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行界的丹藥也是有品階之分的,低級境界的修士用高級的丹藥自然最有效,可以說是效果驚人。
但是高級修士用低品階的丹藥,那就是肉包子打狗,一點用沒有,純屬浪費資源。
任一看著大長老陷入了為難之境,他該拿什麼去救這個老頭。
姑奶奶對此也愛莫能助,她接觸到丹書的時間太短,煉丹的時間也不長,現在煉製出來的丹藥,也就對魂羅以下的修士有用,超過這個境界,也只能聽天由命。
兩人正一愁莫展時,就聽得白髮老者突然出聲,「我這裡有一枚驅毒丹,或許對這位道友有用。」
看著老者遞來的一顆青色丹藥,上面居然籠罩著一層薄薄的丹暈,一看就是世所罕見的極品丹藥。
任一喜不自勝的道:「我的師傅哎,不愧是師傅,出手就是不一樣。」
都說了受傷的人有可能是魂王境,老者還能掏出一顆丹藥來應急,簡直是不要太幸運。
任一可不會和自己的師傅客氣,取了丹藥就給大長老服用下去。
姑奶奶卻是不高興的出聲攆人,「這位道友,不是已經決定要走了嘛?還在磨蹭什麼?」
「呃……這個……滴水之恩,當湧泉相報,你們對我有恩,如今正好我也能幫上忙,自然不能袖手旁觀。」
「等等……」老者的解釋讓任一一頭霧水,「你們這是鬧哪一出?吵架啦?不對,你們兩個這麼生份的樣子,師傅你……」
任一想到了一個可能性,不由得臉色很難看的拷問起來,「你該不會是失憶了吧?」
「失憶?這個……」
老者深思了一下,信誓坦坦的道:「小道友此言很沒道理,本谷主自出生以來的記憶俱全,不存在丟失的狀況。」
「啊這……」
任一看向姑奶奶,「這是真的嗎?他真的不是凌雲子師傅?」
「雖然很不想,但……他的確不是,只是個長得想像的人罷了,唉……」
姑奶奶說這話的時候,眼裡再一次蓄滿了淚,為了不讓人看見,她假裝忙碌的把身子轉了過去,獨留一個背影。
她還是沒法面對這樣的結果。
這麼相似的人,居然只是個陌路人。
任一獃滯了片刻,一直盯著老者瞧,總想從他的身上,找到一點和凌雲子共同的點。
老者鄭重其事的介紹了一下自己,「我叫幻翼,乃是迷蝶谷的谷主,幾日前,喝了那慶余年差點著了陳家小兒的暗算,虧得你們二位救助,實在是感激不盡。」
「呃……恰逢其會,剛好遇見,順手而為,幻翼道友無需在意。」
任一乾巴巴的說完這幾句,只覺得遺憾不已。
人生哪裡有這麼多幸運,有的人兜兜轉轉一輩子,可能都沒法再遇見了吧。
更不用說,知其生死。
這令人無力,卻又無計可施,除了忍耐,等待,他們還能做點什麼?
正迷思之時,大長老終於醒了過來,一睜開眼睛就看到任一這張陌生的臉,下意識就給了他一掌。
「啊……」
面對魂王的偷襲,任一哪有招架的餘力,胸口處被重擊,人不由自主的倒飛出去,直到撞到那煉丹爐上,這才停了下來。
任一的胸口凹陷了下去,一口血噴了出來,差點當場嗝屁。
這是他有生之年,第一次被人打得這般慘。
「小道友……你沒事吧?」
姑奶奶著急的跑到任一身邊,塞了一顆療傷丹藥給他吃下,隨即怒氣勃發的沖向大長老,「不識好歹,我們救了你,你卻在此傷人。」
她只是個尋常丹師,打架殺人從來用的不是術法,而是依靠丹藥。
隨著袖子一甩,無數顆丹藥不要錢一般的射向大長老,宛若下了一場丹藥雨。
大長老此時方才醒悟自己傷錯了人,滿臉懊悔之色,「這位道友,抱歉,我剛才糊塗了,還請息怒!」
因為自己的錯誤傷害別人,大長老真的感覺很抱歉。
他躲過了第一波毒丹攻擊,不曾想,姑奶奶的第二波比第一波還厲害,又是大量的丹藥噴射而來,有種不死不休的狠辣勁兒。
一旁的幻翼是個旁觀者,眼見兩人打了起來,知道是誤會,隨即沖了上去阻止姑奶奶的行為,
「女道友請聽我一句,剛才只是一場誤會,問題不能這樣解決。」
姑奶奶的丹藥雖然對魂王沒有多大的傷害,但是多少帶有毒性,量大了也愁人。
