薊北支隊已經不用去了,白松明白是怎麼回事了。
要是有案子需要辦,他可以去看看,人家都把人抓了,他去的意義就不大了。
在計程車上不方便討論案子,到了培訓基地那裡,白松才給王亮好好打電話聊了聊,知道了來龍去脈。
「這個事讓咱們誰去都不行。」白松嘆服。
「這個確實不服不行,反正我不行。」王亮平時很少服別人,「不過我看他們韓支隊似乎不是很開心,也不知道為啥。」
「岳支隊如何?」白松問道。
「沒看到。」王亮道:「估計很開心吧。」
「可能吧。」白松想了想:「聽說那個人叫楊剛?」
「嗯。」王亮道:「不認識,也不知道為啥,一點名氣都沒有。」
「我問問馬支隊。」白松和王亮說完,接著給馬東來打了電話。
……
聊了差不多20分鐘,白松才掛斷了電話。
楊剛這種人,太了解人性了。
無論是任何城市,無論打擊的再嚴格,都有一批灰色和黑色的地帶。
比如說,一個地方治安好的不得了,警察管的非常嚴格,那麼老百姓的防範意識自然會下降,比如說,電動車隨便都不鎖或者不給電瓶上鎖,再比如說,一樓二樓不安裝防盜網。
這樣的地方,對很多罪犯有致命的誘惑,可以讓很多人鋌而走險。
而一個地方如果治安特別差,警察管的很松,騎電動車出門的就一定會把車子放在收費存車場,6樓可能都安裝防盜網。
當然,同樣的一輛電動車,隨便鎖一下放在治安好的地方,99%都沒事,鎖5道鎖放在治安差的地方,也100%丟。
只要人性還有自私、貪婪和懶惰,盜竊和詐騙等財產類犯罪就永遠不會消失。
這裡就有了一個問題,盜竊罪處罰並不重,所以前科人員出來之後,他很可能還盤踞在原來的地方,這些人就成了灰色人員。
他們的犯罪已經被處罰了,最近可能也偷東西了,但是沒有證據能證實的情況下,這些人就是普普通通社會閑散人士。
這些人有他們的圈子,也很容易闖禍。
想趕走他們也不可能,人家憑什麼走?
他們走了,只會再來一波新的,更難打交道。
和這類人打交道,讓白松去,白松打架可以、抓人可以,交朋友肯定不行。
想到這裡,白松也釋然了。
作為這一起案件的旁觀者,他從頭到尾都只是在看,很早地被馬支隊抽了出來,也算是見識了一下其他的一些思路。
孫傑則徹底留在了那裡,繼續採集一些屍體的信息,既然已經通過案件本身來確定了死亡時間,那他就可以反向推動論文的進展。
……
想了很多東西,白松就直接睡了。
第二天一大早,他就起床去迎新了。
這已經是第三批學員了,這一批里有十幾個九河區的學員,白松認識一大半,而且任旭也會過來。
好久沒看到任旭,任旭瘦了一圈。
「白隊長!」任旭看到白松,連忙過來打招呼。
「你怎麼瘦了這麼多?」白松差點沒認出來。
「他們都勸我減減肥,說減了肥好找對象。」任旭嘿嘿笑道。
「那你想找對象嗎?」白松問道。
「嗯,想的。」任旭道。
「哦哦哦,這邊食堂是頓頓自助餐,牛羊肉、大蝦什麼的管夠。」白松指了指食堂。
這邊伙食是真的挺不錯的,大概相當於80元的自助餐,不過吃了兩個多周也吃吐了,現在白松就是去吃點牛肉和青菜,然後中午在這邊的活動室健身。但是白松知道,任旭可是吃不夠的。
「白隊,我不是……吸溜……」任旭擦了擦嘴。
「話說,你想找個什麼樣的對象?」白松想做個紅娘。
「和我愛好差不多的就行。」任旭點了點頭。
「那不得200多斤?」白松反問道。
任旭站定,腦補了一下,猛地搖了搖頭,「那還是算了。」
「不和你貧了,這幾天好好休息,也學點東西。」白松認真道。
「那肯定的,我打算把我的筆記本都寫滿。」
「但願滿的是筆記本。」白松嘆了口氣。
任旭其實並不算胖,算是高大健壯的那種,但是最近瘦了十多斤,也不知道怎麼瘦下來的。
不過,任旭從白松身邊經過的時候,白松看到他眼睛那邊有了一點黑眼圈,大體就知道了什麼原因。
其實,就是累的。
對於派出所的民警來說,來這邊真的就算是休假了。
為什麼周一不授課?因為很多人周一上著課就睡了。
……
但是,任旭還是超乎了白松的想像。
在這邊三天,白松就看著任旭,跟氣球一樣吹了起來。
三天啊……就三天!
