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5章 毒酒

「陛下說……前晉之後中原漢兒被當做是牛羊宰殺凌虐,這個教訓不可謂不深刻。那些曾經恭謹的異族翻臉就成了殺人的魔王,由此可見異族不可信……」

武媚坐在床榻上眯眼聽著。寢宮內的窗戶緊閉,大門也只是開了一條縫。

所以殿內有些熱。

邵鵬額頭有些汗漬卻不敢擦,「陛下說……非我族類,其心必異。」

武媚良久說道:「知道了。」

邵鵬回身,覺得小賈逃過一劫。

……

長安食堂依舊高朋滿座。

蘇能和幾個兄弟站在側面看著長安食堂外面的人流。

「兄長,要不進去喝一杯?」跟著他賣酒的兄弟陳庄舔舔嘴唇。

蘇能也有些饞了,但還是搖頭,「長安食堂好是好,可卻太貴了些。先把酒水送了再說。」

蘇能早年就是混社會的惡少,後來年歲不小了,看著這樣也不是長法,就帶著幾個兄弟賣酒。其中一個兄弟家中有釀酒方子,出來的酒水還算是不錯,所以蘇能這幾年的小日子也算得上是紅火。

當初打開市場很難,長安食堂開口要了他的酒水,此後生意就越發的好做了。

——長安食堂都要的酒水,你家竟然還嫌棄?

這就是品牌的力量。

幾個兄弟把大車停在了大門側面,長安食堂的一個夥計出來交接。

「今日五壇。」

檢查封口,試試重量。

「抬進去吧。」

這個可不是小罈子,需要兩個人合力才能抱走。

蘇能和陳庄合力抱著一罈子酒水進去,紀成南在忙碌,見到他就打聲招呼。

這位是賈平安的舅兄,不能怠慢。

「憑什麼不讓耶耶進去?」

蘇能出來時,就見幾個男子站在大堂里咆哮。

紀成南乾咳一聲,矜持的道:「記得上次幾位說過再也不來長安食堂了……」

這貨促狹,一句話把這些人頂的難受,再無迴轉的餘地。

為首的男子罵道:「賤狗奴,真當耶耶稀罕嗎?」

蘇能笑了笑,覺得這等人堪稱是自取其辱。

他往前走去。

男子越想越氣,指著紀成南罵道:「賈平安那個賤人這是故意羞辱我等!長安食堂不來也罷,可賈平安靠著諂媚上位,耶耶等著看他的下場……定然是男為奴女為婢!」

一隻腳就這麼突兀的飛了過來。

呯!

男子倒地。

後腦勺重重的磕在了地面。

白眼一翻。

大堂內安靜了一瞬,蘇能收腳,說道:「此人叫罵我的妹夫……」

我這是基於義憤出手,算是正當防衛!

蘇能畢竟是社會人,馬上就尋到了開脫的法子。

隨後男子的僕役進來大呼小叫。

「是誰?」

蘇能被盯著卻怡然不懼,「你家郎君出言不遜,我打的!」

這一刻他彷彿回到了當年……那時候我還是個社會人,帶著一幫子兄弟意氣風發,恩怨分明……

隨後蘇能帶著陳庄他們繼續送酒,最後尋了一家酒肆歇息。

「兄長你的那一腳快若閃電,依稀能看到當年的風采。」

陳庄喝的臉頰通紅。

「差很多了。」蘇能嘆道:「當年我一腳能讓人半死,那人只是暈了過去,哎!」

裝比是人的本性,早已深深地鐫刻在了基因里。

眾人一陣吹捧,蘇能喝的大罪。

「在這裡!」

不知何時外面來了一群不良人,打頭的男子指著蘇能說道:「就是他賣的酒水!」

「拿下!」

不良帥一聲厲喝,不良人們蜂擁進去,隨即按住了蘇能等人。

「誰?」

蘇能喝多了,瞪著眼罵道:「誰敢拿耶耶?甘妮娘,放開我!放開我!」

「綁了!」

不良帥走了進來,直至陳庄等人,「他們可是賣酒的?」

「都是。」

「拿了!」

陳庄的酒意都化為了冷汗,問道:「為何拿人?」

不良帥沉聲道:「你等售賣的酒水毒死了人!」

……

蘇能當年的兄弟就在邊上看著這一幕,隨即去了蘇家,把事情一說。

蘇尚呆若木雞。

蔣氏坐在那裡拍著大腿,「我的兒,早就叫你別去販酒你不聽,如今出了事可怎麼好啊!你若是不好,阿娘也不活了!」

蘇香拿著書卷出來了,聽到此事不禁愕然,接著皺眉道:「大兄賣酒多年了,那酒水如何……咱們家就喝的那種酒水,從未出事,為何今日出事?」

蔣氏咒罵道:「我就知曉那家人的酒水靠不住,你姐夫就有酒坊,大郎去進了酒水來販賣豈不是更好?可他卻執拗,不想靠著妹妹掙錢……要臉要皮的,最終連命都要丟了,我的兒……」

