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71章 舅舅不是說不怕的嗎

竟然是孫振?

黃淑也愣了一下,「公主,孫振就是原先在府外等了兩年的那個男子。長相頗為俊美。」

那個俊美的孫郎君竟然是這等齷齪之輩?

我瞎了眼啊!

想到自己當年曾為了孫振的俊美而極力向公主舉薦此人,黃淑不禁覺著五內俱焚,福身道:「當年奴瞎了眼,還覺著此人可為駙馬,幸而公主看穿了此人,否則奴百死莫贖。」

她覺得自己該死!

公主會怪罪我吧?

新城愣了一下,「我怎地還是想不起此人是誰。」

黃淑:「……」

小白花看似嬌弱,頗有些楚楚可憐之態,但骨子裡的傲然卻超過無數人。孫振那等草包覺著能憑著一張臉取勝,可沒想到新城的眼中壓根就沒有這等人的存在。

新城嘆道:「人心險惡,沒想到竟然……他是為何?」

賈平安說道:「想人財兩得而不得,於是惱羞成怒,得不到就毀掉。」

新城微微蹙眉,「這等人……該打!」

她看著賈平安,「你可處置了他?」

賈平安說道:「我打斷了他們姐弟的腿。」

黃淑一個哆嗦,卻發現公主很是淡定。

公主該感謝吧?

新城突然橫了賈平安一眼。

這一眼嫵媚橫生,賈平安沒想到小白花還有這一面,不禁愣住了。

「你說過的三日。」

賈平安無奈,「那人太狡猾了些,我令人尋遍了長安城,好不容易才尋到了蛛絲馬跡,你看看我的臉。」

賈平安是不耐曬的膚質,那日指揮平叛曬了半日太陽,此刻臉看著有些黑。

小賈很是辛苦呢!

「回頭我請你飲酒作謝。」新城微微噘嘴,讓賈平安想到了那個備受先帝和當今皇帝寵愛的少女。

「不過君子一言,你說了三日卻做不到,你當時是如何說的?」

新城在回憶。

小娘皮!

這是想幹啥?

賈平安死豬不怕滾水燙,「任憑你說話。」

能幹啥?

