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3章 國家興亡,匹夫有責

許敬宗板著臉進來了。

老許……

賈平安的眼眶發熱,笑道:「許公竟然來了。」

許敬宗點頭,淡淡的道:「現在的年輕人為官輕浮的多,不知曉為官若是不謹慎,便是為禍一方的道理。老夫不放心吶,便來看看。」

這個借口找的好。

可一靠近後,許敬宗低聲道:「被人逼迫如此為何不說?那些賤狗奴,沒有老夫從靈魂深處的鞭撻,如何知曉……上次你說了什麼話……如何知曉花兒為何那麼紅。」

許敬宗走上了講台。

他雙手交疊放在小腹前,從容的道:「老夫許敬宗。」

學生們激動的無以復加,若是有鼓掌的規矩,此刻學堂里定然是掌聲雷動。

宰相真的來了!

「老夫當年曾出仕前隋,後續天下大亂便去了瓦崗,最後歸於大唐……」

這位便是官場活化石!

李元嬰幾乎是要炸了。

「這等紛爭宰相如何能摻和?許相竟然不忌諱……耶耶要瘋了。」

尉遲循毓摸摸短須,篤定的道:「許相和武陽公何等的交情?不過這等事竟然能來,不只是交情,更是膽略。我以往卻是小覷了許相。」

……

「許……許相來了?」

崔建這個管官帽子的吏部郎中讓王寬感到了壓力,暗中咒罵著賈平安的狠辣。可這只是開胃菜……

新晉中書令許敬宗來了。

小吏點頭,額頭見汗了,「祭酒,許相來了,要不要去請見……」

國子監祭酒是一方大佬,若是把王寬比作是元嬰老怪,那麼許敬宗就是半神。

不去就是無禮。

「那個賈平安尋了宰相來算學教授為官之道,咱們這邊都人心惶惶了。」

一個助教進來,面色難看。

「祭酒,該想想辦法了。」

王寬深吸一口氣,隨即往外走。

助教跟在後面,發現他去的方向不對。

「祭酒,你去何處?」

大佬,國子監人心浮動,你這是要去度假?

「老夫去……見許相。」

……

學堂外。

盧順義面色微變,對趕來的王晟說道:「這才是釜底抽薪。」

他們在學堂外面說話,裡面有學生突然喊道:「我要回算學,我要回去!」

這三成學生背叛算學就是國子監集體智慧的結晶,若是他們回去,山東名士們的開門炮就算是大敗虧輸了。

一旦輸了……長安城中的權貴官吏們不是傻子,他們看在眼中,便會生出一個疑問……

——山東士族蟄伏多時,難道已經成了爛泥?

盧順義深吸一口氣,走上講台,沉聲道:「為官之道老夫也研習了許久……」

現在是騎虎難下,若是不丟出些有價值的學識,這些學生定然會鬧騰。

但他依舊看到了不信任,甚至是不滿。

那邊有吏部大佬和宰相來授課,這個才是真正的為官之道……你一個名士大儒,昨日還說自己一生研習經學,怎地又改口說什麼為官之道……

「此人說話前後顛倒,言而無信。」

「他從未做過官,如何知曉為官之道?」

「我想回算學!」

——我想回算學,這話就像是投槍,刺入了盧順義的心中。

……

許敬宗的課上得頗為出彩,賈平安都為之愕然。

老許既然知曉這些官場道道,為何卻不去實踐呢?反而像是個初出茅廬的愣頭青,說話辦事直來直去。

「……說易行難,老夫說了許多,但人的秉性才是你行事的根源。」許敬宗頗為唏噓,「你明知這個道理,明知此事當這般行事最好,可最後卻反其道而行之……」

原來是你秉性如此!

眾人恍然大悟。

許敬宗走了下來,門外有些喧嘩,接著王寬頻著幾個官員來了。

他先看了賈平安一眼,眼神複雜的讓賈平安覺得自己就是他的殺父仇人。

「見過許相。」

宰相來了你的地盤,迎接是必須的。

就是這人為難小賈?

