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算你等運氣好,從明日開始,早飯前都要操練。」
韓瑋在食堂里大聲地說道。
程政很硬氣的沒吃自己的早飯。
餺飥就在眼前,散發出來的香味不錯。
但我不給你賈平安臉!
賈平安自然不會在意一個紈絝,韓瑋說完話過來,「隔壁開始了,從王寬開始都在翹首以盼。國子監本來是舉薦入學,看誰家的官位高,誰家的爵位高就收誰入學。不過此次他們卻學了咱們,說是要考試。」
「考什麼?」賈平安很好奇。
「不離詩賦文章。」
還是要考文學休養。
「文科太偏了。」
都特娘的學文科,就算是天才也沒出頭之日。文科能成為科技大牛的幾率太低了……不是沒有,但用文科的方式來篩選人才,堪稱是大海撈針。
賈平安淡淡的道:「人的命運許多時候都是自己決定的,面對抉擇你如何走……走對了,走錯了……這一生的命運就截然不同。有的人到了晚年沾沾自喜,可實則自己的成就還能更高。」
去學新學不香嗎?
韓瑋有些耐不住了,「要不……我去看看?」
賈平安板著臉,「看什麼?天要下雨那就讓它下。」
他看看國子監方向,「你等看好算學,我回去了。」
等他走後,韓瑋終究心癢難耐,交代了一番,就悄然往國子監那邊摸了過去。
「報名的人不少啊!」
報名的人是不少。
韓瑋躲在角落裡,用自己暫時黑化的心態揣摩了一番。
「比昨日算學報名的……也就少了數百人。」
他一臉唏噓,彷彿在為了國子監感到難過。
「曾幾何時啊!」
他正在感慨,看到徐小魚往回跑。
「幹啥?」
徐小魚見是他,就過來附耳低聲說了一通。
韓瑋瞪大眼睛,張開嘴巴……
「還能這樣?」
二人急匆匆的回去了。
賈平安就在現場。
他大搖大擺的看著那些報名的學生,不少學生都是被家長帶著來的,裡面有不少熟人。
「呵呵!」
大家見面也只能尷尬一笑。
特別是竟然有不少沒被算學錄取的學生也出現在了這裡。
王寬頻著三劍客在含笑看著這些學生,作為國子監頭牌,三劍客不時遇到些熟人,微笑寒暄,風度翩翩啊!
「是賈平安!」
李敬都輕聲道:「那個賤人來了。」
盧順義看了一眼,見賈平安和人在寒暄,很是愜意的模樣,「此人無恥……這是公然挑釁,問問祭酒。」
王寬被提醒後就走了過去。
「賈郡公這是來挑釁?」
多年的老對頭了,沒必要遮掩,王寬一開口就懟。
賈平安會如何回懟老夫?
王寬已經做好了應對的準備。
賈平安看著他,良久說道:「這裡是你家?誰規定不能在這裡看熱鬧?回頭我弄個帳篷在這裡宿營你能怎地?」
「走了。」賈平安揚長而去。
王寬無語。
回去後盧順義問道:「他如何解釋?」
王晟冷笑道:「來國子監盯著咱們招生,無恥之尤,他還能如何解釋?難道說來看熱鬧?」
王寬木然,「他說來看熱鬧。」
「無恥!」
眾人一陣批判。
盧順義低身道:「此事莫要急切,晚些把這個消息傳給那些學生和他們的父輩,要這麼說……」,他看看眾人,「賈平安這是擔心新學不是國子監的對手,擔心受怕,所以來親自盯著。」
「妙啊!」
王寬贊道:「這能打擊賈平安和算學的囂張氣焰,妙不可言。」
「去傳話吧。」
幾個隨從受命去傳話,效果看來不錯。
幾個陌生人也在人群中傳話……
一個個的……
「人又來了不少,今日咱們的人不比昨日算學的差。」
王寬老懷大慰,「老夫放心了,哈哈哈哈!」
眾人跟著他進去,準備監督考試。
「約有三千餘人。」
王晟去問了。
「咱們準備了多少文房四寶?」
「兩千。」
「少了,趕緊去買,不要問價錢,今日老夫不差錢!」王寬意氣風發啊!
