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蛻自打被任一的大嗓門嚷得人盡皆知後,這真面目再也掩藏不住,一直處於被抓捕的逃命狀態。好不容易熬到魂學宮開宮授學,終於可以揚眉吐氣的,挺直了腰板站在世人面前。
只要他一日是魂學宮的學子,就會受到此宮的庇佑,誰也不能對他抱有不利的想法,否則即使魂學宮不出手,也將會受到全神都,乃至於整個世界的修士唾棄。
人群看著他大搖大擺的樣子,明明是一隻值錢的肥雞腿,就這麼在自己眼前明晃晃的擺著,口水嘀嗒偏偏就是不能吃,這得多遭人恨吶。
「哎呀……今兒個天氣真的好好哇,可惜了,我那小兄弟卻是個沒福的,唉……」
他嘴裡的小兄弟自然就是任一了,雖然給他帶來了不小的麻煩,姬蛻還是對他的遭遇感到挺可惜的。
只能祝願他,能夠在那個山洞裡遇難呈祥,逢凶化吉。
眾人對他那得瑟的樣子,紛紛送上不屑的眼神,之後把目光放到了魂學宮上。
這是個依山而建的龐大建築群,層層推進,節節高升。
此時所有人都聚集在山腳下,靜靜地看著那扇緊閉的山門。
當早上的一縷陽光照耀在那巨大的門府牌匾上時,眾人終於聽到了激動人心的「吱呀」聲。
兩個童子費勁的推開大門,一群修士手裡拿著各種物件,從裡面魚貫而出。
他們當中,男的統一穿著白色灰領寬袖制服,梳著道髻,用一個青金色的發箍牢牢綁住,看起來高冷又帶著一絲神聖不可侵犯的架勢。
女的也是同款襦裙,只是頭髮沒有普通女子的繁複,簡單的道髻上沒有插著漂亮的金枝玉葉,看起來樸素無華,唯一的區別是扎著白色飄逸絲帶。
無論男女,無論尊貴卑賤,一視同仁,樸素而又不失大家風範,令人不敢隨意褻瀆。
為首的是個帶點年紀的老者,身材消瘦,氣質絕佳,就往人前一站,眾人就有種想要下跪的衝動。
老者狀似無意的掃描了眾人一眼,做了一個簡短的開場白,「魂學開宮在即,念到名字的人,請上前來測試,每十人為一組。」
他從一旁侍立的童子手裡,取出一個捲軸,當著眾人的面就開始宣讀起來,「王嘉偉,祭師文,馬湃湃,馮婉瑩……」
隨著一個個名字被念叨出來,被念到名字的人喜不自勝的走到兩個童子跟前,把手伸到一個不停旋轉的光球裡面。
這球也不知是什麼神器,每當測試一個人時,就會有一個生硬的聲音進行播報測試結果。
有的人是上吉,金優木良水次之,氣運平平……
有的人是中良,土優金良火良,氣運平平……
有的人是下平……
每人的測試結果都不一樣,但是優良中差的區別,望之即懂,也不需要過多的解釋。
十人測試完,有憂有喜,各自按照自己的天賦聚集扎堆在一起,眾生百態不一而足。
等輪到姬蛻和他的師妹時,在場的人已經測試得七七八八。
作為男人,姬蛻自然先讓著師妹測試,在看到對方是個上吉的標籤後,他還小小的羨慕了一下。
等隨後輪到自己時,則心情說不出的緊張,要是太差,說不定又得給師妹抓住一個把柄。
這心情五味雜陳的,手心裡盡然攢滿了汗水。
狠狠心,他還是選擇把手放了上去。
好在,他的運氣不錯,那測試結果盡然是個上吉,沒讓他丟人。
「哼哼,師哥,沒想到你天賦比我還好一丟丟,這不合道理啊,明明之前咱們師傅說了,你的天賦沒我好。」
師妹白凈的臉蛋氣鼓鼓的,好似對這個測試結果有些不服氣。
姬蛻得意洋洋的甩了甩額頭上的劉海,「傻師妹,咱們師傅三句話里有兩句半是假,這麼多年了,你還沒看明白嗎?」
他們的那個師傅準確的來說,就是個大嘴巴,從來不管結果,只管大聲胡說八道,這不,就因為他這個爛毛病,把自己的自由也給霍霍了,就留下他們師兄妹兩個無依無靠,只能相依為命。
唉~~說起來,姬蛻都想為自己拘一把同情淚,沒有師父罩著的日子,他都不知道自己是怎麼躲過那些,為了懸賞追來的瘋狂修士。
好在,老天爺待他不薄,不但讓他僥倖報上了魂學宮的名,還測試出來這麼好的結果,他以後的成就,可就要比普通的散修高出很多。
