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是那該死的雲海,還是被禁錮的感覺,任一就像個傀儡,任由那觸手劫持著自己,不知道它想把自己帶到哪裡去。
現在的他,脫離了那鐵鏈的桎梏,假如想的話,千世鏡可以帶著他瞬間遠離這個雲海,逃到岸上去。
就算觸手再厲害,也架不住他會瞬移。
只是,因為那莫名的熟悉感,他選擇按兵不動,並沒有真的動手。
雲海真忒深了,任一之前可是體驗過一次,沒想到轉眼又來第二次。
只不過,這一次有觸手卷著他,也算是在保駕護航,他的衣服,以及血肉都不會再受到傷害。
漫長的旅途有些難熬,孤單又乏味。
任一經歷了一連串的變故,早已經疲累不堪,死死掙扎了一個時辰後,他再也沒有頂住不斷打架的眼皮,陷入了深沉睡眠中。
「嘶……好冷!」
一股寒涼之其襲來,凍得人瑟瑟發抖。
任一自從踏上修行後,已經很久沒有這樣的直觀體驗。
從睡夢裡被凍醒,之後所見一幕,讓他差點沒跳起來。
入目所及,真的是太美了,太震撼人心了。
他的腳下,居然是一個藍色的湖泊,然而他居然身輕如燕,並沒有沉入到湖底。
每走一步,那腳尖處都會有一圈一圈的波紋,猶如漣漪一般如風蕩漾開去。
他低下頭,就能很清晰的看到湖泊裡面的各種水草,游魚等,它們在水裡自由自在的生長,並沒有感受到任一灼熱的凝視。
湖底一片安寧祥和,並沒有出現什麼廝殺追捕的畫面,大魚見到小魚,就像井水不犯河水,並不會出現捕獵行為。
如此這般看了很久,任一深深地為其著迷,如果不是有所顧忌,他真的很想把藍靈拉出來,讓她也感受一下這樣的美好景色。
直到把湖底所有的生物都看了一遍後,任一總算表示,這個世界看起來太過虛假,很不切實際。
也許,又是一場美麗的夢,或者幻境之類的。
觸手早已經不見,這裡沒有人能給他答案,巡邏了一圈,只發現一些長得像珊瑚的藍色植物,別的再無所獲。
看了看烏漆嘛黑的虛空,上面也不見雲海。
他不知道自己到了哪裡,那觸手把他弄到這裡來,究竟意欲何為?
「喂……有人嗎?我叫任一,很高興認識你,能出來一見嗎?」
任一雙手作喇叭狀,在這方世界大聲的喊著話。
如此重複了好幾遍,這裡空曠得連個迴音也沒有。
任一有些餓了,睡飽了後,他此時此刻,就想大快朵頤,安撫一下自己受到驚嚇的小心肝。
這裡的藍色植物,能不能吃他也不知道,他唯一能做的,就是給歸靈世界裡面的藍靈捎上一句平安無事的話。
最後,扯了一片藍星沙的花瓣,作為口糧。
他吃得很快,乞丐的經歷,讓他從來不願意浪費糧食,更不會慢慢悠悠的吃東西。
用風捲殘雲來形容他,再恰當不過。
吃飽喝足,坐在這湖面上,他摸著下巴思索著自己該如何離開。
好風景也不能當飯吃,他的口糧處於告急狀態,實在是等不起。
看了看上方,幽藍色的天幕,把這個世界籠蓋住,他也沒本事飛上去,把這天幕捅開。
試著和小貝貝聯繫,得到還能出去的消息,既然如此,他也不著急。
既然來了,總要看個明白,不說有啥機緣,開開眼界還是可以的。
這裡實在是太過安靜,一點人世喧囂都沒有,自成一界。
蟲鳴鳥獸一樣沒有,待的時間長了,心裡也會發慌。
任一索性把任凶放了出來,讓她透透氣。
至於任屠,那傢伙沉迷在巨大世界裡面,死活不願意出來了,任一也由著他,讓他在裡面撒歡的玩,等玩夠了再說。
任凶這一放出來不得了,整個身子已經快有歸靈世界初始狀態那般大,龐大的身軀,和那巨大的觸手怪有異曲同工之妙。
那湖面好似承受不起這樣的重量,瞬間破開,任凶還沒來得及和任一打個招呼,「噗通」一聲就掉了進去。
「啊……凶娘子?你沒事兒吧?」
任一伸手要去拉扯任凶,奈何那水對他有排異作用,那水看著柔弱,死活突破不了防線,根本就伸不進去。
任凶卻是在裡面如魚得水,嘴裡噴吐出一股衝天水瀑後,這才浮出水面,快活的道:「主人,這裡面好好玩啊!太有意思了。」
