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
湖畔北街,悅色茶社。
頂層包廂。
李遙實在拗不過艾爾德斯的盛情邀請,暫時放棄對施工隊的監督,來到茶社喝茶、打牌。
裝修奢華的總統雅間。
不規則的曲邊藍玉棋牌桌前,放著一杯清茶,一杯紅酒和一杯奶茶。
艾爾德斯披著酒紅色西裝,打扮的比平時更英俊,有星主的氣勢了。
但眉宇間……實在一言難盡。
自從艾麗塔正式上市後,他整天直不起來腰來,眼神渙散,眼袋發黑,不知何時起,竟往紅酒里放枸杞了……
艾爾德斯一邊綿軟的出牌,一邊綿軟的問李遙道:
「聽說你最近在蓋大房子,是要結婚生孩子了嗎?」
李遙抿了口茶,不動聲色道:
「算是吧。」
艾爾德斯強打起精神,笑道:
「你最近氣色有點虛浮,看來真拿下了銀老闆,整個星球的氣運都在你身上啊,也許最近會在牌桌上發財。」
李遙聽出他話里的潛台詞:不要外出上戰場,留在湖畔星聚集財氣。
一旁,身穿水綠煙衫、模樣嬌柔可人的妙齡女子,雙手捧著熱奶茶。
一副好牌倒蓋在桌面上……
「真是沒想到,什麼女人能讓前輩這樣的高手傷身體?」
李遙簡單回憶。
最近見銀月教授煉藥蠻辛苦的,便在實驗室里犒勞了不少次她。
期間又打爛不少了瓶瓶罐罐,害他找白夜陳子妍,弄了點帝國科技學院最新的實驗器材過來。
教授一看,非常高興,經常喊他下去幫忙一起做實驗……
不得不說,李遙最近確實有點縱浴過度了,不應該的。
一方面,他低估了幾百年老處女的體質和情感。
另一方面,銀月體內的魂禁一直在暗中傷神,造成李遙每次都更銷魂,事後也更疲憊。
「不要小看女人啊非非,你還有很長的路要走。」
李遙回答。
非非霎時紅了臉,抿了口熱奶茶,不敢再接話。
艾爾德斯抿了口枸杞泡紅酒,接過了話茬,道:
「既然娶了老闆娘,你得多生點孩子,為提振湖畔星人口做貢獻。你這可是優良基因啊,也許有一天,湖畔星邢衛司裡面都是你的子孫後代。」
李遙一愣,心想你這話說的歧義太大了……
讓他莫名想起某個正義女捕頭。
「開發荒星未必需要人,多弄點機械人偶的話,效率會更高。未來,也許人和機械人偶也能結婚生子,半械人將佔領整個宇宙,你覺得如何?」
李遙不無諷刺道。
艾爾德斯卻暗道:
「我跟你說,帝國內部還真的有類似的構想……不過,對湖畔星來說,用漂亮的機械人偶來開發荒地,成本確實大了點。」
你還真考慮過?
這人沒救了。
李遙瞅著一手好牌,無話可說。
幾輪下來,李遙居然贏了不少。
非非一邊輸牌給錢,一邊漫不經心地問道:
「前輩最近有關注星賊王和叛軍的戰爭嗎?」
李遙隨口道:
「偶爾也會看看的,好像是叛軍一把火燒了八伬夫人的老巢,是不是?」
非非道:
「燒是燒了,但燒的只是吸血鬼星球,遠沒燒完,據說火狐組已經深陷泥潭,很難抽身了。」
李遙有些疑惑。
「叛軍沒這麼拉胯的吧?」
非非面色凝重。
「不是叛軍拉胯,我聽說在永動星上,有十億被感染的吸血鬼。」
十億吸血鬼?
李遙有些吃驚。
這得感染多少死囚,還是說其中也有很多無辜的人?
