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被繩子捆住的男人,最終交給了末年去處理,任一併沒有看到他們遭遇了什麼,也聽不見兩人的慘叫哀嚎,不知道他們是死是活。
這些都不是他的因果,他只知道,這個叫末年的姑娘報了仇,往後不會再介懷就好。
現在的末年沒有修為在身,和任一初來的時候差不多,所有的靈氣消失不見,而又沒有這個世界的修鍊方法,自是沒有能力傍身。
這樣的一個漂亮女人,無論走在哪裡,都會是危險的,因為她太過柔弱可欺,太過美麗惹人欺。
任一弄了點跌打損傷的丹藥給她治好了腳傷後,不得不尋問她的意見,「你打算以後怎麼辦?有什麼想法嗎?」
末年咬著下嘴唇,一臉傷心的道:「我……我也不知道,我在這個世上誰也不認識,就只認識你。」
「你當初……是怎麼上來的?」
任一來的時候,可是經歷了很多劫難的考驗,那些隨意來一點,也不是尋常修士能抗住的手段。
他不相信,以末年的修為,能在天劫之下明哲保身。
但是,她現在又活生生的出現在自己面前,是有什麼他不知道的機緣在裡面嗎?
果然,當末年把她怎麼來的說了一遍後,任一直覺這其中藏有什麼貓膩在裡面。
因為她根本就不是通過正常路徑過來的,而是被人偷渡上來的。
那人把末央強行綁了上來,結果出了點小差錯,讓末年逃之夭夭。
只是一個單身漂亮且柔弱的女人,獨自在這強者為尊的世界生存,所要面臨的難受可不是一丁半點兒。
好在,她對於釀酒有些許心得,在流落到落英城後,被年輪酒館的兩個掌柜看上了。
這二人,先時,也沒啥壞心,純屬看上末央的手藝,覺得她可以加入到慶余年的釀造裡面來。
末央對他們還感激不盡,認為自己遇上了好人,認兩人做了大哥,二哥。
然而,半月前,這兩個掌柜的跑了一趟遠門送貨,回來後這心性就大變,做買賣學會了偷奸耍滑以次充好出爾反爾,價格更是被其抬到了天價,這也是年輪酒館門可羅雀的原因。
東西再好,口碑不行,誰也不願意買帳。
這些若是還能忍的話,那麼他們二人對於末央的態度,簡直是來了個極度大轉彎。
從先前的恭敬有禮,到現在的肆意輕薄,這期間,末央疲於奔命的周旋於兩兄弟。
如果不是這二人想法都一致,且實力也相當,一時間不能決定誰先拿下末央,從而形成一個絕妙的平衡,末央一介弱女子,也不可能堅持半個月,最終見到任一。
「你現在一個人在外面,實在是太危險,還是跟著我一起,至少安全上可以保你無憂,不知道末央姑娘意下如何?」
對於任一的提議,末央鬆了一口氣,很是感激的道:「你都不知道,在遇見你之前,我有多絕望。真的,我都沒法想像自己還能站在這裡,有說有笑,我真不知道要怎麼感謝你才好。」
嘴上說不知道,那眼神卻帶著幾分羞澀之意,時不時的偷偷打量著任一。
奈何天色較黑,這一番秋波始終無人接收,妄自浪費表情而已。
「既然如此,我先送你回歸靈世界吧,我現在有事在身,我怕照顧不好你。」
說白了,就是現在的末央就是個累贅,放在身邊就是個軟肋,他不能把她置身危險之地。
不待末央啰嗦,任一已經雷厲風行的把末央送了進去。
也許是因為她下界之人的身份,她回歸靈世界並沒有發生什麼出乎意料的事,能夠腳踏實地的走在地面上。
「哇!這裡變化也忒大了吧!就連人好些也不認識。」
她突然有些懷戀起曾經的同伴起來,只是,時光已經把人拋,再回首,還有誰會在原地等著誰?