這裡面的水,帶著一絲說不出來的感覺,有種洗滌心靈的作用。
她越在裡面泡著,越覺得自己渾身輕快,有種飄飄欲仙的感覺。
要知道,她現在有一個小世界那麼大,身子沉笨得厲害,像這樣輕鬆的感覺,已經很久沒感受到了。
任一看她沒事,原本焦慮的心這才放下來點,「你沒事就好,剛才忒嚇人。只是你這要如何才能上岸?總不能一直泡在裡面吧?」
任凶卻是不以為意,「主人,這裡真的太舒服了,讓我永遠泡在裡面,我都願意,我決定了,我不想離開這裡了。」
她在這裡,那種不動如山的威壓立馬不見,她已經很久沒有這麼輕鬆的感覺,所以,自然有這樣的想法。
任一想也不想就搖搖頭,「不行,這個世界是個陌生的世界,把你丟在這裡,萬一找不回來可咋辦?咱們總得吃東西吧,待在這裡吃啥?」
這水裡的魚倒是挺多,就是不知道能吃不。
任一之前可沒本事把榻們從水裡撈出來,自然沒啥研究。
說到吃的,任凶也是個吃貨,她的胃口歷來不小,若不是有任一弄了很多材料頂著,真的養不起這兩個龐然大物。
現在看到這麼多魚,雖然不是她最愛吃的肉類,好歹也是個葷腥,那腳爪子隨意扒拉一下,一掌拍過去,一條半丈長的魚就被其拍出水面,向著任一飛來。
任一現在的力量弱小,且是能扛得住這麼大一條魚的,瞬間被其帶著飛出去老遠。
好在這湖面韌性十足,倒也沒給他摔散架羅。
任凶嘴巴張的大大的,隨即像是想到什麼,不停的道歉著,「對不起,對不起,主人,我不是故意的,嗚嗚嗚……你現在又變成個弱渣了嘛?」
想當初,任一在材料世界裡,也是被一個弱小的孩子撞飛。
沒想到來到這裡後,會再次經歷這樣的命運,實在是令人哭笑不得。
任一好不容易才把魚頭從自己頭上推開,大口大口的喘氣,「凶娘子,以後做事,麻煩溫柔點啊。」
雖然弄不死他,但是這般狼狽,真的很丟面子啊。
「知道啦,主人,你趕緊試試,這個魚能吃不?」
這裡也沒有一個能燒火煮飯的地方,任一拖著魚進了歸靈世界,打算找個試驗品,好好測試一下。
恰好此時,他的兩個師侄,也就是席墨的兩個孩子,攆著一隻豬跑過來。
好傢夥,這豬正是被任一詛咒過的姬三鬣,因為他變成了小豬,所以改為豬三鬣。
他本是海族裡面的皇者,是兩個師侄的親生父君。
只不過,因為人品不行,不受待見,淪為被眾人欺負的對象。
這才幾年不見,兩個師侄長成了少年和少女,當初的小豬崽也變成了一頭超級大肥豬。
任一把豬三鬣叫了過來,「這魚能吃不?幫我鑒別一下。」
豬三鬣眼珠子一轉,很是肯定的道:「絕對能吃,我們海族的人對於食物最是敏感。」
「成吧,既然能吃,別說我吝嗇,那就讓你吃個夠。」
對於豬三鬣,任一可不會心慈手軟,他說能吃,那就讓他做第一個打牙祭的人。
任一把任屠從巨大世界裡拖了出來,沒有這個傢伙幫忙,他想要弄熟這條魚,感覺夠嗆。
任屠此時一副睡眼朦朧的樣子,看樣子,並沒有在那個巨大世界裡,過得有多快活。
「臭小子,你這是怎麼了?一副無精打採的樣子。」
猶記得他剛進入巨大世界的時候,還歡快得像一隻新生的幼崽,看啥都透露著稀奇。
任屠一邊剮著魚鱗,一邊也是疑惑不解的道:「也不知道為什麼,待了三五天的時候,我覺得輕鬆快樂,整個人自由自在的,也沒人管東管西。」
「只是第十天後後,我就有些開心不起來了,我在想,我是不是寂寞了,缺乏小夥伴。所以,我在那個世界養了很多的小寵物,每天都帶著他們玩樂,我又找到了短暫的快樂。」
「然而只是維持了一個月後,我就再也沒有興趣了,它們是那樣的愚笨,根本沒法和我交流。我無論做了什麼,他們都沒法理解,這樣的蠢物,如何能與我做同伴。」
任一心裡和明鏡一樣的,直指核心的道:「你需要的夥伴,是能和你一起並肩而行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