如果真有十億吸血鬼,就算解藥研製出來也沒卵用。
「不是還有援軍嗎?」
李遙又問道。
非非起身從沙發上拿來一份報紙。
「這是下午的加急刊——叛軍的援軍【劍蛇號】在櫻花恆星系外圍,被攔腰截斷了。」
李遙看了眼報紙上的圖。
這飛船好像在哪見過啊……
「船毀了,但沒爆炸,革命軍人均武士,應該還有很多人生還。」
非非搖了搖頭。
「船長劍蛇郎君被伊爾凡抓了,飛船上還有一位豬頭人身的神秘強者,也重傷逃走了……」
李遙微微一怔。
豬頭人是盧梭?
盧梭重傷逃走?
雖然遠不及巔峰,但憑他的劍法,不至於重傷吧?
伊爾凡這麼強的嗎?
李遙忽然來了點興緻,仍不動聲色的喝茶。
非非面色凝重,道:
「等伊爾凡去了永動星,等待叛軍的將是全軍覆沒。」
李遙悠閑的喝著茶,臉上並無關心的神色。
「所以呢?」
非非問:
「前輩難道不想去幫忙嗎?」
李遙道:
「我都有老婆了,為什麼要去幫別的女人?」
「如果叛軍花錢請你幫忙呢?」
「那也不去!我是人類,為什麼要幫獸人?」
李遙油鹽不進。
非非連續追問:
「那如果有人最近請你去別的星域做別的事情呢?」
李遙微眯著眼,盯著身旁這個看似柔弱、實則可能是個情報大佬的女人。
「你知道的事情還真不少啊!」
「咦,真有嗎?我是猜的哦。」
非非興奮的說:
「有人委託前輩去別的地方,前輩沒答應,果然還是想去戰場的吧?」
李遙白了她一眼,低頭喝茶。
「多打牌,少瞎猜。」
非非也跟著大口喝奶茶,今天不知怎的,她的話,特別多。
「前輩覺得,這個世界上,有正義存在嗎?」
李遙聳聳肩。
「誰知道呢?」
非非道:
「帝國軍目前正在暗中調兵,從整件事看,帝國有想掩蓋的東西、同時把髒水潑給了八伬夫人。」
「而八伬夫人也是順水推舟,做起了反人類實驗。」
「整個過程中,叛軍徹徹底底被人當槍使了。叛軍追求的是什麼?他們想要帝國的江山嗎?她們只是想喚醒全宇宙的獸人,建立自己的家園,她們有什麼錯?就算是當年的萬族同盟,佔優勢的獸人,對人類也沒有太過分」
艾爾德斯緊皺起眉頭,越聽越不對勁,小聲呵斥:
「喂,你到底是哪一邊的?」
「我是哪一邊的不重要,重要的是李前輩是哪一邊的。」
非非始終盯著李遙。
「弱者的正義起不到任何作用,正義,需要強者匡扶。」
李遙完全不聽她的雞湯。
「你說的很有道理,但我選擇在家蓋房子。」
正在這時!
他收到了銀月的簡訊。
「解藥煉好了,速回。」
李遙不作他想,起身準備回酒館。
一拿錢才意識到,今天贏了不少。
「今天運氣不錯,我要回家犒勞老婆了。」
時間不早了,艾爾德斯也不挽留。
「明天繼續來吧。」
「好。」
李遙起身離去,開了門,又回頭。
「對了,你有沒有一個叫艾爾格勒沃姆的哥哥?」
艾爾德斯微微一詫。
「格勒沃姆曾經背叛了家族……你的意思是,他還活著?」
李遙搖了搖頭。
「一個星期前還活著……不,頂多算半死不活吧,臨死前,他托我給你帶一句遺言。」
艾爾德斯並沒有太關心的樣子。
「遺言?」
李遙搖搖頭。
「算了,對你來說也是一句廢話,做你自己就行了。」
……
離開茶社時,已經是子夜了。
李遙手機響了。
大半夜竟接到了老墨的電話!
接通電話。
電話那頭,老墨迷迷糊糊問:
「你在開船嗎?」
李遙皺眉。
「沒有啊。」
老墨:
「我這裡的船機警報顯示,萬字型大小在沒有你指紋解鎖的情況下啟動,目前快開到白夜航線了。」
李遙想了想,大概知道了是怎麼回事。
「我知道了。」
老墨:
「我給你一台船,快追上去吧。」
李遙:
「不用了,萬字型大小有我的劍氣。」
老墨: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