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一百六十五章 逐漸浮出水面

「先不急著走」,白松跟大家說道:「目前最直接的線索其實就在面前。一會兒我們給林晴父親打了鎮靜劑,讓他醒過來,我要知道這個親子鑒定是誰讓他做的,如果是左曉琴,這個案子就解開了。」

「如果不是呢?」王亮反問道。

「是誰,就抓誰。」白松說得斬釘截鐵。

打了鎮靜劑之後,半小時後,林晴父親在醫院蘇醒了過來。

如今他體內的激素標準,已經不允許他激動了,他眯蒙著眼睛,不願意睜開,彷彿希望這些天發生的一切都是假的。

「這親子鑒定,誰讓你去做的?」白松問道。

林晴父親儘力睜開了一點眼睛,看了眼白松,一句話都沒有說。

「你愛人現在狀態不好,你要是個老爺們,就抓緊恢複過來,去好好陪伴她、把她照顧好了!」王華東在一旁說道。

「就是」,柳書元道:「誰害了你,你自己沒點數嗎?別耽誤我們的時間,你告訴我們是誰,我們就去把人抓了。你現在要是個男人,就別磨磨唧唧!」

林晴父親睜開了一點點的眼睛又閉上了,他似乎露出了淡淡的微笑,這笑容更像是自嘲。

白松哪管這麼多,上去就搖了搖林晴父親,盯著他的眼睛:「說話,逃避,能解決問題嗎?」

「我沒有逃避」,林晴父親略顯無趣地嘆了口氣:「是我老婆讓我做這個的。」

「你老婆?」白松和所有人都驚呆了,還有這種事?

白松剛剛還說誰讓他做的,就抓誰,但是現在這情況又發生了改變。林晴母親已經瘋了,現如今看來,她瘋掉的原因也不僅僅是看到了女兒的屍體,而是前期她也做了一些惡。

媳婦讓老公跟孩子做親子鑒定,進而造假,讓親生父女成為叔侄關係?

「我現在……」林晴父親道:「我猜,她可能是想和我爭撫養權吧。」

「你倆鬧離婚?」白松反問道:「孩子都成年這麼多年了,撫養權有什麼可爭的?又不需要給撫養費,更不需要跟爸媽一起住了。」

我國法律規定,父母離異,一般子女過了18周歲就可以不再支付撫養費。但有例外,一是有傷殘或者喪失一部分勞動能力且收入不足以維持生活;二是還在校就讀;三是確實沒有生活能力和條件。這裡指的「在校就讀」,是指高中之類的學校。上了大學的成年子女,離異父母從法律上沒有給撫養費的義務。當然,道德上有義務。

法律是最低層次的道德,失去了道德基本上就失去了人性,但很多人依然標榜自己「不違法」,以此為榮……

……

林晴已經工作了,父母從哪個角度也不需要搶孩子了。

「不,她想讓林晴徹底不認我這個爹。」林晴父親道:「我看到親子鑒定,還真的以為……林晴不是我孩子……唉……其實,包括林晴他媽,我們倆對林晴都非常非常好,從小到大我都沒有懷疑過這個問題。林晴第一任男朋友分手之後,和我們鬧了點彆扭。後來第二任男朋友打她……第二任男朋友是我的朋友給幫忙介紹的小夥子,這個事之後,我和林晴她媽就一直打架,鬧離婚。但實際上,我們這段時間,都爭相地對林晴好,我感覺林晴她媽想獨佔林晴。」

「所以你愛人這些天情緒和狀態惡化,是你的問題是嗎?」白松問道。

「是我的問題。」林晴父親承認了此事。

「行,我知道了」,白松點了點頭:「你現在有嚴重問題,但是你也是受害的一方。你愛人有問題,但是她也是受害的一方。有人害了你們,應該說害了你們全家,這個你現在能理解嗎?」

「能」,林晴父親點了點頭:「但是我現在提不起什麼情緒……」

「你不用有什麼情緒」,白松知道這是鎮靜劑的作用:「你跟我說點其他的有價值的線索?」

「我女……林晴剛剛失蹤的時候,林亮曾經找過我,說林晴被她媽媽帶走了,當時我和林亮一起,去了一趟林晴的住處,結果發現林晴不在家。」這個中年男子道:「接著我們就離開了,回去我質問林晴她媽,結果差點打了起來。」

