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零八十九章 交鋒

不知道為啥,袁若男給白松的感覺是很不舒服。

總有一種審視的感覺,似乎白松是被審訊的人,而她袁若男才算是警察。

袁若男是知道自己這麼做的下場的,這個人算是很成功的女性了。

有時候不得不承認一件事,在這種團伙裡面,女老大是非常難做的,能做二十年還能讓下面的人心服口服,那絕對不是一般人。

像這種人,往往沒那麼容易滿足。

比如說很多大佬,雷總啊、馬斯克啊之類的,他們在年輕的時候就已經身價過億,可以過著旅旅遊、找漂亮女人的日子,但他們不願意,還要往前拼。

袁若男雖然是做非法生意的,但她也是少有的有野心的那種人。

女老大,如果喜歡各種帥哥那還好,如果不喜歡,就有點可怕了,天天凈琢磨怎麼害人了,而且也容易偏激一些。

可袁若男早就過了偏激的年齡了,她只是想追求點有趣的事情,這已經很難了,活著的意義就沒那麼大。

窮人只覺得有了錢就能快樂,可設身處地地想想,袁若男她的快樂是什麼?也許只有成就感了。

也就是她前天晚上這麼做的原因,她想當老大,而且還能準備那麼多「煙花」來做威懾。

任豪真的毫不懷疑,如果袁若男真的知道自己被幾百警察包圍,已經走投無路,到底會做出什麼選擇。這個瘋女人自己是不怕死的!

所以,這也是為什麼任豪說王華東立了大功的原因,這功勞之大,近乎是約等於只手挽救天華港爆炸那麼厲害!要知道,前天晚上這邊的警察多達三百餘人!

可怕!

任豪看到袁若男,都是心有餘悸的。所以,面對這種對手,審問是沒有意義的。

但實際上,任豪是不懂袁若男的。

……

「我是王千意那個案子的辦案警察,她女兒王若伊和張左一起殺人的案子,從頭至尾都是我辦的。」白松跟袁若男說道。

「嗯?」袁若男眼睛裡有了些神采:「那你有點意思。」

「前段時間南疆的那次堵在邊境線上、空降兵都來了的案子,是我負責的,天華港口的那一噸白貨,是我查獲的。」白松接著道。

「你叫白松,對嗎?」袁若男輕輕眨了眨眼:「鄧文錫的案子,也是你辦的。」

「你知道的也不少。」白松點頭,他的很多信息網上都查的到。

「你那天要是不偽裝,我可能會認出來。」袁若男道:「當然,現在說這個無意義。」

「今天到這一步,不也是個好的結局嗎?」白松道:「你也夠累了。」

「哈?」袁若男聽到白松居然這麼說,居然笑了,接著還真的哈哈笑了兩聲,但是她身體太虛弱,笑聲牽動了神經,不由得咳嗽了好多聲。

「你果然是個有趣的人。」袁若男對白松進行了評價。

「你也有趣,只是路走窄了,沒辦法做更有趣的事情。」

「對」,袁若男點頭:「說來也可笑,這麼多年來居然沒幾個人比你懂我些。」

「我懂你?」白松道:「我只是懂這一刻的你罷了,前天晚上的你,我可是一點也不懂。你要是這麼容易被人看透,早就被抓了,何至於今天。」

袁若男看了眼白松,沒有繼續說話。

該說的,剛剛這些話其實都說完了。簡單一句話總結:她被一個合格的對手打敗了,不冤。

「好了,聊完了」,白松輕輕點頭:「我問你一個問題,『霞姐』的車輪子,是你自己一個人破壞的?」

這個問題,跟剛剛任豪問的問題幾乎一樣,但袁若男卻沉默了。

白松並沒有反駁車輪的事情是不是她做的,而是這樣問,到底是掌握了什麼嗎?

想到這裡,袁若男有些頭痛,因為她頭確實是很痛,「你為什麼這麼問?」

「如果是你想殺『霞姐』,不會採取這麼沒有把握的手段。」白松直言。

「倒是有道理」,袁若男道:「還有嗎?」

「還有一個原因是你不會隨便殺人」,白松道:「我們查了你的賬戶,你真的準備了足夠多的錢去分給王總這些人,除此之外,你其實做的事情主要都是威脅和恐嚇,使用的毒藥也是不致命的皮膚接觸類的。你喜歡玩心理,我在想,你那天埋的那麼多的『煙花』,其實也不一定是為了點燃了同歸於盡,而是萬一事不可為或者是警察找來了,有個談判逃離的資本。」

「你為什麼會覺得我不喜歡殺人?」袁若男反問道。

「因為沒意思。」白松道:「沒有成就感。」

「確實不是我做的」,袁若男看著白松:「但是這個事的發生,跟我的人有關,我沒有攔。」

「所以不準備告訴我答案嗎?」白松問道。

「你會知道的。」袁若男閉上了眼睛,不再看白松。

「你休息,但我還有一個問題」,白松道:「那天晚上,也就是麗城鬧鬼的那天,那個小女孩到底是怎麼回事?」

本來袁若男都不想回答了,但聽到這個問題,倒是覺得有趣:「你怎麼關心這個問題了?」

「假的全息投影好說,但也要有演員」,白松道:「可是,找個小孩子演這個,太過了,這孩子是無辜的。」

「你還真的挺善良」,袁若男想了想:「放心吧,這個事情里,沒有任何一個孩子倒霉。」

「好。」白松點頭,沒有再問,而是看向了任豪。

任豪這時候一直在琢磨白松和袁若男聊的每一句話到底有什麼深意,他感覺從頭到尾這個過程就好像……

就好像數學學渣在聽兩個學霸交流數學題——雖然也學過,每個字也懂,但是就總感覺聽不太懂。

「我也沒什麼需要問的了」,任豪道:「姓袁的這裡,還需要治療,等她徹底康復我會安排人去訊問的。」

「嗯」,白松道:「我也沒需要問的了,不是我都了解了,而是她壓根不想說。」

「白警官」,袁若男突然主動張口了:「你知道我們都怎麼洗錢的嗎?」

「啊?」白松愣了一下:「你說。」

袁若男就是想看白松愣的這一下,她有些成就感:「現在數字貨幣很方便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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