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55章 陛下,早點回來啊

使者抬眸看了一眼,就見到一隻黑白相間、圓滾滾的東西衝出了山林。

「這是什麼?」

隨從喊道:「是凶獸!」

黑白相間的毛,兇悍的黑眼圈,尖利的牙齒和鋒銳的爪子……那堪比熊羆的身軀……

「弓箭!」

使者慌了。

可他發現周圍的唐人很淡定。

這……

隨從驚呼:「趙國公危險!」

那凶獸竟然直奔賈平安而去。

使者心中突然就湧起了一種莫名的喜悅之情。

賈平安伸開雙手,讓使者想到了迎接孩子回家的父親。

「哦……」

身後隨從在驚嘆。

「啊!」

賈平安和凶獸碰上了。

嚶嚶嚶!

凶獸抱著賈平安的大腿,竟然……竟然在撒嬌!

我的眼花了嗎?

使者不敢相信。

可你看看凶獸咧嘴齜牙的兇狠模樣,沒錯啊!

賈平安在揉搓它的腦袋,凶獸把腦袋拚命的往他的懷裡磨蹭。

「阿福!」

「嚶嚶嚶!」

這個小子!

總算是回來了。

剛開始賈平安覺得阿福就屬於山林,它想回去就該放它回去,可當阿福消失在山林中時,那種我家孩子這一去就不回來的感覺讓他備受煎熬。

「你娘子呢?」

嚶嚶嚶!

賈平安低頭看看,「你不會是……」

這娃不會是拔啥無情吧?

後世在參觀熊貓館時,解說員說過熊貓很難發|情,一次也就是幾日,過了就過了。也就是說,熊貓這等生物就喜歡單身狗的生活,若非繁衍生息的信息被鐫刻在基因中,它們鐵定會孤老終生。

「你妹妹在等著你。」

賈平安突然想到了閨女,這一夜兜兜怕是以淚洗面吧。

嚶嚶嚶!

