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諸天世界任意行 第553章 復仇路上好事多磨

兩人僵持了一會兒,隨著時間的推移,任一的理性慢慢地回籠,半空中的巨龍終於被他收了起來。

「我剛才……嚇到你了嗎?」

看弢喆那張深藍色的臉,變得淺淡了不少,他~~~有這麼嚇人?

弢喆沉澱了很久,才出聲道:「大師兄,我知道,隨著閱歷的增加,我們都會變,尤其是人心,變得更加撲簌迷離,令人看不透。」

「我很高興,能再這異域他鄉見到你,受到你的恩惠,但是我還是希望,此刻站在我面前的,是從前那個善解人意的你,手裡不要沾惹太多的殺戮。」

「殺戮嗎?」

任一若有所思的盯著自己的手掌心看,上面的紋路並沒有什麼變化,唯有那大拇指根處,主宰殺戮的紋路變得有些青黑起來。

沒有人教會他相術,這是他還年幼時,曾經有個遊方道人說他是是個不詳之人,周圍的人會受到他的影響,輕則受傷,重則斃命。

尤其是手上的那根紋路,假如有一天殺戮過重,變得青黑髮紫時,就會變成一個瘟神。

他的存在,就算只是看一眼,都會要人命的那種。道士說得恐怖,他的爹娘也只是當個話本子聽個熱鬧而已,一個白生生,軟萌萌的小糰子,路都不會走,如何就能禍害蒼生了?

然而,在他成長的路上,的確也是這般不順,可以說,因為他的存在,任氏家族一直不得安寧,十年不到,家族裡的頂樑柱相繼去世,是壓倒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

他也因此在年幼時,就被狠心驅逐出家族,變成個乞兒。

對於過往,他要是說不怨恨,就不會這般清晰的記得。心裡的怨氣,從來沒有消散過,即使被沉澱在心底最深處,平時輕易不會出頭,也並不代表就不存在。

所以,即使他再良善,再溫和的性子,來到這涼薄如冰的世界後,也忍不住暴露出了心底隱藏的殺戮之心嘛?

還是說,這個世界在潛移默化他,把心底最深處的邪惡激發出來?

想到這裡,他沒來由的打了個哆嗦。

他不要變成和這個世界的人一樣,冷漠無情,自私自利。他要光,要溫暖,要人間有真情在,要人與人之間少一點隔膜,多一點理性和關愛。

弢喆看著他呆愣不動,卻是以為自己剛才的話說得有些重了,趕忙道歉,「對不起大師兄,你別往心裡去,我就愛胡說八道,沒別的意思。」

「我……我就是個廢物啊!」

說完,他懊惱的蹲下身子,把頭埋在自己的膝蓋里,緊緊抱住自己,似乎只有這樣,才能讓他感受到一絲絲溫暖。

突然,一隻大手搭在他的肩膀上,只聽得任一輕快的聲音,「師弟多慮了,為兄還要感謝你才是,一語驚醒夢中人,要不是你,我也不會知道自己越來越暴虐。」

他的聲音帶著些如釋負重的味道,弢喆也跟著鬆了口氣,「那~~~大師兄,我們還找那幾個捕獸人嗎?」

「找,當然要找,做錯事總歸要受到懲罰,否則天理何在?」

他任一可以不殺人,但是該做的也不能喊喊口號而已。

流浪的生活,讓他更加看重親情,友情,這是他的逆鱗,誰也不能染指。

當兩人終於離開這條被徹底破壞的街道時,那些被巨龍彈飛的人,這才敢冒出來。

看著被破壞的攤位,短時間內無法在做生意,眾人心裡別提多難受,

「唉~~好端端的要死這麼幾個人,這世道,生意太難做了,咱們還是儘快離開這個大世界,去往別的世界看看吧。」

「還能去哪裡呢?天下烏鴉一般黑,走到哪兒都一樣,咱們就是螻蟻,謹言慎行才能苟活,像那些自逞修為多高的,最後還不是都變成了亡魂。」

「做人難,做修士最難啊!」

……

這樣的話,即使隔了很遠很遠,還是飄到了任一的耳朵里。

世人都難啊!也不知這樣的世界,為何人所創,為何是這樣?

