內環教區里,駱丹獨自坐在自己的房間中。
她讓教士給她準備了大量的食物,美酒,甚至讓自己的心腹從四環那裡弄了點違禁品過來。
這些東西琳琅滿目的擺放在桌子上,已經遠遠超過一個正常超凡者的飯量。
此時的駱丹正在大口的吃著東西。
雞腿,肉排,幾乎被她一口吞下,大量的汁水順著駱丹的嘴角流下。
而平時一向嚴謹的駱丹,這個時候完全沒有收斂的意思,也沒有保持一個淑女正式的心態。
就只是在吃,瘋狂的吃,毫無顧忌的吃。
好像吃下這些食物之後,她就可以獲得一些什麼一樣。
【R0X模式啟動,正在模擬味蕾!】
電子音突然在駱丹的耳邊響起,這個模式是自動化的,已經不止一次出現了。
本來是很智能的東西,但卻讓她猛然握緊了拳頭。
一拳打在桌子上,衝擊力讓大量的食物飛濺了一地。
駱丹憤怒的生呼吸,可深呼吸幾次之後,她又有些頹然的摸了摸嘴唇和鼻子。
重新坐下來,駱丹拿起了桌子上的美酒,一飲而盡。
這些東西,已經是目前整個內環最為昂貴的食物和酒水了。
可把這些東西吃下去之後,駱丹內心的強烈空虛感,沒有一絲一毫的填補。
反而變得比之前更加強烈。
因為信息記錄和模擬味蕾的緣故,她現在吃東西,已經可以感覺一些味道。
但她知道,這些味道的感覺都是假的。
因為曾經的她,是一個人類,真正的人類。
她比任何機械都明白,真正的食物應該是什麼樣子的。
如果她像諾亞那樣,一直都是一個機器人,那她或許很歡喜這樣的感覺。
可人類和機械是完全不同的。
模擬的東西再真實,那也是模擬的東西,永遠都不可能變成真的。
這些記錄,無非都是諾亞曾經的積累罷。
駱丹有些頹然的坐在原地,隨即拿起桌子上的違禁品。
注射,吃藥,各種各樣的手法都被她一一嘗試。
但做完這些之後,她又一臉茫然的將一切都放下。
「我在難過?我在難過什麼?有什麼好難過的?
這些東西,不就是我最想要的嗎?永遠堅定,不會受到影響的意識。
強大的力量,還有統治一切的權力。
既然這些東西我都已經實現了,那我還在失落什麼呢?」
駱丹這個時候想起了諾亞之前所說的話。
【沒有任何東西,任何事物,可以和一個生命相比。
生命本身,就是最偉大的東西。】
剛閃過這個念頭,駱丹就立刻將這個念頭甩了出去。
「或許諾亞的話有一定道理,不過我也不能說是錯。
沒有力量,如何才能夠實現自己的想法?
諾亞想要成為生命體,也是因為他擁有足夠的力量。
所以,只要能夠獲得力量,任何渠道都不丟人!
只有力量,才是真理!」
相通了這一切的駱丹重新淡定起來。
她再次吞下了一大口食物,慢慢咀嚼起來。
閉上眼睛,一隻機械蜜蜂趴在她的指尖,然後又飛了出去。
「好好給我看看,那些傢伙到底在做些什麼!」
……
第四牆外,諾亞已經順著東環飛行了許久,在來到東四環盡頭的時候,他突然停了下來,好像在等待著什麼。
轟隆隆!
地動山搖地震蕩,將周圍的鳥獸驚飛。
但當地的異種,卻在這個時候匍匐在地面上。
哪怕地面已經開始劇烈地地震,它們也沒有挪移一步。
好像某種東西的恐懼,遠遠大於這種可怕的地震一樣。
轟!