姑奶奶橫眉冷對幻翼,「滾開,這是我們自己的私事,外人沒資格指手畫腳。」
這話一出,幻翼不知為何心中一痛,剛才她明明還像個柔弱女子,眼裡裝滿了脆弱,此刻卻是像一個憤怒的獅子,欲擇人而噬。
「女道友,你冷靜一點,這位小道友已經無大礙,你就算把丹藥都用光了,也不能傷到那位魂王一根汗毛,何必多此一舉。」
「就算弄不死他,也不能讓他好過,敢傷小道友,就得承受我的怒火,你給我滾開,否則連你也不放過。」
姑奶奶心中苦,他把所有的不滿都發泄在和人對抗上。
那通紅的眼眸惡狠狠地盯著幻翼,大有他在啰嗦一句,就要往他臉上招呼的樣子。
幻翼皺了皺眉,沒法對此事置之不理,蠻狠的插入其中,「你若是有火氣,可以沖我來,別傷到自己。」
不管她做什麼,他敢保證自己不還手,那大長老惱羞成怒後,天知道會不會報復回來。
「哼!我和別人的恩怨,你來插什麼手,你又是什麼人?滾!」
姑奶奶並不領情,繞過他還欲和大長老糾纏不休。
大長老看著這一幕,莫名其妙的有種錯覺,那兩人看起來像是很生疏,又似乎很熟斂,那姑奶奶不管如何使招,都會被那個叫幻翼的老者快捷的攔下。
就好像排練了千百次,兩人的一舉一動,對方早已經摸清。
這不,姑奶奶只是身子轉了一下,幻翼沒有隨之而動,卻是反向而為,撤向另外一邊,張開雙臂一攔。
姑奶奶的身子由於慣性,不由自主就和他撞了個滿懷,整個人羞得俏臉通紅。
若說這只是一個巧合,但是每每姑奶奶出手必定鎩羽而歸,被幻翼攔得死死的。
「該死的,你和他是一夥的。」
姑奶奶氣不打一出來,對著幻翼就要出手。
「你冷靜點,小道友沒事,那人不是你的敵人,我更不會是。」
幻翼眼見拿她沒辦法,索性一把抱住她,阻止她繼續「濫殺無辜」。
任一服食了丹藥,的確也無啥大礙,就是還有些虛而已。
獃獃的看著兩個打打鬧鬧的老人,他沒有上前打擾,記憶好像又回到了菩提世界時,姑奶奶也是這般的「兇殘」,而他的師傅凌雲子則只會木訥的百般隱忍,不懂如何哄姑奶奶這個傲嬌女人。
不理拉扯的兩人,大長老走到任一跟前,十分歉疚的道:「對不住小道友,剛才實在是……」
「沒事沒事,那是人之常情,可以理解。」
任誰在心中有殺戮的時候昏迷過去,再次醒來都會不由自主的出手。
「不知這裡是何處,小道友是怎麼把我弄來的?」
大長老好奇的感受著這一方天地,這裡絕對不是在神都,那些追殺他的人,絕對不會放任一個活口離開那家客棧。
眼前這個年輕人,修為雖然也還可以,是個魂核境,想要做到避人耳目,是絕對不可能辦到的事。
任一一時間也有些解釋不清,正躊躇著要不要如實相告時,就聽得幻翼一聲哀嚎,卻是被姑奶奶戳中了一處要害,差點沒疼死過去。
看著幻翼痛苦的躺在地上,姑奶奶也被嚇得不輕,難受的扒拉這自己的一頭秀髮,
「怎麼會這樣,不應該啊!一定是哪裡出錯了。我不信,不可能會這樣……」
她一直不停的後退,不停的搖頭,神情有些崩潰的樣子。
任一顧不上許多,上前抓住她的手,不讓她繼續折磨自己,「姑奶奶,你只是無心的,我看他也無性命之憂,先救人要緊。」
「對對對,救人……一定要救他。嗚嗚嗚……我真不是故意的。」
任一不知道她一個弱小的丹師,是如何傷到幻翼這個迷蝶谷的谷主,慌忙的把幻翼抱到床榻之上,為他擦拭額頭上的汗水,
「幻翼道友,你沒事吧?需要服用什麼丹藥嘛?」
「小道友,她……她她她……啊……」
幻翼疼得說不出話來,整個人臉色蒼白如紙。
多少年了,他早就進入了魂王境,原本以為這世上不會在有人能輕易傷到他,沒想到自己身上會有這麼一個弱點,被這個女人拿捏住,只是輕輕一戳,他這條命就去了八成。
「那個……姑奶奶,剛才你是怎麼弄的?別傻愣著,趕緊救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