阿福拔腿就跑。

眾人目光追隨,有人贊道:「看似笨拙,卻疾馳如奔馬,果然是食鐵獸。」

官員這才知曉賈平安在此的目的,「國公,這食鐵獸可是不傷人?」

賈平安說道:「不惹事,不怕事。」

……

兜兜就坐在營地外面,雙手托腮看著遠方。

「兜兜,來吃飯了。」

後面蘇荷在喊。

兜兜搖頭,「我不吃。」

蘇荷端著碗來了,「阿福本就是山裡來的,回到山裡也是正該。」

兜兜搖頭,「我不聽我不聽。」

蘇荷沒好氣的道:「你不聽難道就能讓阿福回來了?」

兜兜點頭,「阿福定然捨不得我,它會回來的。」

「傻孩子!」蘇荷嘆道:「你阿耶跟著去了,也沒見尋到阿福,可見它是不回來了。」

若是有人從側面看去,就能看到兜兜的眼中全是淚水,淚珠搖搖欲墜。

「阿娘,阿福會回來的!」

蘇荷鼻子一酸,「嗯!」

她回身去尋了衛無雙,「兜兜傷心了。」

衛無雙黯然,「大郎昨夜哭了許久,平日里小大人般的穩沉,哎!」

「阿福!」

前方的兜兜突然起身。

衛無雙和蘇荷昂首看去,一無所獲。

「哎!這孩子!」

衛無雙說道:「去勸勸吧。」

蘇荷點頭,剛邁步……

「阿福!」

兜兜突然蹦了起來,「阿福!」

蘇荷踮腳看去。

一個黑白相間的東西就在遠方若隱若現,快若閃電。

「是……是……」蘇荷眼眶紅了。

「嚶嚶嚶!」

那熟悉的聲音傳來。

衛無雙心中一震,剛想動,賈昱就跑了出來。

「阿福!」

兜兜拚命的蹦跳著擺手,「阿福,阿福!」

阿福越跑越快。

它沒有走木橋,而且徑直衝進了小溪里。

「阿福!」

兜兜奔跑而去。

「阿福!」

阿福在小溪里奮力的跋涉著。

兜兜跑到了小溪邊上,一邊焦急跺腳,一邊伸手,「阿福過來!」

阿福搖搖晃晃的從深水處上來,衝到了淺水處後,渾身擺動,水花四濺。

它上了岸邊,兜兜一下就撲在它的身上。

「我以為你不回來了,嗚嗚嗚!」

……

鴻臚寺的官員求見。

皇帝問道:「賈平安可跟著來了?」

內侍搖頭,「沒看到趙國公。」

皇帝冷著臉,「越發的放肆了。」

李義府只是微笑。

許敬宗想為小老弟出頭卻無話可說。

皇帝的第二波使者都去了,你竟然還無動於衷。

武后淡淡的道:「陛下看著就是了。」

皇帝點頭。

皇后寢宮的門梁下次可以再加固一些。

鴻臚寺的官員來了。

「陛下,臣帶著使者到了地方,趙國公和使者一番交談,呵斥諾曷缽野心勃勃,使者大怒……」

皇帝黑著臉,「諾曷缽對大唐忠心耿耿,他這般說就是在羞辱諾曷缽,使者一旦回到吐谷渾,諾曷缽將會離心!」

李義府說道:「陛下,此事要彌補,否則吐谷渾一旦生變,大唐在西北就沒了屏障,將會直面吐蕃。」

上官儀說道:「怕是要處置一番方能安撫諾曷缽。」

許敬宗不滿的道:「為何要處置一番?諾曷缽乃是大唐的女婿,沒有大唐護著早就被吐蕃吞併了,怎地,他難道還敢反了不成?」

上官儀苦笑,「你這是霸道。」

許敬宗反問,「不行?」

臣子之間的爭執皇帝沒興趣干涉,實際上他也希望臣子之間保持矛盾,如此才好尋求平衡。皇帝問道:「他如何說的?」

官員回想了一下,「趙國公問諾曷缽最近可是大權在握。」

皇帝身體一震。

旋即那雙眸子里多了厲色。

「諾曷缽最近如何?」

官員說道:「有公主的侍從此次跟隨而來,說了許多事……諾曷缽近兩年清除異己,漸漸在吐谷渾一言九鼎,再無對手。」

李治眯眼看著官員,「諾曷缽一言九鼎……公主那邊如何說?」

官員說道:「公主那邊和諾曷缽也生出了些隔閡,卻不知為何。」

皇帝眸色微冷。

武后說道:「公主不但是他的妻子,更是大唐公主,他這是離心了。」

這時有人請見。

「陛下,有人彈劾趙國公跋扈。」

皇后輕蔑一笑。

皇帝淡淡的道:「賞趙國公蜀錦百疋。」

……

使者被呵斥,隨即皇帝派出了使者去吐谷渾,竟然是御史李默。

這便是大國之怒!

皇帝的咆哮聲在宮中回蕩著。

「野心勃勃,竟敢讓大唐為他火中取栗,他好大的膽子!以為朕非得要顧忌親情嗎?」

獵犬李義府破天荒被皇帝呵斥。

「無能!」

這是一個危險的標籤!

當帝王覺著你無能時,你就離滾蛋不遠了。

李義府出來時渾身冷汗。

「相公,陛下這是遷怒吧?」

秦沙聽了之後,分析道:「此事朝中君臣都以為吐蕃準備侵襲吐谷渾,可賈平安卻一下揭開了根底,關鍵是賈平安沒見到使者,卻能判斷出諾曷缽的心態,這下讓陛下顏面何存?陛下一怒,難免就要尋人發泄。他能尋誰?也只有相公。相公,這是心腹才有的親近!」

能給皇帝出氣彰顯了你的地位。

李義府神色稍霽。

「相公,但那賈平安確實敏銳,只是憑著一件事就能斷定諾曷缽生出了野心,此等人……沙場難敵。」

李義府淡淡的道:「老夫不上陣。」

……

「平安在城外作甚?」

武后不解。

沈丘說道:「說是他家的食鐵獸丟了,一家子都在等候。」

「阿福?」

武后恍然大悟,「難怪他如此。」

皇帝冷笑,「就為了一隻食鐵獸?」

武后笑道:「陛下不知,阿福是平安從小養大的,最是乖巧,還能看護孩子,看家護院,和平安一家子情誼深厚,就如同是一家人。」

莫名其妙!

皇帝生出了些興趣,「這隻食鐵獸朕上次見過,還能看家護院?沈丘你可試過?」

沈丘:「……」

半晌沈丘說道:「奴婢試過。」

「如何?」

「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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