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一百五十九章 全面偵查

「整容之後應該是挺漂亮的」,白松實事求是地說道。

林晴的頭部已經有些變形,雖然是死後被砍下了頭並沒有猙獰的樣子,但是由於冷凍導致一些假體出現了問題,化凍後就毀容了。

化凍是必須要進行的,屍體一般都是低溫保存但是不能凍的硬邦邦,比如說太平間儲存溫度一般是零下八度,而冰箱冷凍一般是零下18到24度。

所謂的化凍也是低溫化凍,不可能加熱到20度以上。不化凍的話沒辦法進行任何的解剖等工序。

「是,就是沒有幾張她整容前的照片,她自己手機里都刪掉了,微博啥的也都刪了。」孫傑道:「我就看到一張她以前的證件照,和她不是很像。」

「證件照我也看到過」,白松點了點頭:「這算是整容成功了,可惜這些東西不耐低溫。」

「人體體溫從來也不會低於30度,所以使用這樣的東西倒是符合標準。」孫傑隨口道。

「為什麼是九段?」白松看著拼好的屍體,有些疑惑。

「按照歐陽那邊的說法,使用的器械應該是比較大的金屬設備,我們懷疑是剛開始不太會用,多切了一塊。」孫傑道。

古代有個刑罰叫「具五刑」,也就是俗稱的大卸八塊,本意是砍頭,刖(砍腳),割手,挖眼,割耳,但是這明顯不止八塊。一般來說是頭、胳膊、腿切下,然後軀幹再剁成三塊。

林晴倒不是如此,她軀幹完整,但兩條腿從膝蓋這裡又暴力切開了,腿四塊、胳膊兩條、頭顱、軀幹,除此之外,右腳被單獨切了下來。

用切口的情況來看應該是液壓類刀具直接壓剪開的,但死者死亡前三天並沒有異常的用電記錄。

根據歐陽新玉的說法,也有可能是非電動設備或者攜帶型可充電的電動設備。

「樓上樓下都取過筆錄了,林晴死亡那天確實是沒有什麼很大的動靜。林晴的樓下是個老太太,有些神經衰弱,要是家裡用了非電動設備,就需要硬砸、硬砍等,聲音會很大」,白松道。

「不會是非電動設備,人力無法造成這樣一次性的切口」,孫傑道:「你看這個地方,直接就把新鮮的股骨直接剪掉了一塊,從這裡看,器材進入這裡幾乎沒有偏轉方向,這需要比較大的傢伙。如果如歐陽新玉所說是較大的鐵疙瘩,而且還有可能有些銹跡,那也不太可能是充電式的。以前的設備有幾個充電的?」

「汽油機?」白松想了想:「那個噪音雖然有,但是也不一定會傳到樓下。」

「這倒是有可能,只是汽油機或者柴油機都一定有烷烴殘餘,而屍體及切口處沒有發現任何烷烴。」孫傑道:「我剛剛仔細地看了看微量物證檢驗。」

「那是怎麼做到的呢……」白松戴著手套,伸手去摸了摸屍塊的斷口處,尤其是大腿根部這種地方,白松知道那裡的骨骼強度。如果是白松這個力量,使用一些器械應該也能切開,但是絕對做不到這樣「一刀兩斷」。

「只能說攜帶型充電液壓設備了唄,興許這個姑娘太瘦,骨頭也不夠硬,不需要那麼大功率。」孫傑道。

「你這說法不嚴謹啊……」白松看向了孫傑,在這種陰暗的燈光下,這眼神還是有一些滲人。

孫傑對白松這種場景下的一切表情都免疫了,伸出手把死者的右腳單獨拿了起來,仔細看了看斷口:「我對傷口是有一些了解的,但是我並不了解現代設備的情況。我喜歡越野,車上也有一些工具,有的攜帶型可充電的衝擊鑽都可以輕鬆卸下越野車的輪胎螺絲。一般來說電池設備的功率沒有插電式的大,但是只要力矩做的大一些,力量也可以很驚人。」