蘇尚鐵青著臉,但腿有些發軟,「二郎,那邊說是死了人,你大兄怕是不妙。」

蘇尚也有些心慌,但在努力的鎮定中……

遇事莫慌,先鎮定……

他抬眸,「阿耶,大兄販賣的酒水乃是大罈子裝的,若是能毒死人就不該是一人……此事有鬼!」

我的兒果然聰慧!

蘇尚並未有一家之主地位不保的憂鬱,歡喜的道:「如此趕緊去報官。」

蘇香搖頭,「阿耶,此事不良人會去查探,他們不敢弄虛作假。」

蘇尚點頭,「你姐夫在那裡坐鎮,誰敢弄虛作假?」

蘇香點頭,「不過此事還是要請姐夫幫襯。」

蔣氏在邊上落淚,聞言說道:「先讓你阿妹回家。」

蘇尚納悶,「讓二郎去女婿家說不是更好?」

蔣氏怒道:「你懂什麼?以前咱們家中有事時我是尋誰來?」

蘇尚想到了些,「丈母!」

這個蠢人!

蔣氏沒好氣的道;「阿娘回去一說,阿耶就算是不情願也得出手幫襯。女人出面,比你們男人更好!」

枕頭風都不懂!

蘇尚恍然大悟,「原來以前你不樂意之事就讓我去給丈人說……」

原來如此啊!

蔣氏怒吼道:「都什麼時候的事了。」

蘇香嘆道:「阿耶,阿娘,趕緊吧。」

隨即消息就到了賈家。

「大娘子,大郎君被抓進去了,說是他賣的酒水毒死了人。」

蘇荷急匆匆的回到娘家。

「大兄的酒水為何能毒死人?」

蘇荷覺得不對。

蔣氏嘆道:「你大兄……哎!此事……」

蘇尚也是唉聲嘆氣的。

蘇香皺眉,「大兄賣酒數年從未出事,此事發生之前大兄才將打暈了一人,我懷疑與此事有關。」

蘇荷有些心慌,「可能尋到證據?」

蘇香搖頭,「我估摸著不能。」

蔣氏一拍大腿,「我的兒……」

一家子都皺眉,想堵住耳朵。

「大娘子你要為你大兄做主啊!」蔣氏拉著蘇荷的手說著蘇能從小對她是如何的好,長大後對她如何好……

一句話,你趕緊回去給女婿說說,敦促他把此事解決了。

這就是枕頭風。

蔣氏用的出神入化,如今也希望把這個本事傳授給女兒。

蘇荷心中難受,隨即回家尋了賈平安。

「我已經知曉了。」

死者是在平康坊出的事兒,平康坊屬於萬年縣的管轄範疇,所以事情發作後,王福疇和衛英那邊都遣人來給賈平安報信。

這便是勢力。

蘇荷鼻頭髮紅,眼眶也發紅,「夫君,大兄對我這般好……」

枕頭風賈平安自然是知曉的,但蘇荷並未說你一定要救他這等話,讓他不禁倍感欣慰。

逼迫男人去干超出他能力的事兒不叫本事,而是愚蠢。

——我家差十萬,你趕緊想辦法去弄來。什麼?弄不到?你這個沒用的男人!

幾次三番後,女人巨失望,覺著自己嫁錯了人。而男人也會覺得自己窩囊,並暗自惱火。

「大兄……嗚嗚嗚!」

蘇荷想到大兄當年對自己的好,不禁哭了起來。

「阿娘!」

兜兜跑了進來,見到老娘在哭,不禁就樂了,「阿娘羞羞!」

閨女,你老娘正在爆發的邊緣,你就別來作死了行不行?

「阿娘你還讓我別哭,你看你哭的……哇!阿娘你流了好些淚……」

「賈兜兜!」

蘇荷的咆哮聲驚動了一家上下。

衛無雙來了。

「此事要看,若是為真,那便儘力為蘇能緩頰,爭取流放……到時候再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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