她有些惆悵的坐在那山洞府門前,看著兩個半大的孩子,正努力練著劍法。
這是席墨的一雙兒女,這些年,在任一的保護下,這母子三人著實過得輕鬆愜意,日子逍遙又快活,已然把這裡當做自己的家。
席墨自然認出了末央,心情很好的上前打招呼,「咦?你不是在鴻蒙大世界待著嘛?何時來到這裡的?」
末央苦笑了一下,「唉……一言難盡,遇上一個人,把我給綁來了,結果,又不知道出了什麼叉子,把我給丟在那落英城,差點沒死在那裡,幸虧得遇上任一任道友,不然的話,現在已經去亡魂大世界報道了。」
席墨同情的道:「末央姑娘大難不死必有後福,以後否極泰來,人生再不會太狼狽。這是大喜事啊。」
「嘿嘿……謝謝……」
「你以後還離開嗎?」
「啊……這個不好說,只要任道友不嫌麻煩的話,我自然願意一直待在這裡。」
這裡安靜祥和,且都是下界的熟人,來到這裡,她可算能睡一個好覺,如何捨得離開。
外面的世界真的太複雜,太累。
「走吧,既然來了,就讓我給你接風洗塵。」
席墨秉持優良傳統,準備弄點好吃的招待一下末央。
末央想說不用了,她現在吃下界的食物並沒有什麼用,但是在看到席墨拿出來的都是一堆不凡的材料時,她才知道自己多慮了。
任一怎麼會放任歸靈世界脫節。
這裡面的很多植被,早已經不知不覺用各種材料代替。
潛移默化之下,這裡遲早會變成和外面的世界一樣強大的地方。
卻說任一安排好了末央後,腳步不停的往回走,他得去接應姬蛻他們。
殊料,走到那條巷子時,幾人早已經不知去向,現場沒有打鬥的痕迹,他們能去哪兒?
他不擔心他們的安危,比較擔心的是把人弄丟後,怎麼找回來。
好在,幾人都不是憨痴之人,離去前,在那地上刻畫了一個歪歪斜斜的箭頭指路。
任一循著箭頭追了一路,一直追到郊外的護城河邊,看到一攏篝火無端燃起,快速竄了過去,果不其然,幾人正好好的待在那裡。
「哈哈……追來得這般快,還以為要等任兄弟等到天亮。」
姬蛻此時像個悠閑的大老爺,翹著二郎腿,斜靠在林宥腿上,說不出的愜意。
任一沒好氣的白了他一眼,「不在原地等著,跑這裡幹嘛?害我擔心了一路。」
他還以為幾人遭遇了什麼不測,結果,幾人若不是白日里吃的太飽,現在就差給他弄點燒烤當夜宵。
「嘻嘻……主人,你可能想不到,咱們這一次可是賺大發啦。」
任凶賣起關子。
任一坐了下來,好奇地問道:「除了兩千壇慶余年,你們還能弄到什麼?」
「咳咳……我們才一見那店小二,他倒是個知恩圖報的,立馬就給自己打暈了過去。咱們順利的拿到了兩千壇慶余年。」
「正打算找個地方躲起來等主任呢,黑暗裡居然竄出來五個人,他們似乎不是什麼好鳥,一路跟著這店小二,估計也在打慶余年的主意,見到我們捷足先登,自然要我們交出來。」
「嘿嘿,這是咱們憑本事得來的,憑什麼給他們呀,我們自是不答應,那五人仗著人比我們多一個,就打算用強。」
「哼!瞎了他們的狗眼,我們是吃素的嘛?我當時就一個猛虎下山,把其中的一人一巴掌就拍暈了過去。大哥,我厲害吧?」
任凶講到這裡,還自豪的抬起下巴,一副傲嬌的臉孔,就等著任一來誇她。
任一適時的豎起大拇指,「凶娘子自然厲害,佩服!」
「咳咳……我打傷了兩個,剩下的被他們幾個拿下,一點沒有問題,就是這幾人,富得有些流油,差點閃瞎我的狗眼。」
這話一出,一旁的林宥差點沒被自己口水嗆死,「凶娘子,哪有人這般說自己的,狗眼,虧你說得出口,女孩子家家的,說話還是要注意一點,有的話需要三思,免得將來找不到另一半,那多慘啊!」
任屠對這話很不滿,「我覺得說得很有道理,可不就是瞎了她的狗眼嘛,很貼切,很符合,我很喜歡,一點也不介意他這麼說。」
任凶本來就是狗子,這麼說哪有不對的。
任一也點頭力挺起任凶,「凶娘子,言之有理,繼續說吧,你們把那五人怎麼了。」
林宥沒有想到自己一句話,讓眾人對自己起了嫌隙,有些後悔的解釋道:「我不是這個意思,我只是讓凶娘子說話再柔和一點,畢竟作為女人……」
林宥越解釋,在場的主僕三人臉色就越不好,她實在是講不下去了,隨即道歉,「好吧,我錯了,凶娘子是個天真率性的小姑娘,愛怎麼說就怎麼說,我沒意見。」
林宥內心哀嚎不已,她只是想提點一下對方,做人的說話禮儀。
沒想到會適得其反,把原本好好的氣氛弄得有些糟糕。
姬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