「行吧……」白松也看了看死者的這隻腳,「這腳比另一隻看著要粗糙一些。」

「很正常,單獨切下來的,內部失血比那一個帶著小腿的要嚴重」,孫傑道。

「行吧,不看她了,看看林亮的情況。」

……

白松今天也不知道怎麼想的,花了整整一個小時的時間,把兩個死者的屍體徹頭徹尾看了一遍,孫傑也沒看出來什麼新的關鍵性線索,白松自然更不可能。

從裡面出來,白松在門口取了自己的手機,才發現有一個王華東的未接來電,便回了過去。

「你這是幹嘛,怎麼電話都沒帶?」

「和傑哥一起屍檢去了」,白松道:「也沒查到什麼有用的東西,你那邊怎麼樣?歐陽找你有什麼事情?」

「林晴死亡案的現場,她說她有一種感覺,就是事情發生的時間不止三天,但是沒有任何的推理和邏輯。」王華東道。

「本來就不止三天啊,她去現場的時候都過去一個周了」,白松有些疑惑,他們到的時候距離發現屍體已經過去了三四天了。

「這個我們都知道,她的意思就是不止一個周了」,王華東道:「她說是從一些腳印的灰塵層厚度上有那種直覺。」

「這灰塵的厚度是可測量範疇嗎?」白松有些無語。

「這聽著是有些玄幻」,王華東道:「所以她並沒有和你說,說了你也不會信。」

「那她跟你說,然後再讓你告訴我,我就會信嗎?」白松反問。

「她說服了我。」王華東說的肯定。

「那你給我具體講講。」

「你還記得林晴那個現場,歐陽老師找到的關於林晴穿著拖鞋掙扎的痕迹嗎?」王華東問道。

「記得。但是我不知道她怎麼發現的。」白松提出了困惑:「如果能發現拖鞋痕迹,那地上那麼多的拖鞋痕迹,為啥能判斷那個是掙扎的鞋印?」

「因為那個是最新鮮的且最清晰的」,王華東道:「你是不是覺得這個屋子裡有幾百個鞋印?其實不是,這姑娘死之前好幾天才拖過地,而且兇手殺完人之後也清理了一些痕迹,但是即便如此,地上的腳印也高達上千個,理論上說你在家裡走兩圈,上個廁所就有幾十個甚至上百個腳印。而日常走路的腳印比較輕,最後掙扎的時候有蹬踹的痕迹,那個腳印就比較重。」

「現場其他人的腳印沒有發現嗎?」白松沒有繼續聊這個話題,他還是不太信。

「有兩個男人的痕迹,但是不明顯,顯然是被處理過了,應該是戴了鞋套了。這裡是瓷磚,確實是難發現明顯的痕迹」,王華東道:「你別打斷我,聽我接著說。就是林晴最後掙扎的腳印,歐陽老師說可能存在時間有半個月左右。上面的落灰程度比起林晴母親的腳印要厚很多。」

「林晴母親?」白松若有所思。

這麼薄而且不顯眼的腳印,踩完之後,就一定會繼續落灰,這是很正常的現象。

一般窗台上要是沒人定期用毛巾擦,過了兩個周也會落一層明顯的灰。

這種灰塵的薄厚是能肉眼看出來的,但是很難測量。

警察進入現場都是有保護的,會盡量避免影響痕迹,也會盡量減少製造新痕迹,所以這個屋子裡有個很明顯的參照物就是林晴母親的腳印。

林晴母親進屋的時間是百分之百確定的,而且歐陽新玉來的時候,林晴母親的腳印也過去了幾天,可以形成一個對比。

「這東西是沒辦法寫到報告裡面的對嗎?」白松問道。

「對,是這樣,我說了也沒用,雖然歐陽老師是專家,但是她也不願意寫在偵查報告里,這沒有理論支撐,而且很可能搞錯了。不是她怕錯,而是這樣錯了容易誤導,她的意思是讓我酌情考慮要不要跟你講,她對你不夠了解。」王華東道:「但是我了解你,這事告訴你,你來負責思考怎麼利用這個情報。」

「這是非常關鍵的情報」,白松閉上眼睛,思索了五秒鐘,接著道:「我相信我們的人。我好像已經有想法了。」

「行,那我現在去哪裡,找你會合嗎?」王華東道。

「我去找書元那邊,你先休息吧,現場你也不用去了。這次你的專業和歐陽新玉衝突了,她已經足夠專業了,你躺平吧。」

「哈哈,好。」王華東倒是無所謂,這次來他最大的收穫是可以跟著歐陽新玉繼續學習。年輕人有年輕人的優勢,但經驗上終究還差一點。

……

從這邊忙完,白松和孫傑先去找了柳書元,柳書元找到了左曉琴,已經交流了半個多小時了,白松二人到的時候還在交流。

看到來了兩個新人,左曉琴有些緊張。

問了問柳書元聊的一些情況,白松直接跟左曉琴問道:「你對李瑞斌和李騰父子了解深不深?」

「他們倆都不是好人」,左曉琴搖了搖頭:「但是別的我不清楚。」

「這個她不肯說」,柳書元道:「目前這倆人當地警方也關注,也來問過她。我也問了,但是她就是不說。」

「包庇嗎?」孫傑也不避諱左曉琴,直接就問道。

「不像是包庇」,白松看人非常准:「這個左曉琴,我剛剛看了看,不是什麼聰明人。她啊,有很多自己的想法、自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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