「要是你上個周來培訓,我帶著你去那個油罐車的現場待一下午,估計就不會這樣了。」白松無語了。
「沒事……不耽誤吃東西的。」任旭摸了摸自己的肚子。
「好吧……」
時間過得也快,這邊的案子眼見著就已經結案了,孫傑和王亮也都回去了。
經過了幾天的偵查,油罐車殺人案徹底告破,嫌疑人對殺人行為供認不諱。
案件的經過是這樣的:死者許某當初犯下的那個錯,成年人被判了十年刑,但是許某徹底沒事了,沒有被執行任何強制措施就放了,收容教育都沒有。
有成年人和未成年人一起犯的案件,幾乎都是成年人為主犯,所以許某雖然是主事者,但是依然被算成了從犯。
女孩的父親都一直沒見過許某,但是他一直活在痛苦中,幾年過去了,他找到機會,在薊北區一帶開始尋找許某,並且也淪落社會,甚至偷起了電動車電瓶什麼的。
能把他逼成這樣子,也真的是……
後來,一個「偶然」的機會,二人相遇,許某被帶上了賊船。
油罐車司機是這個父親的朋友,這個父親告訴他需要他幫忙,然後懲罰一下這個許某,關在油罐里一天,司機答應了。
當然,其實這一點是存疑的,白松認為,這個司機應該對這起命案是知情的,但是最終算的是他不知情,也不知道是不是那個父親全扛了下來。
總之,女孩的父親親手製造了這樣的慘案,全部招了。
油罐車也是有安全標準的,長時間外部停放,是要保證罐里沒有柴油的,但是這麼細節的東西,警察都不知道。大家都以為有那麼一點點柴油就算是「沒有」。
運輸公司的那個行家到現場發現了這個問題之後,他也沒說出來,算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了。
案子很簡單。
……
周四,白松和王華東的課都結束了。
下個周再講一個周,培訓計畫就算是徹底結束了,白松也就算是過了這段休閑的時光了。
最近他一直也在健身,前段時間有些懈怠的肌肉又重新綻放了活力。
在健身房待著,白松的手機響了起來。
拿出手機看了一下,電話是來自大山省的。
大山省白松不算很熟悉,他就去過一次,是當初去那個山崖下面找屍體的那一次。
還記得那次白松弄得渾身臭死了,當天晚上回來,還去派出所出警,把兩撥打架的人給熏吐了,從而解決了一起糾紛。
突然接到大山省的電話,白松有些詫異,接起電話後,聊了幾句才想起來是誰。
這是白松今年去A省進行大比武的時候接觸過的一位大隊長,是大山省下面一個縣的刑偵大隊二把手,今年34歲,當時,很多人都找白松要了電話,白松也記了一些,但是有個別的也沒記錄,這就是其中一個。
「蘇隊……後來搞那個294案件,咱們還合作過,有印象有印象,忘不掉。」白松道:「您有什麼事?」
「白大隊,我們來這邊啊,抓個逃犯,想找您幫幫忙。」蘇隊道:「這小子在我們這邊殺了個人,我們現在的情報是跑到了天華市,具體的地方我們也有掌握,咱們不方便電話里聊。但是你們這裡市區太複雜了,這不就找您幫幫忙嘛。」
「這沒問題。」白松說道:「你們在哪裡?我下午沒什麼事,我可以親自過去一趟。」
「我們現在在九河區。」蘇隊道:「距離您那裡遠嗎?」
「有點遠。不過,九河區我熟,這樣吧,把地址給我,我給你安排個人過去看看。」白松道。
「行,那太感謝了。」
掛了電話,白松給九河區刑警的李隊打了電話,找他借了個人,去和蘇隊等人接洽了。
外地來抓人,當地給配合一下,在刑警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