一隻巨手破土而出,緊接著便是頭部,身體。
8階君王-石母,終於出現。
石母的身體太過巨大,如果她將自己的身體完全從地下鑽出,那她的身高將會超過600米。
也就是超過高牆一半的高度。
作為最初的守望者,石母經歷了千年的洗禮。
在吸收過足夠的暗能,有了足夠的覺悟之後,才成為了今天的模樣。
石母望著飛天在天空中的諾亞,渾濁的眼球逐漸開始轉動。
「你要離開了嗎?」
「是的,我要離開了。」
諾亞也不否認,他已經獲得了太多,太久。
仇恨,發展,累積,實力。
這些所有別人渴望得到的東西,他都已經得到過了。
而且比一般人得到的更多,更強大。
如今的他已經沒有什麼好追求的了,他想要的,無非是去這個世界的外面看看。
看看這個世界的外面,到底有什麼!
還有高牆的守望者,除了這些石像之外,是不是還有別的東西?
「這裡的土地足夠大,為什麼還要離開?」
石母的眼神逐漸清明,她的語氣也有點不舍。
可她和諾亞之間的關係,似乎又有些特殊,兩人之間,似乎也不像是朋友那麼簡單。
「生命總需要有些追求,我想要追求一些東西,所以我去做了。
就是這樣,就像你不想繼續做守望者一樣。
智械君王的身份,我也已經厭倦了。」
「好吧,反正以你的力量,這個世界也沒有什麼人可以阻止你。」
石母這個語氣,就像是生悶氣一樣。
如果是以前的話,諾亞真的會說幾句軟話,因為他是一個講究禮貌的機器人。
但如今不同了,他是一個生命,也許不是純粹的人類,但絕對是純粹的生命。
他有了自己的性格,他的性格不允許他再這麼做了。
「你保重。」
說完,諾亞就朝著第五高牆飛去,此時的周圍已經的站滿了巨像守望者。
但因為石母的存在,它們沒有靠近一步。
石母對於巨像守望者來說,始終是它們的意志核心,這一點,就算她已經徹底背叛。
這些巨像守望者也沒有辦法去改變。
諾亞緩緩飛向牆外,在他踏過高牆的那一刻,石母終於再次開口:
「老師!」
「嗯?」
「願你成功!」
諾亞微微點頭,經此一別,他和廢土聯盟之間的關係,或許就要結束了。
也許那些智械種還想繼續跟隨他,但他也有了新的挑戰。
「走了!」
諾亞不再回頭,直接飛向了牆外。
在脫離高牆的時候,一陣朦朧的波動,籠罩住了他。
也讓這個8階的異種君王,徹底在巨像守望者們的面前消失了。
一尊巨像靠近了石母,緩緩問道:
「他要面對什麼?」
「他要去面對神明。」
巨像守望者一愣,神明?
他們雖然都是智械種,是人類製造的生物,並且具有極高的超凡性質。
但神明這種說法,實在是太邪乎了。
即使是岩石巨像這種生物,也不認為這個世界會有神明的存在。
「神明這種東西,真的存在么?」
石母搖搖頭:
「那就要看你認為的神明是指什麼了!」
……
諾亞看著周圍光暈,臉色逐漸凝重起來。
他和夢魘之間的交涉很多,甚至於交手也有過好幾次。
夢魘在他的面前,就像是一個還沒有成長起來的小孩子。
在很多事情的決斷上,都帶著一些小孩子的心性。
雖然成長得很快,但性格上依然有著許許多多的不足。
諾亞不喜歡和夢魘計較。
但不計較歸不計較,小孩子歸小孩子,這些都是性格方面的問題,諾亞可以忽略。
唯有力量不同,諾亞從來沒有忽視過夢魘的力量。
她的天資,她的成長,無疑都是驚人的。
從畸變之初,8年的時間就成為廢土的一方霸主。
夢魘的一些機遇,或許要比呂落更加離譜和可怕。
尤其是冥炎,那種跨越生死的力量,更是讓諾亞這個智械君王都會感覺到驚懼。
而此時,諾亞的周圍已經布滿了冥炎。
這些冥炎,甚至要比夢魘身上的冥炎更加濃郁,猶如實質化流淌的液體一樣。
雖然這些冥炎沒有燃燒到他的身上,可他依然保持著敬畏,動都不動。
他在等待冥炎主人的降臨!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冥炎不斷地燃燒,似乎將諾亞身體周圍的生命都抽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