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雨在睡覺。
江瀾第一次見。
他坐在小雨對面，安靜的看著，沒有發出任何聲音，沒有做任何舉動。
朝霞或瑰麗或耀眼。
可江瀾未曾去觀看，或許小雨要比這些東西好看一分。
又或許小雨睡覺的樣子頗為少見，好奇下，他的目光未曾挪開過。
此時江瀾看到小雨的眉頭皺了下。
「要醒過來了。」
江瀾無聲自語，並沒有收回目光。
是在等小雨醒來。
「嗯？」
小雨皺著眉頭，緩緩睜開眼。
眼中有些迷糊，但是第一時間發現對面有人。
她微微抬頭，把下巴靠在自己手臂上，看著對面的人。
這人自然是江瀾。
對於江瀾的味道，氣息，她很熟悉。
大概就是沒聞到陌生的氣息，才沒第一時間醒來。
「師姐醒了？」江瀾的聲音傳了過來。
平穩，柔和。
不會驚擾到剛剛醒來的人。
「師弟。」小雨的眼中還有一絲迷糊：
「你騙我了，不守信用。」
小雨語氣中帶著一絲絲的怒氣，有些不開心的樣子。
但是很淡，又好似開玩笑。
聽聞於此，江瀾有些錯愕：
「不守信用？」
「你都忘了。」小雨一臉沮喪。
江瀾：「……」
沉默片刻，他方才開口：
「因為瑤池土壤的事？」
他確實說過，過幾天去查看。
但是……
確實是沒能做到。
聽到這個小雨就有些失落：
「我的花又枯萎了，它們堅持了七天，師弟要是有去，它們能堅持八天。」
「有，區別嗎？」江瀾問道。
「有啊。」小雨站了起來，然後看著江瀾道：
「它們能知道，我們努力過了。」
師姐感性錯地方了。
不過江瀾並沒有開口說什麼，以後有可能閉關，要跟小雨說一聲。
或許那幾天，小雨在等他。
最後，沒等到。
「我……」
「我？」
小雨歪著頭好奇的看著江瀾，不理解江瀾要說什麼。
猶豫了片刻，江瀾方才開口：
「我並非故意失約。」
小雨怔了下，看著江瀾笑靨如花：
「我知道。」
本來站起的小雨，又一次坐了下去。
此時江瀾才又一次開口：
「師姐知道到挑戰賽的日子了嗎？」
剛剛醒來，他並不知曉具體時間。
嘩啦！
小雨又一次站了起來，她彷彿才想起這件事：
「忘記說了，今天已經打到了第八峰，明天就是挑戰師弟的日子。」
江瀾：「……」
這句話讓他想起多年前，第五峰妙月師叔跟當初路間師兄說的話。
說他明天就是訂婚日子。
都是差一天。
他每次醒來的時機都有些巧。
今天第八峰沒人修鍊，原來是因為這個。
「師弟快走，他們約的時間很早，這時候可能已經打起來了。」小雨急著道。
江瀾錯過了前面七場，這一場沒看到，那就徹底沒見過仙的戰鬥。
當然，她記錄下來了。
……
「第一峰輸了？」
路上江瀾大致明白了之前幾天的戰況。
第一峰林安出任第一戰，惜敗。
第二峰北方出任第二戰，險勝。
第三峰紅欒出任第三戰，惜敗。
第四峰……
「嗯，第一峰輸了，對方派了一位非常強的龍。」小雨接續道：
「目前七戰，四敗三勝。
路間師兄贏了就是四勝四負。
明天就是最重要一戰。」
聲音落下，小雨轉頭看了眼江瀾，是在看江瀾是否緊張。
但是她什麼都沒有看出來。
師弟一如既往的平靜，看不到面上有明顯情緒。
這麼多年，幾乎都是這樣。
「師弟，不會開心嗎？」小雨小意思問道。
江瀾：「……」
話題跳了。
「師姐何出此言？」看著前方人數開始變多，江瀾知道應該到了。
不過小雨是十六歲的模樣，所以沒人會注意。
雖然清純貌美，但沒有正常狀態下那種耀眼。
清純貌美，在崑崙不少見，甚至是非常多見。
而江瀾只是普通弟子中的一員，也沒有那種耀眼的光輝。
所以兩人走在路上，並沒有人關注。
「跟師弟認識了兩百五十年，很少見師弟開心的笑。」小雨想了想，然後試著道：
「師弟要不變小試試？」
江瀾：「……」
並不是誰都能變小的。
「到了，我們還是先看看什麼情況。」江瀾略過了小雨的話題。
不過最後要是真達成平局，那麼最後一戰的他，確實會承受不少壓力。
壓力是小。
主要是關注度會高很多。
可是崑崙，應該沒人會希望路間輸。
再者，路間輸的可能性不高。
崑崙有一種潛在認知，第一峰跟第八峰最強。
是戰力方面最強。
所以第一峰輸了，他才有些意外。
看來龍族也知道，拿最強的選手，對抗崑崙最強兩峰。
現在第一峰敗了，第八峰應該也不容易。
第八峰是路間，不用問大家都知道。
路間不一是第八峰最強弟子，但絕對是第八峰最出色，最被看好的弟子。
路間此時所在位置是第八峰廣場中心，周圍觀戰弟子無數。
有御劍在天的，有站在邊緣的，甚至有立於叢林之上的。
江瀾跟小雨是站在邊緣，周邊都是修為比較低的弟子。
大概是這幾十年入門的。
「路間師兄的對手好像是龍女。」
突然的聲音傳了過來。
江瀾看過去，發現真的是女性龍族。
是一位身穿青色軟甲，手持長槍，長發上有一對龍角的貌美女性。
英姿颯爽。
真仙圓滿，壓制在真仙中期。
路間師兄目前處於真仙中期修為。
想要晉陞天仙，還需要一段時間。
不過對方是壓制修為，就意味著佔據了優勢，難怪第一峰會輸。
大致也是如此手段。
崑崙沒有更強弟子嗎？
肯定是有，但是都是讓目前較為出色的弟子應戰。
「師姐認識那位龍女？」江瀾問一遍的小雨。
小雨搖了搖頭：
「不認識，這次來的年輕一輩，就認識八太子。
還是剛剛認識的。」
那是她弟弟，不想認識都不行。
而其他人，她認識敖野。
最經常來崑崙，見的次數也比較多，或多或少說過幾句話。
「要開始了，不知道路間師兄能不能贏下。」
一個個關注的都是這個。
倒沒有人去小覷龍女。
龍族的強大，他們看了七天，是能夠看出來的。
畢竟沒幾個人知道誰壓制了修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