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願你遍歷山河,仍覺人間值得。 第099章 認罪伏誅

後面又有人急匆匆進來。

來人大熱天的穿著立領長衫,腦袋大脖子粗,肚子圓滾滾的將長衫頂起老高。

這是縣長,名叫王有福。

一聽名字雲松就知道,這位跟坐鎮省城的王圭垚大帥肯定有著血脈上的關係。

天氣熱王有福跑的又快,跑出了一腦門的汗珠子。

他進門後一邊擦額頭一邊問道:「怎麼回事、怎麼回事?誰給本官下通令說抓到了殺害馬隊長的兇手?」

公孫無鋒上前拿出證件給他看,說道:「王縣長,咱們此前在省城有過一面之緣。」

王有福正要接證件,一看他的樣貌頓時將證件收了回去:「喲,您不是鹿大帥軍機參謀公孫長官嗎?您這尊大佛怎麼來我這小廟啦?還有那個兩位……」

公孫無鋒擺擺手給他使了個眼色,王有福回了個瞭然的眼神:「秘密,你們行程是秘密。」

他又問道:「公孫長官,您怎麼出現在這裡?而且還是帶兵硬闖人家家門,這恐怕不好吧?」

公孫無鋒淡淡地說道:「我是為我結拜兄弟討還公道!我是要讓我結拜兄弟死的明明白白!」

王有福大驚,問道:「您的結拜兄弟莫非是本縣警察偵緝隊前隊長,馬大猷?」

公孫無鋒沉痛的點頭:「正是馬兄弟!」

樓梯上的馬夫人尖叫道:「你胡說,你不是大猷的干兄弟,大猷確實有結拜的兄弟,但那是郎二爺!他從沒有提起過你!」

郎毅白想說話。

雲松將槍往裡使勁捅了捅。

郎毅白被戳的乾嘔。

公孫無鋒冷漠地說道:「那我兄弟有向你提起過他的家人嗎?他爹娘、他親兄妹還有他背後的人嗎?」

馬夫人的眼睛微微瞪大,紅唇輕啟,卻無話可說。

公孫無鋒問向如玉等一行下人,道:「你家老爺有提起過他的家裡人嗎?」

下人們彼此對視,然後紛紛搖頭。

公孫無鋒對王有福說道:「王縣長你看,哪有人會從提及自己自己家裡人?哪有人會從不提及自己家裡事?」

「但我兄弟身上有秘密,他不能提家裡的人和事!」

郎毅白忍無可忍,他後退吐出槍口怒道:「他是孤兒,他家裡早就沒人了,這怎麼去提?」

公孫無鋒冷漠的看著他道:「你以為他是孤兒,死了沒人管,所以就放心大膽的去謀害了他,是嗎?」

郎毅白更怒,叫道:「少他媽血口噴人!你竟然說我害死我哥哥……」

「你有臉叫他哥哥?」雲松哈哈笑。

馬夫人沖王有福尖叫道:「王縣長你還不明白嗎?他們趁我丈夫沒了死無對證,想要冒充我丈夫親朋好友來占我家產,這是要吃絕戶!」

公孫無鋒輕蔑一笑:「我們鹿家軍會來王大帥地盤上吃絕戶?這話傳到王大帥和鹿大帥耳朵里,怕是要起一場刀兵!」

王有福壓手說道:「行了行了,你們都別嚷嚷,也別互相亂扣屎盆子。」

「這樣,本官乃是本縣父母官,還是由本官來主事吧。」

「首先本官要問公孫先生,您說您是馬大猷的結拜兄弟,可有明證?」

「有!」公孫無鋒斬釘截鐵地說道。

他脫下身上雪白的襯衣露後背,然後找人要來一碗雞血抹上去。

頓時,後背露出一列字:吾乃馬大猷結拜兄長!