「看看,後續還有人來,今日國子監一舉超過算學不在話下!」
眾人都歡欣鼓舞,有人甚至建議,「要不去算學那邊也盯著看,順帶告訴他們,今日來國子監的人比昨日算學的多,好歹也出一口惡氣。」
「佛爭一口香,人爭一口氣!」
王寬一臉意氣風發,「誰去?」
「我去!」
「老夫去!」
大伙兒都很積極。
盧順義看著外面,突然皺眉,「不對,人怎麼不對?」
「有何不對?」王寬笑著走過來。
咦!
他輕咦一聲。
是不對。
「三千餘人……這裡看著沒有吧。」
「人呢?」
難道人還能飛了?
「有人正在出去!」
現場能看到眾人在交頭接耳,隨後原先在等待的學生和家長不少轉身而去。
「這是何意?」
王寬懵了,「去問問。」
有助教去了,回來時面色紅的和猴子屁股似的。
「祭酒,說是算學那邊今日還要再招一次,此刻去還來得及。」
王寬的肌膚就是大儒的那等白皙,可此刻卻紅彤彤的。他身體顫慄,聲音也不對勁,「那個……那個……」
「祭酒!」
有人趕緊扶著他,「祭酒,淡定,淡定!」
「那個賤人,那個不要臉的……」
嗝兒!
王寬竟然暈了過去。
盧順義面色鐵青,「那人無恥之尤,竟然在今日重複招生……」
一個助教幽幽的道:「可昨日咱們也能招生,只是祭酒忌憚學生都被算學搶走了,所以才改在了今日。至於算學招生……誰能限制他們招生幾日?」
是啊!
算學怎麼招生和國子監沒關係,你要說都是一個系統……
「算學的祭酒乃是太子殿下。」
你王寬確定要去和太子殿下理論一番?
暈倒的王寬被人抬了上了馬車。
……
「殿下,賈郡公遣人來傳話,今日算學又招生一日。」
剛下課的李弘點頭,「學生很多嗎?」
曾相林點頭,「說是好些學生去報名,不過僧多粥少。」
「是啊!」
李弘冒出個念頭,就去尋了皇帝。
帝後正在處置政事,忙的不可開交。
「五郎何事?」
李弘說道:「阿耶,算學招生報名的人太多了些,要不把算學再擴大些?」
皇帝隨口道:「已經很大了。」
算學經過了一次擴建,師生規模擴大了數倍,再擴大……
武媚抬頭,「再擴建就能與國子監一般了……」
什麼奇怪的東西?
帝後相對一視。
「五郎你問這個作甚?」李治不解。
「算學今日又招生,好些人來報名。」
有需求就有市場。
但市場握在了皇帝的手中。
李治皺眉,「今年卻不妥,五郎你要記住,時機不到,哪怕是你憎惡之人也不可直接收拾他,你需要等待時機……而不是逼狗跳牆。」
李弘哦了一聲,「國子監今日也招生呢!」
李治來了興趣,「去問問。」
晚些有人來稟告。
「陛下,國子監今日有三千餘人報名……」
「也算是不錯。」李治頷首,「可見王寬稱職。」
在帝王的眼中沒有對錯,有的只是制衡。
李治不可能單獨支持新學,在新學發展的過程中,他必須要維繫儒學的存在。
「後來跑了四成。」
「為何?」
帝後抬頭。
「算學那邊昨日招生,今日突然又招生……」
缺大德了啊賈平安!
李治用腳指頭都能想到賈平安的手段。
「他這是留著些名額不動,等今日王寬等人洋洋得意時,突然去拉人……王寬輸得不怨。」
……
「拉人要有氣勢。」
賈平安回到算學後,得到了大家的一致讚美。
「不但要用話去蠱惑,更需要用姿勢,譬如說這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