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6章 拭目以待

皇家的水果賈平安覺得也就是那樣,而且還不新鮮。

「很甜!」

老賈家最出色的乾飯人蘇荷鑒定了一下梨的新鮮度。

有了專家的鑒定,衛無雙開始削梨,兩個孩子一人一個,她又削了一個遞給賈平安。

「不吃。」

賈平安先前一直斷定不夠新鮮,此刻堅定的搖頭。

「夫君,好吃的。」女人對水果的愛不分時空。

「有什麼好吃的?」賈平安嫌棄的道:「當年我吃一個扔一個。」

「阿耶,好吃。」老大覺得阿耶錯失了美味。

「這梨不合我的口味,你們吃吧。」

兜兜咬了一口,把梨舉起來,「嗯!」

白白|嫩嫩的梨肉很是誘人,汁水就在兜兜咬出來的窩裡晃蕩著……

我去!

好梨!

賈平安起身,「我出去溜達溜達。」

他又看了一眼梨,隨即背著手出去。

剛走出幾步,蘇荷就追了出來,塞了一個梨在他的手中,然後笑的和拖拉機般的跑了。

「我說了不吃!」

一家之主的臉掛不住了。

這個婆娘!

賈平安狠狠的咬了一口。

真甜!

一路吃著梨到了前院。

王老二和徐小魚坐在屋檐下嘀咕著什麼,王老二手中在比劃,大概是傳授自己斥候的絕活。

杜賀帶著兒子在說話,看他板著臉的模樣,多半是呵斥。

天氣清爽,狄仁傑一家三口也出現了。

「懷英。」

賈平安笑了笑。

狄仁傑拱手,他的娘子福身。

「天氣好,帶著他們去曲江池轉轉。」

老狄的夫人看著有些害羞,肚子微微鼓起。

不會那麼胖吧?

懷孕了?

記得狄仁傑有三個兒子,老大普通,老二不錯,老三是禍害。

賈平安在道德坊里慢慢的轉悠。

地里的莊稼都收割了,此刻看著一茬茬的杆子殘留著,鳥兒成群在裡面尋覓吃的;幾條狗在不遠處愜意的看著這一幕,大抵知曉自己抓不到鳥兒,所以相安無事;兩頭牛就在田間覓食,邊上兩個放牛娃坐在田埂上鬥草。

時值中午,道德坊里多了炊煙。賈平安看了看,炊煙少說了數十股,也就是說有數十戶人家在做午飯。

炊煙裊裊,在屋頂或是盤旋,或是飛起,就像是一幅水墨畫。

普通百姓一直都是兩餐制,一早一晚兩頓飯,此刻的數十股炊煙,就代表著兩餐制在漸漸動搖。

「百姓如今漸漸寬裕了,於是中午也能吃一頓。」

「崔兄?」

崔建來了,和賈平安並肩站著。

他面色輕鬆,但這個輕鬆看著就假。

「有人說世家乃是禍害,有人說世家乃是中流砥柱……」崔建說道,「世家若是禍害,天下人就會人人喊打……」

可並沒有。

崔建的話讓賈平安笑了。

「崔兄這是被家中施壓了?」

「你怎地知曉?」崔建有些好奇。

你特娘的都沒握我的手!

「世家門閥是好是壞……其實不該用好壞來衡量世家,而是該用利弊。」賈平安覺得用好壞就是耍流氓。

「世家勢力龐大,號稱是土皇帝,對天下有何好處?不外乎就是說我們世家提供人才,可世家提供人才是在壟斷了教育權的基礎之上。」

這一點賈平安一直覺得好笑。

「還有何好處?」賈平安笑著說道:「別說世家心懷天下,心懷百姓……那樣我會笑掉大牙。」

「世家門閥的眼中……」崔建猶豫了一下,「只有自己。」

「崔兄豁達!」

崔建確實是豁達,賈平安也袒露心聲,「從世家門閥誕生的那一刻起,他們的目標就從不是天下蒼生的福祉,而是一家一姓的興亡,為此他們能顛覆國家,能視百姓如牛馬,看著白骨露於野毫不動容……」

「崔兄,所謂的世家,實則就是一個縮小的皇室!」

崔建變色,「哪有?!」

「呵呵!」

世家的起源很早,譬如說春秋戰國,到秦,到前漢時蔚為壯觀。

「前晉之後,世家的表現……恕我直言,就像是一根牆頭草,更像是一頭餓狼。」

崔建嘆息一聲,「義玄公在任上……去了。」

老崔去了?

