，除非他在某一個領域有極其突出的建樹或者特長……魚家棟勉強算一個吧。
可惜，就是壽命太短了。
「……」
「如果Dragon King能源研究室當真是你們家人投資的，那我的弦理論研究室……」魚閑棋難以置信的看向敖夜，驚呼出聲：「那個神秘的幕後投資人是你？」
「是的。」敖夜點了點頭，說道：「不然的話，我們為何能夠同時出現在同一架飛機上面？你不覺得太巧合了嗎？是我把你從國外帶了出來。我去那邊，就是為了給你保駕護航。天體實驗室不願意放人，所以，我去幫忙解決了那些不願意放人的人……」
「這就是你說曾經救過我的原因？」
「是的。」敖夜出聲說道：「在飛機上並不是第一次救你，上飛機以前，我就已經救過你的性命。當然，我和你說這些並不是想要炫耀什麼，而是想要告訴你一個事實。我不說，你不可能知道。」
「你們……」
魚閑棋有種三觀被顛覆的感覺，她曾經無數次的去幻想自己的投資人是一個什麼樣的人，像是馬斯克那樣的科技大佬，像是雙馬那樣的互聯網新貴，或者是某個想要提升「個人修養和品味」的煤老闆……
她怎麼也沒有想到，把自己從天體實驗室帶回來，投資數億資金給自己研究弦理論的是一個剛剛跨入大學的大一新生。
這種事情說出去誰敢信？
魚閑棋臉上還保持著驚駭的表情，瞪大眼睛看向敖夜，沉聲問道：「你為什麼想要做弦理論的研究？你投資魚家棟，投資能源領域，我能夠理解……可是，所有人都知道，弦是沒有未來的，也不可能給你帶來收益。你為什麼要做這樣的事情呢？」
「這對我意義深遠。」敖夜說道：「我希望能夠通過宇宙弦或者人造弦實現空間跳躍……」
「通過七次空間跳躍回到龍王星？」魚閑棋出聲詢問。她還記得敖夜在飛機裡面和她說的那些話，雖然她把那些話都當作瘋話，敖夜在她眼裡也是個傻瓜……
可是，通過長時間的接觸，她發現敖夜的話都是真話，自己卻是越來越傻。
很多時候，敖夜說的內容她都理解不了……
怎麼會有這樣的事情呢？又怎麼可能會有一個龍王星呢？
「現在不用回去了。」敖夜說道。
「為什麼？」
「因為有人拖著龍王星來到了地球。」
「流浪星球？」魚閑棋看著敖夜，說道：「敖夜，這不是在拍科幻電影？」
「我知道。」敖夜說道：「科幻電影拍不出我經歷的這一切。」
「……」
「你還有什麼想問的嗎？」敖夜問道。他今天過來，一是擔心魚閑棋的身體，魚閑棋經歷了那麼強烈的刺|激，可不要影響到她的精神和智力。另外，敖夜知道她的腦海裡面有很多個問話，他就是為了解謎而來……
如果不把她心中的這些心結解開，魚閑棋怕是沒辦法再安穩勤奮的替自己工作了。
她的狀態不好，也會影響到魚家棟的工作狀態。
敖夜可不想同時失去兩員大將。
「沒有了。」魚閑棋說道：「我要消化消化。」
「不用消化。」敖夜說道：「反正你很快就會忘記這一切。」
魚閑棋神色微變，一臉認真的看向敖夜，說道：「我想請你答應我一件事情。」
「什麼事情？」
「無論任何時候……不許用藥物或者其它的手段來抹除我的記憶。」
「你怎麼能這麼想我呢？」敖夜說道。
「難道你從來沒有做過這樣的事情嗎？」魚閑棋反問出聲，說道：「魚家棟和你合作那麼多年，卻對你的事情一無所知……你一定對他使用了某種方式來抹除他的記憶吧？不然的話，他不可能一點兒都察覺不到……」
「你實在是太了解我了，我確實會做這樣的事情。」敖夜說道：「不過，你不覺得，知道的東西越少，人的快樂就越多嗎？何必要讓自己背負那麼多的秘密生活呢？」