許敬宗淡淡的道:「國子監是讀書的地方,可有人蠅營狗苟,引發爭執動蕩,把讀書的地方變成了官場,烏煙瘴氣,極為不堪。賤……見到這樣的國子監,老夫很不滿!」

這話直截了當,不加遮掩。

你反抗一個試試……許敬宗盯著王寬。

這是宰相,王寬心中煎熬,強笑道:「許相,其實……」

「誰請來的所謂山東名士?」許敬宗輕蔑的道:「誰先勾搭算學的學生?為官之道,首要便是擔當。做了卻不承認,這是擔當?」

這是當眾打臉。

王寬的臉已經沒法看了,忽靑忽紫。

許敬宗走了,賈平安再度上了講台。

「今日我要給你等開的第二門課,叫做……」

他看了一眼外面。

不會再有人來了吧?

「叫做……世界!」

沒人來了,賈平安心中大定。

「何為世界?」

「世界便是我們目之所及、觸手可及、腳下踩踏、鼻子嗅到、耳朵聽到的一切東西……世界,便是我們五感所接觸的一切東西,再加上我們探索到的東西。」

以後有了各種儀器,世界會被放大,遙遠的星系,深幽的海洋將會進入人類的知識體系中。

「這個世界我們所知曉的萬中無一……」

這話太過了吧?

剛想走的王寬止步回身,低聲道:「聽聽再說。」

「人類對世界的認知是循序漸進的,甚至走了彎路。遠古時期先人不知曉電閃雷鳴為何,於是便祭祀。」

王寬忍不住質問道:「武陽公難道知曉電閃雷鳴為何?」

是啊!

別說是遠古時期,現在大伙兒依舊對電閃雷鳴敬畏有加。

「當然!」

賈平安看了他一眼,「每當雷電發生之時,定然是雲層籠罩天空,若是夜間,便能看到閃電猙獰的在天空中閃過。這是為何?」

沒有人知道這是為何。

一個官員嘀咕道:「是神靈。」

賈平安聽到了,笑道:「雷公電母嗎?世界這般大,每日整個世界發生的閃電多不勝數,雷公電母忙不過來。」

他繼續說道:「天上的雲層從何而來?」

咳咳!

一群人懵逼。

賈平安看著王寬,淡淡的道:「國子監連這個都不知曉嗎?」

趙岩想捧腹大笑,卻又忍住了。

「噗嗤!」

人渣藤卻沒有這個忌諱,直接笑噴了。

先生太損了!

「走南闖北的人都會發現一個很有意思的現象,乾旱的地方,天空之上少見雲層。而潮濕或是水系多的地方,天空中經常會出現雲層,這是為何?」

我將會一點點把後世對這個世界的認知教授給你們。而你們將成為火種,照亮整個大唐,把大唐從蒙昧中解救出來……告訴他們,這個世界並非是他們所見,所想的那樣。

「冬日的廚房,做飯時能看到水汽蒸騰。而外面也是如此,濕潤的土地,江河湖海,這些濕潤和水系在太陽的照耀之下會生出水汽,水汽會一直上升,在某個高度集結,越積越多,最終形成了雲。」

「荒謬!」

一個助教惱火的道:「簡直就是荒謬!」

賈平安看著他,「為何雲層能下雨?」

助教說道:「雲層本就有雨。」

我不懂,但我覺得一切都是如此的自然……

「你這是拿無知當高雅,只會誤人子弟!」賈平安覺得大唐最大的問題就是沒有一群好老師,「你想說水是突兀出現的?是神靈弄出來的?你們的愚蠢在於把一切未知的事務都歸結於神靈的無所不能,可神靈沒空,我說過了,神靈不可能盯著我們,差什麼給什麼,那不是神靈,而是僕役!」

「你……褻瀆神靈!」

助教看來是個虔誠的信奉者。

這等蠢貨!

賈平安對學生們說道:「廚房的水汽被房梁遮擋住了,所以房梁濕潤,甚至會滴水。而外面的水汽升騰,因為並無阻攔,所以直接到了天上,形成了雲。這些雲會帶著電荷,當條件適合時,便會放電……」

一個學生舉手,「武陽公,這個電荷是咱們學的那個嗎?」

賈平安點頭,這些基礎知識他通過趙岩傳授給了學生們,此刻便是到了該驗證的時候了。

這個學生興奮的道:「我好幾次觸碰鐵器都被電過。剛開始我還以為是被刺到了,可手上並無傷口,後來學了電荷的知識,我才知曉這是靜電。」

他對同窗們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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