崔義玄的離去引得崔氏的人來了一次大聚會,隨後崔建就被噴了許久。

「說我身為吏部郎中卻不為崔氏出力,一頓呵斥啊!」崔建一臉無奈,「不過他強任他強……」

「清風拂山崗。」賈平安笑道。

「他橫任他橫,明月照大江!」

二人高聲念出了這段話。

「哈哈哈哈!」

崔建淡淡的道:「我做事還用人教?」

「崔兄……硬氣!」

第二日,賈平安才將起床,兜兜就守在門外。

「阿耶,招弟說西市新來了好些胡商,做了好些好吃的,阿耶,你記得給我帶些回來呀!」

這個閨女……

正在穿衣的賈平安瞪了蘇荷一眼,低聲道:「都是你帶出來的!」

蘇荷縮在被子里裝死狗。

賈平安順著被子的形狀抽了她的屁股一巴掌。

蘇荷紋絲不動。

開門出去,閨女就坐在台階上,雙手托腮。

我閨女這般安靜……真淑女。

賈平安走到前方,才發現兜兜一臉憧憬,就差流口水了。

吃了早飯,兜兜特地把阿耶送出門,讓老父親心情大好。

站在門外,兜兜嚷道:「阿耶,記得喲!」

「知道了。」

不少人聚在坊門後,此刻天色微黑,一群人在扯淡,你說今日要如何如何,我說今日要如何如何。

「宋老大,你特娘的晚上折騰別那麼大動靜行不行?吵的讓人沒法睡。」

「沒法睡你就和娘子折騰啊!有本事你就折騰的我睡不著。」

楊德利來了,他板著臉,那兩個拿自己床笫能力炫耀的男子消停了。

「見過楊御史。」

御史的威懾力比和氣的賈郡公強大多了。

「平安,正好我有事問你。」

「何事?」

楊德利現在留鬍鬚了,不過有些稀稀拉拉的,加上他人瘦,看著竟然是奸臣相。

他捻了捻幾根鬍鬚,「陛下又犯病了,陛下這病上次我聽你說過,好像和飲食有關,必須要清淡,另外就是女色……」

賈平安點頭。

飲食必須要清淡,女色也不能放縱,不說清心寡欲,但得有節制。

「表兄你問這個作甚?」

「隨便問問。」

楊德利的眼中多了厲色。

賈平安去了工部。

「閻公!」

值房裡的閻立本聞聲道:「昨日說是老夫請客,小賈為何不來?」

古往今來放鴿子都是令人深惡痛絕之事。

賈平安進了值房,笑道:「我擔心閻公食不下咽。」

「老夫的腦子裡全是那些工程,吃得下,睡得好。」

閻立本覺得這貨是在消遣自己。

賈平安坐下,「工部要放開手腳大幹一場了。」

「何意?」

閻立本放下手中的圖紙,賈平安瞅了一眼,竟然是大殿的圖紙。

「造船。」賈平安拿起圖紙看了看,「昨日我進宮求見陛下,舌戰宰相……陛下答應恢複原先造船的份額。」

這事兒對工部是利好。

老閻,給好處吧!

賈平安目光炯炯的道:「閻公,再來一幅畫?此次我要人物畫……譬如說……上次昭陵獻俘閻公也去了,來一幅?不過……能不能突出一下……」

賈平安挑眉。

閻立本的畫:昭陵獻俘圖。畫上一群敵酋,眾多將士,帝王重臣……最突出的便是一個大將。

後世一看,這不是大將賈平安嗎?

嘖嘖!

這種虛榮心得到滿足的快樂啊!

老子要流芳千古。

閻立本看著他,神色平靜,突然一把搶過圖紙,淡淡的道:「上次老夫就提過多造船之事,被戶部尚書盧承慶呵斥的顏面無存,盧承慶雖然走了,可戶部那些摳門的卻不會低頭。你要知曉,但凡能少一些支出那就是方便他們,更是他們的政績,所以……騙老夫很有趣?」

這個年輕人變壞了啊!

閻立本搖頭嘆息,繼續看圖紙……小賈,你哪來哪去。

賈平安不怒反笑,「閻公,若是成了呢?那幅畫……」

閻立本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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