「每一次經歷，都會讓我們成長。每一次苦難，都會讓我們有新的感悟。無論是好的事情，或者是不好的事情……她都是我人生和情感的一部分。」魚閑棋出聲說道：「如果你把這些全部都從我的記憶當中摘除，那麼，那些對我有觸動的、有啟發的，或者激勵我們努力和成長的元素就全部都消失了。人生太過貧乏，是不是對我們的研究是不利的呢？」
「我想保留這些感覺，讓我開心的，讓我難過的，讓我傷心欲絕的……有了這些情緒的存在，才能夠讓我的人生更加完整。或許，通過這些事情，能夠讓我靈感乍現，得到我一直想要的……科學研究不只是埋頭在實驗室裡面做實驗，還需要柴米油鹽，人情世故的加持。」
敖夜若有所思的看著魚閑棋，說道：「你確定要保留這些記憶嗎？」
「是的。」擔心敖夜不同意，魚閑棋出聲說道：「你放心，我一定會為你保守所有的秘密。」
「那些都不重要。」敖夜出聲說道：「我都親口告訴你了很多秘密，直到現在，你不是也沒有相信嗎？」
「你是知道別人不會相信，所以才說出來的，對嗎？」
「你們相信不相信，對我來說也沒有什麼意義……」敖夜輕輕嘆息，說道：「這個世界上，也沒有什麼值得在意的事情了。」
「……」
魚閑棋有點兒難過。
他這麼說，證明他們這些人都跟一隻貓一群鳥一樣，完全沒有任何的重要性。有的話陪你逗逗樂，沒有也不會有什麼損失……
「你想保留，那就保留吧。」敖夜說道：「我也不希望你變成白痴。」
魚閑棋看向敖夜，欲言又止。
「你想說什麼？」
「魚家棟……你對他使用過多少次了？」
「也沒幾次。」敖夜說道：「他是我很看重的人，我不會輕易對他使用《大遺忘術》。」
「那就好。」魚閑棋出聲說道：「倘若你能夠對他更加的坦誠，或許，對他的研究是有巨大幫助的。」
「我想過坦誠，但是擔心他問太多問題。」敖夜說道：「而我又不喜歡向別人解釋什麼。」
魚閑棋心臟跳動的快了幾個節拍，眼眸煥彩，霞飛雙頰、輕聲問道：「那你為什麼對我解釋那麼多？」
「我想讓你輕裝上陣，沒有負擔的替我工作。」敖夜說道。「雖然我不再需要返回龍王星，但是，人類的星際征程卻需要弦理論的支撐……」
「……」
魚閑棋胸口的小鹿又撞死了一對。
敖夜推開椅子起身，看著魚閑棋說道：「好好休息吧。我有事先走了。」
等到敖夜離開，魚閑棋看著懷裡抱著的水晶球，她和水晶球裡面的食噩獸眼神對視。那隻小海馬立即開始轉起了圈圈，竭盡全力的想要逗自己的新主人開心。
「食噩獸……我以後就叫你獸獸吧。」魚閑棋看著它說道。
食噩獸就像是聽懂了似的，對著魚閑棋拚命的點頭。看起來它很喜歡這個名字。
「售獸，你的主人……他到底是一個什麼樣的人呢？」
聽到魚閑棋提起自己的主人，食噩獸立即轉移視線四處巡遊起來……
它什麼都不知道。
——
劍山修道院。
在這棟建立在懸崖邊沿，擁有數百年歷史的修道院里，一場不為人知的會議正在悄無聲息的進行著。
長久的沉默之後，坐在圓桌主位的中年男人放下手裡燃燒了一半的雪茄，用純正的倫敦腔說道：「監視官和執行官慘死，鏡海分部全部覆沒，盜火計畫宣告失敗，天體徹底損失……大家都有什麼想要說的？」
「是什麼人做的？」坐在旁邊的一個地中海老頭出聲詢問。
「我們盜火，自然有人守護火種……」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