「鑰匙是誰的?」白松問道。

「我有鑰匙,林晴給我和她媽都留了一把。」林晴父親道。

「行,我知道了。」白松點了點頭。

從醫院離開,白松安排了人專門看著林晴父親,林晴父親已經構成了犯罪,而且容易想不開,不能讓他死了,也不能讓他跑了。

目前來說,被蠱惑的人是林晴的母親,但是林晴母親目前已經是精神病了,問什麼也沒有啥意義,除非經過醫生的治療能夠恢複一些神智。

「走吧,去看司機去」,白松道:「司機可能會知道些什麼。」

……

半小時後。

司機現在感覺有些心裡發毛。

他見過這一批警察,但是剛剛不是這樣的。

現在這幾個警察,滿臉都寫著一句話:「我已經知道你的事情了。」

而且,他沒有想到,白松和他見面第一句話就是:「我已經知道你的事情了,你出軌的事情,不排除我會如實告訴你老婆。」

司機整個人都傻了,這真的被知道了?

「不……不……不不,我……我沒有!」司機連忙否認。

白松聽到司機否認,覺得這個事麻煩了。目前來說,司機不應該還不招,除非他是傻子。

但,司機看這樣子就是傻子,一問三不知,明知道自己不說話可能構成包庇的重罪,但是依然不說。

難不成這種事被老婆知道會比刑事犯罪進監獄還可怕嗎?

而且即便進了監獄,媳婦也會知道事情真相的啊!

唯一的可能就是司機被人教過,即便被警察抓到了,也一定咬死不承認。尤其是出軌這種事,咬死不承認老婆能有什麼辦法?又找不到證據。

「行吧,你說沒有就沒有吧」,白松準備扭頭離開:「我來這邊是最後給你一次機會,你不及時說,你就是包庇。我對你私生活沒有什麼興趣,你要是配合我們,是救你自己,我也懶得告訴你媳婦。」

說完,白松等人這就轉身準備離開。

既然是來詐他,就不能一直問,問的越多越顯得自己並不知道一些事,就讓司機自己斟酌。

囚徒悖論,就是這麼簡單,真到了這種時候,好幾個嫌疑人,再怎麼有效的君子協定也是沒啥用的,都想救自己。

司機有些手抖,他似乎在做著劇烈的心理鬥爭,但白松等人壓根沒等他,直接就離開了。

人一走,司機倒是更加不安了,他不知道警察到底掌握了什麼,訊問室里只剩下了他一個人,而且警察走的時候把燈都順手關了。

關了燈,這裡很暗,司機感覺到了一絲安全感,也感覺屋子似乎更靜了一些。

這個屋子裡的攝像頭是有紅外功能的,關燈一會兒也沒什麼。

……

「司機出軌了是肯定的了」,王亮道:「他現在不敢說,估計還是怕。」

「他有沒有可能也被迫參與了犯罪?」柳書元問道。

「按理說他沒必要,他去當個司機可以推脫說自己什麼也不知道,但是直接參与犯罪,並不是一般人可以做到的。」白松道:「他估計是刻意想當一個糊塗鬼。」

「那就看他現在的心理素質有多好了,今天白天被我們和代支隊的人連著審了五六個小時,他該明白的都明白了。」孫傑道:「你說對吧,任旭。」

「啊?」任旭突然被點名,點了點頭:「有道理,說不定他很快就撐不住了……」

「那你覺得很快,是多久?」白松問道。

「我看他今天一天都沒吃飯」,任旭道:「要是給他送點好吃的,是不是他就說了?」

「怎麼可能?」王亮道:「你以為他是你?」

「那他也得吃飯啊……你看他屋子裡的麵包什麼的都沒動……你說要是有一頓火鍋,他有胃口嗎?」任旭問道。

「身陷囹圄之中,誰還有心思吃啊……」白松搖了搖頭。

「唔……」任旭不敢說話了,他剛剛看到司機的樣子,就只讀懂了這個。

就在這時候,這邊辦案區的警察過來找白松:「領導,跟您請示個事情,這個司機他要煙抽。」

「哦?」白松一喜,這是好事,他突然想到了什麼,「你問問他想吃什麼。」

「他剛剛說了想吃火鍋,我讓他……」警察沒好意思說,看樣子剛剛是罵了。

大家都看了眼任旭,有些佩服,白松點了點頭:「給他搞一份好一點的麻辣燙吧,裡面要有毛肚和牛肉,煙可以抽。」

很多嫌疑人主動提條件,都是好事情。當然也有故意涮警察的,提一次條件被滿足之後照樣瞎說的,但這種估計下場都比較慘……

大約半小時後,司機果然招了。

他確實是出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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