最多是要什麼東西吧。

賈平安真心不怕。

新城目光中突然多了狡黠,「我還未曾想好,先欠著可好?」

「行。」

賈平安很是爽快。

出了公主府,徐小魚說道:「郎君,有人彈劾你,說是擅闖孫家行兇。」

賈平安上馬,「不管!」

公主府外面還有兩輛馬車。

那些來蹲守的男人怕曬,所以都在馬車裡,但凡新城出門就下車,搔首弄姿,擺幾個自認為俊美的姿勢,以吸引新城的注意力。

兩個馬車的車簾掀開,兩張臉轉動,看向了賈平安,等他消失後,兩個男子下了馬車。

二人長相都不錯,彼此靠攏寒暄幾句。

「你家裡也不管你?」

「你家裡呢?」

話題漸漸轉向。

「這位趙國公可是經常來公主府,你說他來作甚?」

「不知,弄不好是有事?」

「可能吧。」

「他每次都待了許久。」

二人一番談話後,竟然有些熱絡了起來。

一個車夫終於忍不住了,「郎君,公主可沒什麼事,趙國公不時來一趟,多半就是進了後院,那話怎麼說的……非奸即盜呢!」

另一個車夫說道:「大門開了,公主要出門了。」

兩個男子馬上站好,一人微笑,一人矜持裝酷。

馬車緩緩出來,車簾紋絲不動。

……

「殿下,這幾日長安城中盜竊案告頻發,長安萬年二縣上報抓了不少人。」

張文瑾很是惱火,「這等多半是惡少遊俠兒乾的吧?」

戴至德抬頭,「不,多是那些閑漢。惡少和遊俠兒們說了,這等時候就算是把金銀放在他們的面前,他們都不會彎腰。」

李弘說道:「知曉廉恥就好。」

戴至德說道:「對了,彈劾趙國公的人又多了些。」

李弘不滿的道:「舅舅打人必然是有道理……」

戴至德認真的道;「殿下,再多的道理也不能私自動手,如此把律法視為無物,不是大唐之福。」

李弘深吸一口氣,「孤知曉了。」

「殿下從善如流,臣很是欣慰。」

戴至德他們的年紀註定了無法長久跟隨太子,但這些年下來雙方卻多了不少情義。

「殿下,新城長公主求見。」

李弘納悶,「新城姑母來作甚?請進來。」

戴著羃(上四下離)的新城進來了,戴至德等人告退不及,只能起身退在一旁。

「臣等告退。」

李弘剛想答應,新城說道:「正好諸位先生在,我有些話說。」

戴至德微微垂眸。

新城問道:「太子,今日可是有人彈劾了趙國公?」

李弘點頭,「姑母請坐。」

「我就不坐了。」新城站在那裡說道:「可是孫氏之事?」

李弘詫異,「姑母也知曉了?」

戴至德心想新城公主為何知曉了此事?

而張文瑾很是詫異,心想長公主就算是知曉了此事,可也不該來為賈平安出頭吧?

新城蹙眉,「此事說來話長,前陣子外面傳聞我與別人私通,太子可還記得此事?」

李弘冷笑,「那個賊子無恥,若是被孤拿到了,定然要他後悔不迭。」

新城的眉微微一挑,「此事我尋到了趙國公,請他幫忙查探。就在今日,趙國公查到了那人,就是孫氏。」

戴至德一怔,「可趙國公也不該私自動手吧。」

張文瑾乾咳一聲,「戴公,此事值得商榷。」

這位可是皇帝疼愛的妹妹,孫氏敢放她的謠言,打斷腿算什麼?

可新城卻已經怒了,小白花第一次冷笑,「那孫振每日守在府外搔首弄姿,就想人財兩得,可我哪裡看得上這等蠢貨。於是他便惱羞成怒造謠,這是想毀了我。怎地,小賈打斷了他的腿錯了不成?」

戴至德垂眸,再也沒法應付了。

李弘冷著臉,「來人!」

一個小吏上前,「殿下。」

李弘說道:「讓百騎拿下此人。」

百騎是帝王的私人力量,一動百騎就代表著此事離開了律法的範疇。

御史台,楊德利正在呵斥一個官員。

「我表弟做事豈會無緣無故?所謂空穴來風,必然有因。那孫氏姐弟若非罪不可赦,表弟怎會打斷他們的腿?」

那官員冷笑,「律法何在?就算是那孫氏姐弟犯事,也該由律法來懲治。若是人人都能動私刑,這個天下就亂了。」

那些官吏紛紛點頭。

御史台在大部分時間裡都是認理不認人。

楊德利這等強詞奪理過分了。

「哎哎!」

一個官員興奮的跑了進來,沒注意到氣氛不對,說道:「剛才新城公主進宮了,怒不可遏啊!」

「你說這個作甚?」

官員說道:「那孫氏姐弟就是因為造了新城公主的謠,這才被趙國公打斷了腿。」

「……」

那官員不敢相信,「造了什麼謠?」

「那孫振一心想攀附公主,可公主看不上他,這不就惱了,於是傳謠說新城公主和人私通,嘖嘖!好大的膽子啊!太子震怒,令百騎出動去拿人,孫氏完了。」

這等八卦該轟動吧。

可官員發現同僚們獃獃的。

那個官員拱手,苦澀的道:「是我妄言了。」

按理楊德利就該大度回應,可這廝最近因為家中火災損失了不少錢糧,心情不好,「我表弟做事連陛下都誇讚不已,皇后更是讚不絕口,你等為何對他那麼大的成見?」

官員苦笑不已。

那個來傳八卦的官員突然問道:「楊御史,趙國公和新城公主可是很熟?」

楊德利愣了一下,「沒我和平安熟。」

……

百騎臨門,孫振和孫氏被帶走,孫振的父親嚎哭,說早知如此就不該讓兒子去攀附公主。

「晚了!」

徐小魚在外面看了一眼,隨即去了公主府。

「徐小魚?」

門子納悶,「可是還有事?」

徐小魚乾笑著遞了一串銅錢過去,「還請傳個話,就說我尋黃淑有事。」

門子看了一眼銅錢,掂量了一下,然後丟過來。

徐小魚以為他嫌少,剛想再拿些,門子說道:「國公的人,不要你的錢。若是換了旁人,耶耶理都不理!」

徐小魚樂了,「是啊!」

但黃淑會不會來?

徐小魚有些緊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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