任一第一次升起這樣的念頭,想要探索這個世界的本源出處。

正思索間,兩人來到一個河柳依依的地方,看到河上往來穿梭的船隻,上面掛著的紅燈籠還沒有亮起,穿著輕紗的姑娘們就已經挨個坐在船舷處,或彈琴,或跳舞,或吟唱,一副人間天堂的盛世美景。

只是隔了一條街,就彷彿隔了一個世界,剛才的戰鬥破壞儼然沒有影響到這裡。

「師弟,那幾人在哪艘船上?你能感知到嗎?」

任一畢竟沒有和捕獵弢喆的修士接觸過,對此兩眼摸瞎,能找到這裡來,還虧得弢喆身體經過藍蝠撕咬,已經變異,嗅覺變得異常靈敏。

可就算這樣,面對這流動的船隻,想要從上面找到那幾個修士也是有點難度。

弢喆又嘗試了幾次均無果,不得不放棄,「大師兄,算了,我們還是回客棧等吧!」

「等?既然來了這種地方,天知道這些人會玩多久,咱們總不能一直耗著吧?」

他還要尋找噬心藤,哪有功夫守著這麼幾個人渣。

「那~~是要順著一個個搜索過去?」

這滿目皆是船,大大小小數不清有多少,工程量浩大,關鍵是,這笨辦法也很累人,光想想就讓他想放棄。

「咱們既然來了,就不能空手而歸。你把那幾個人的特點詳細說一下,說不定有人認出來呢,要相信,有錢能使鬼推磨,為兄現在不差錢!」

他這一路走來,也不知遇到多少虛空盜匪,看著他人單勢薄想要打劫他,呵呵……

過去,他窮得土匪看到了都要抹一把同情淚,反倒是掏錢資助他的。

現在他有修為傍身,那群小螞蚱來打劫他,可不就是給他送錢來的。

隨意選了一艘看起來比較豪華的大船,兩人在一個熱情洋溢的船娘子的引薦下,很快就混了進去。

裡面的裝飾及其奢侈,和俗世有些區別,裡面所用的物品,大多是一些對修行有益的物件,能釋放靈氣,修士呆在裡面,這修為也能緩慢增長。

普通界民來到這裡,那可就受益匪淺,強身健體能多活幾年。

當然,這麼好的地方,這入門費就不便宜,一般人也沒本事進來。

那船娘子言行舉止還算得體,並沒有那種奴顏媚骨相,令兩人鬆了一口氣。

「兩位道爺,不知你們是要去包房呢,還是就在這大廳里?」

船娘子客氣禮貌的詢問著。

「咳咳……就在大廳里吧,對了,那些姑娘就不需要了,我們吃點零食,看看歌舞就好。」

任一一說完,看到船娘子似乎有些無奈的點頭,想了想後又道:「當然,這費用不會少給,大姐千萬別嫌少,我們還想找你打聽事兒。」

任一直接丟了一個荷包給了船娘子,裡面鼓鼓囊囊,別說小小的玩樂,就是買下這隻船包括裡面所有的姑娘也綽綽有餘。

船娘子頓時笑眯了眼,「道爺要問什麼儘管問,奴家對你一定知無不言言無不盡,就算不知道的,也會想辦法給你打聽了來,總之,絕對包你滿意,物超所值。」

任一要的就是這句話,滿意的點點頭,隨即對弢喆使了個眼色,後者意會,上前拉著那船娘子竊竊私語了一番。

船娘子不愧是在這個地方討生活的,地頭熟悉不說,這手下討生活的人也不少,很快就見到一個有些駝背的男人,著急忙慌的跑來,在她耳邊低估了一通。

船娘子欣喜的打賞了這個駝背男人一顆靈石後,卻是心情很好的對著二人道:「總算不負所望,打聽到了那幾人的下落。」

任一頓時丟掉手裡的瓜子皮,著急的追問道:「快說,他們在哪兒?」

「咳咳,是這樣的,這河上討生活的船隻太多,一時間有些難以描述,我還是給道爺畫個圖紙,好方便確認一下。」

船娘子很快就找來紙筆,鋪在那桌子上,正準備把這河圖簡單描繪一番,卻見得一個男人手裡摺扇「啪」的一下拍在那紙張上面,打斷了船娘子的動作。

「桑娘做事不地道啊,平日里說最討厭附庸風雅,如今卻是跑到這裡來吟詩作畫,這是~~置我於何地?」

船娘子站直了身子,好笑的用筆杆子敲打了一下對方的腦袋,似顛非顛,似笑非笑的道,

「你個小滑頭,老娘幾百年沒摸這筆墨,才剛碰了一下就被你逮住了,你莫不是我命里註定的冤家,此生就是來拆台的嗎?」

「非也非也,怎麼能叫拆台呢?分明是來捧場的,你瞧瞧,這一箱子寶貝,都是給最最最靚麗動人,蕙質蘭心的你製備的,就等著你笑納呢。」

男人身子一側,露出身後兩個奴才,以及他們扛著的一口大箱子。

這箱子看起來很沉重,也不知裝了什麼東西,那挑擔的扁擔都已經被吊彎。

「咳咳……無功不受祿,林公子總是這般,卻是折煞桑娘了,你還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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