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醒來,賈平安第一件事就是摸摸身邊。
嗯,很兇!
「夫君。」
蘇荷翻個身繼續睡。
「吃!就知道吃!」
賈平安沒好氣的道:「沒日沒夜的吃,看看兜兜跟你學成什麼樣了?」
蘇荷沒動靜!
啪!
賈平安拍了她一巴掌,蘇荷扭動了一下身體,「夫君別吵我。」
這人真會享福!
這是老丈人蘇尚說的,說他閨女打小就是讓父母開心的女娃,進宮之後也沒受苦,被姨母蔣涵照顧的幸福無比。等出了宮後,竟然嫁給了賈平安,這一路堪稱是幸福之路啊!
賈平安覺得自己沒開掛,蘇荷反而開掛了。
走出房間深吸一口氣,舒坦。
三花就在邊上坐著打盹。
「哎!」
賈平安踢踢她的鞋子,三花猛地抬頭,「郎君。」
賈平安說道:「回去睡。」
三花趕緊站起來,「不了不了。」
這女人一心就想上位,為此各種積極。
「阿耶!」
閨女的聲音就是這般精神飽滿,讓老父親也跟著精神了起來。
兜兜出了卧室,問道:「阿耶,大兄呢?」
「你大兄腳不舒服。」
老大昨日扭到了腳,說是沒大礙,但賈平安還是停了他的操練。
父女二人出了家門開始跑步。
早上有些冷,跑了半晌身體才暖和。
「阿耶。」兜兜跟在後面問道:「花木蘭會武功嗎?」
賈平安給孩子們說過花木蘭的故事,「會啊!」
兜兜追上來和他並肩,「那她會什麼武功?」
「辟邪劍法。」
「好練嗎?」
「好練。」
「第一招是什麼?」
「第一招啊!好像是叫做欲練神功。」
回家後就是練習兵器拳腳。
蘇荷此時才起來,洗漱後來看閨女練拳。
「哈!哈哈!」
兜兜有板有眼的練拳,晚些沖著蘇荷說道:「阿娘,我一人能打你十個。」
蘇荷雙手抱臂,不屑的道:「阿娘只需一巴掌就能拍了你。」
兜兜不信。
「我要練辟邪劍法了。」
「還有劍法?」
蘇荷有些蠢蠢欲動,見閨女拎著自己的小木刀,就尋了賈昱的小木刀來。
「來,阿娘陪你練。」
「好!」
兜兜舉起小木刀,「呀……」
蘇荷隨即格擋。
可賈平安為了讓孩子們有自保能力,教授的拳腳兵器全是軍中的貨色。
「欲練神功!」
「哈!」
兜兜保持著出刀的姿勢。
蘇荷低頭看著自己的大腿。
「出血了。」
……
吃早飯時兜兜低著頭,垂頭喪氣的。
蘇荷在數落,「我是你阿娘啊!我是讓著你的,否則我一刀就能把你的小木刀給劈飛了,可沒想到讓你你卻……」
「不孝女!」
兜兜不服氣,「阿娘你說一巴掌就能拍了我,所以我才用力的,否則我定然不會用力。」
「哈!」蘇荷惱火,「可是阿娘讓你了呀!」
兜兜覺得阿娘不講理,「可我還先喊了,欲練神功,你還不躲,還在比姿勢……」
蘇荷怒,「賈兜兜!」
兜兜怒,「阿娘!」
這矛盾沒法調和!
賈平安趕緊吃了早飯,「那個……君子動口不動手啊!」
到了兵部,吳奎先來冒個泡,「國公,今日……」
賈平安沉吟良久,「今日興許有事,興許沒有吧。」
吳奎瞭然,「老夫知曉了。」
吳奎剛出去,王璇來了。
溫文爾雅的世家子一進來就行禮,「國公的值房簡潔卻不簡單啊!」
賈平安笑眯眯的,「都是些雜木做的。」
「非也。」王璇搖頭,「那些好木材打造的傢具在老夫的眼中卻少了些韻味,老夫想了許久,這韻味便是……學識的味道。」
他頷首:「老夫在國公這裡卻感受到了。」
這個馬屁拍的堪稱是半白半雅,照顧了賈師傅新學出身,不懂文人九轉大腸的心思。
賈平安笑呵呵的道:「老王你不錯。」
二人笑眯眯的說了一會兒話,王璇告退。
出了值房,他的笑容就漸漸淡了。
值房內,賈平安的笑容早就沒了。
咱們不是一路人!