現場頓時響起一陣『我草』的聲音。

雲松說道:「眾所周知人不能給自己後背刺青,所以這刺青的內容是真的。」

公孫無鋒說道:「王縣長,你可以不相信我背上的刺青,那你去將我兄弟的屍首取出,給他後背抹上雞血,他背上也有這樣的字——吾乃公孫無鋒結拜兄弟!」

「如果他背上沒有這刺青,我願意自刎於他墓前以償還驚擾亡人、褻瀆屍體的罪!」

這話說的夠狠,而且把馬夫人的嘴給堵上了。

王有福愣了愣看向凳子後頭的郎毅白,又問道:「郎隊長,你這是怎麼回事?你怎麼這樣出現在這裡?」

郎毅白突然惶恐起來。

他囁嚅道:「縣長,你聽我說,他們害我、真的,他們要害我!」

王有福強硬地問道:「你先說,你為什麼這樣子出現在這裡。」

郎毅白沒法解釋。

他惶恐的往四周看。

以前在他眼裡如同牲口的下人們個個抬頭挺胸用戲謔的眼神看著他。

他知道自己完蛋了。

但他還想掙扎一把,說道:「我、我今天有事情跟嫂夫人協商,然後來了、來了以後就被那個臭道士給撕了衣服……」

「那你怎麼進來的?」公孫無鋒緊跟著問道。

郎毅白眨了眨眼,他期盼的看向王有福。

王有福沉聲問道:「沒聽見公孫長官的話嗎?你怎麼進馬家的?」

郎毅白的表情一下子垮了。

他發出絕望的笑聲:「嘿嘿嘿嘿,怎麼進來的?還能怎麼進來的?從地道里進來的唄,你們明知故問!」

「不錯,二爺從地道進我家的。」馬夫人從容地說道,「我家有地道通外面,二爺今天有私密事要與我商量,所以……」

「可是二爺不只是今天走密道進了咱家,他隔三岔五就來。」如玉鼓起勇氣說道。

馬夫人眯眼看她,眼窩深陷,顯得顴骨尤其高。

如玉嬌軀一顫。

雲松則稽首說道:「福生無上天尊,如玉姑娘別怕,馬施主是他們兩人合力害死的,你家這位主母是秋後的螞蚱蹦達不起來了。」

他又沖馬夫人冷笑一聲:「老話說的好,女人顴骨高,殺夫不用刀,夫人真是好一副克夫相!」

這話就非常歹毒了。

馬夫人尖叫道:「臭牛鼻子你嘴巴不積德,死後一定會下地獄!」

雲松不屑地說道:「夫人未免太沒有見識了,佛家人死後才會下地獄,小道是道家人,地獄與小道有何關係?」

公孫無鋒憤怒地說道:「事到如今還是別廢話了,郎隊長,你要來馬家通報什麼機密消息還要脫|光衣服?」

雲松也說道:「的確無需狡辯,不如這樣,小道有法子能從酆都陰差手中借人。」

「那麼咱們不如等到夜晚,然後讓小道把馬施主的鬼魂叫來與你們對峙一番,怎麼樣?」

王有福深深地嘆了口氣。

他問郎毅白道:「郎隊長,事到如今我以你老父官的身份勸你一句,不要頑抗了,馬隊長的死真的與你有關?」

一個老人從門口擠進來怒視馬夫人問道:「夫人,大猷的死也與你有關?你萬不能做這樣沒有良心的事!當年你被牙行給拐了,是大猷想盡辦法才……」

雲松聽到這裡身軀一震。

牙行!

然後郎毅白突然開口打斷了老人的話:「算了,你們都別說了。」

他疲憊的嘆了口氣說道:「讓我穿上衣服吧,該說的我都會說出來。」

王有福點頭。

郎毅白去穿上衣服戴上了一副眼鏡,文質彬彬,衣冠楚楚,斯文敗類。

他坦然說道:「不錯,我與嫂夫人有染——或者我不該叫她嫂夫人,而是該叫她心蓮。」

「早在心蓮剛來咱們古城的時候,我就與她情投意合了,是馬大猷強行霸佔了她。」

「馬大猷是我們兩人殺害的,我們兩個受夠了偷偷摸摸私會,半年前神機先生來到城裡,我與他協議……」

「你在胡說什麼!」馬夫人驚恐地叫道。

郎毅白回頭沖她露出一個悲傷的笑容,說道:

「心蓮,算了吧,他們早就盯上咱們啦,你還不明白嗎?今天就是個圈套,咱們落入人家圈套了,逃不脫了!」

馬夫人難以接受他的說辭,俏臉煞白連連搖頭往後退。

但她大為心慌,儘管扶著欄杆卻還是險些摔倒。

郎毅白伸出手說道:「我自願伏法,王縣長,抓我歸案吧。」

王有福面色複雜的看著他說道:

「女人如衣服,兄弟如手足,你為了一件衣服,去斷了自己的手足?」

「愚昧,愚昧啊!」

郎毅白慘笑道:

「現在說什麼都晚了,王縣長,拿我下大獄吧,其實這幾天我就知道這輩子遲早會有這一天。」

「好了,這一天來了,來的正好!」

雲松凝視他。

這人倒是光棍。

王有福頹然長嘆:「半年之內本縣換了兩個警察隊長,莫非是咱們警察署的風水不好?」

他是帶人來的,招招手便有人上去將郎毅白雙手反剪於背後。

郎毅白沖馬夫人微笑道:

「心蓮,對不住,是我禍害了你,若是你沒有遇見我,或許你會有一個很好的一輩子。」

馬夫人驚恐

上一章目錄+書簽下一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