說到這裡,就不得不說說這個世界的大致情形,首先,這裡的修士並沒有拉幫結派的宗門,只有一些勢力稍微大一點的大世家,因為傳承久遠,所以手裡的資源不可避免的多了一些,子孫後代自然也就跟著沾光不少。
而更多的散修都是各自為政,因為天賦能力有限,想要得到更多的修鍊資源不容易,就只能想辦法報名進入魂學宮,期望能得到提升,要不然,以後只能辛苦的做個小販,賺點小錢錢讓自己活的體面一點,或者加入那些大世家做個供人使喚的小廝,可以終身無憂。
至於做任務輕鬆換取資源,這樣的事基本上也就和他們無緣,畢竟人有多大能力,就有多大收貨。
不管如何,這魂學宮都是個能逆天改命的地方,哪怕只是個天賦不好的人,在裡面待上百十來年,只要能順利畢業,以後走哪兒去都是不可欺的魂師。
姬蛻的後面陸陸續續有幾波人進行測試,最後,當聽到那老頭念到任一的名字時,他不由得上前說了一句,「尊敬的魂學長老,任一是我的小兄弟,他因為有事來不了了,所以……」
「這是要放棄入學資格嘛?」老頭皺了皺眉,等了一會兒果然不見有任一這個人出面,不得不拿出一支筆來,「既然如此,那就只能說抱歉了。」
他提筆蘸墨,打算對著捲軸上的人名進行標註。
不料,人群里突然傳來一個氣喘吁吁的聲音,「來了來了,我就是任一,抱歉抱歉,我來晚啦!希望還沒錯過入學。」
來的人果然是任一,在場的人十有八九都認識他,畢竟眾目睽睽之下進入禁忌之洞的人,至今為止也就他出來了。
「小兄弟,真是你?我沒眼花吧?」
姬蛻不住的眨巴眼,實在是很難相信這個人就是自己認識的那個人。
說完,他還上前去抓捏任一的臉,嘴裡念念有詞,「我不信你是小兄弟,肯定是有人冒充的。」
不光是他,就連那些旁觀人群也不相信的嚷嚷起來,「假的假的,這傢伙肯定是想冒名頂替,實在是太可恥,大家一起揭穿他啊。」
說話的功夫,又奔上來三個人,對著任一的臉皮就是一頓抓撓,其架勢,非得給他接下一層皮來不可。
「你們聽我說,我真是任一,不是假冒偽劣的,我這臉絕對的真實。」
任一不住的躲閃著眾人的魔爪,焦急的解釋著。
「哼哼……今兒個說破天去,也不能放過你這個騙子。」
姬蛻強佔了最佳地勢,直接上手開始對任一的臉進行蹂躪。
一頓操作猛如虎,任一隻是個小可憐,哪裡經得住這麼多個大漢的摧殘,一張俊俏的臉蛋痛得發紅。
奈何他這是母貝貝用幻術得來的臉,在外人看來,他那張臉怎麼蹂躪都沒啥反應,這就是個深不可測的高手哇!
眾人無計可施,不再聲討他,似乎有些相信他來歷不凡,不然的話,也不能從那禁忌之洞里生還。
「小兄弟,真的是你?」姬蛻不放心的再確認一遍,「還記得咱倆喝酒的事不?喝的什麼酒……」
任一揉了揉發疼的臉,無奈的道:「大哥唉,慶功宴上喝的梨花釀,這下總行了吧。」
「嘿嘿……好小子,居然被你逃出來了,真是令哥哥我刮目相看。快說說,你在裡面都看到了啥,怎麼出來的?」
和姬蛻一樣好奇的人多了去,大家都齊刷刷的看著她,耳朵豎得高高的。
那魂學宮的老者不明就裡,十分不約的驅散眾人,「不得騷亂秩序,違者踢出宮門。」
「嘶……」
這還得了,為了一個八卦消息致自己前途不顧,這是傻子才會幹的事。
眾人包括姬蛻,都不敢再多說一個字,各自瑟縮著肩膀,散了開去。
任一頓覺輕鬆不少,被這麼多雙眼睛火辣辣的盯著,他表示真的有些吃不消。
「好啦,已經耽誤的夠久了,你既然趕上了,那就趕緊去進行測試吧。」
在老者的示意下,任一把手放到那不停旋轉的光球上,一股冰涼之氣襲來,讓他原本因為奔波而燥熱的身子舒緩了很多。
這感覺實在是有些太過舒緩,他不由得露出一副享受的表情。
畢竟令人焦慮的是,那播報的聲音遲遲沒有傳來,好似光球壞掉了一般。
「咦?這是……」
老者對此再不能淡定,趕忙上前驅趕任一,「這位學子,你且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