賈平安乾咳一聲,陳進法進來,輕車熟路的道:「國公可是有事?不過下官覺著不妥。」
連陳進法都知曉我要脫崗嗎?賈平安問道,「為何?」
陳進法微微欠身,「國公以前是侍郎,兵部有事尚書也能盯著,可如今國公是尚書……其實有事兩位侍郎也能盯著,大不了下官去尋了國公來。可國公需想想皇后呀!」
你才將接任尚書沒幾日就頻頻脫崗,不,是曠工,皇后會不會發飆?
賈平安讚賞的道:「這個提醒很及時。」
陳進法羞愧難當,「下官這點本事都是跟著國公學來的,可惜下官愚笨,並未學到精髓,哎!」
自從接任了兵部尚書的職務後,賈平安就發現許多人對自己的態度都變了。
比如說陳進法,原先諂媚的直接,可如今卻多了些謹慎。
這就是權力帶來的好處。
娘的,整日被眾人吹捧,是人都會飄吧?
我不能飄!
為此趕緊離兵部一陣子。
賈平安乾咳道:「我進宮去授課。」
這是正事。
進宮後,賈平安發現連內侍宮女們都對自己多了些說不出,道不明的改變。
譬如說前面帶路的內侍,原先走十餘步才回頭看一眼,現在五步一回頭。
有趣!
「皇后,趙國公來了。」
武媚抬頭,恍惚了一下,「他回來後就沒來過這裡吧?」
「皇后的記性讓奴婢慚愧。」
邵鵬送上了小小的彩虹屁。
賈平安進來,「阿姐,太平呢?」
「太平今日貪睡。」
嘖!
從大外甥開始,誰能睡懶覺?
這便是寵溺。
歷史上帝後對太平堪稱是如掌上明珠般的疼愛,不亞於太子和皇子。
大外甥看著精神不錯。
「今日給你說說大海。」
「大海有什麼?」
賈平安拋出這個問題。
李弘想了想,「海水。」
可憐的娃,沒吃過生猛海鮮。
「大海不只是有海水,海水還孕育的無數魚鮮。」
「有的地方甚至能踩著魚的脊背上岸。」
那麼多?
幾個學生都有些小激動。
「人需要吃肉,但肉就那麼多,為何不用魚鮮來彌補呢?」
「吃魚和吃肉一樣?」
太子這話讓賈平安想抽他一巴掌,「你這話有些像是何不食肉糜。你去海邊看看,那些漁民平日里多是吃魚鮮。」
郝米舉手,賈平安點頭。
「先生,可魚鮮運送到長安後就臭了。」
賈平安點頭,「說得好。不過你卻不知曉魚鮮還能製成乾貨,如此保存的時日就長了。另外……海邊多少人口?沿海多少人口?」
李弘若有所思,「若是鼓勵百姓出海捕魚……沿海一帶的百姓就能吃上肉,多餘的還能製成乾貨販賣到大唐各處,利國利民。」
著!
賈平安說道:「正是如此。今日說魚鮮之事就是想告訴你,為政者莫要蕭規曹隨,要因地制宜,要與時俱進,結合實際來決策。」
太子頷首,「有些人說當從聖賢書中去尋治國大道……」
「先讓他們治個痔瘺再說。」
賈平安冷著臉,「幾本儒學經典被奉為治國齊家的圭臬,一群豬腦子為何如此?只因他們除去儒學之外再無別的學識。」
妙啊!
太子眼前一亮,「是了,他們就只會儒學。若是不把儒學說成是經天緯地之學,若是不把儒學變成人人都信奉的圭臬,他們的地位如何能彰顯?」
賈平安笑了,隨即下課。
一回身,他就看到了皇后。
「阿姐!」
賈平安無比慶幸先前自己把馬上風改成了痔瘺,否則今日這一頓毒打在所難免。
等他走後,武媚問了太子,「先前那番話你從何想的?」
太子說道:「舅舅教過……犯事要看利益,一件事中誰得了利益,誰的利益最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