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7章 去倭國

沈丘跪在那裡,腰桿依舊筆直。

他低下頭,「奴婢願意與武陽侯學如何調|教密諜……」

你說調|教……

我怎麼有些羞恥感呢?

賈平安抬頭看向兩邊的密諜。

兵部的密諜一臉揚眉吐氣的嘚瑟。

甘妮娘!

賈平安怒了,心想讓你們低調低調……

「賈卿以為如何?」

李治沒有搭理沈丘,而是問了賈平安。

賈平安吐口而出,「兵部的該收拾!」

李治:「……」

兵部的該收拾,那百騎該如何?

沈丘面色漲紅。

他格嘰格嘰是發生在幾歲的時候,吉吉能幹啥他也沒有個概念,只覺得就是個撒尿的地方。等他發現自己和別的男人不同後……

他便開始走上了另一條路。

他注重外表,髮型,衣裳,甚至是言談舉止,他都認真的琢磨過。

可如今這些都成了陪襯。

賈平安的羞辱讓他無地自容。

賈平安下去一陣拳打腳踢,回身後,發現皇帝有些神色古怪。

「陛下,今日他們太驕傲了。」

賈平安怒不可遏,「密諜不可驕傲,不可憤怒……要冷靜如冰山,如此才能做出最正確的選擇!」

但不可憤怒是不可能的!

當看到同袍身陷重圍時,不牽掛的有幾人?

那不是人,而是人偶。

但今日兵部的密諜讓賈平安失望了。

「今日得意,明日就能嘚瑟,後日就能趾高氣昂,最終成為敵人的靶子!」

賈平安越想越氣,「但凡驕傲得意的,我從未見過誰有好下場。」

兵部的密諜們低下頭,愧不可當。

不得意,不憤怒……

可今日他們卻犯錯了。

得意忘形了!

那些百騎的密諜本來輸了就羞愧不已,可……

「今日讓你等得意,回頭就要用更嚴厲的操練來記住這個教訓!」

賈平安聲色俱厲的呵斥著。

李治看著這一幕,突然頷首贊道:「不驕不躁,這讓朕想到了當初的玄甲騎兵。當年那些騎兵在先帝的統領下無堅不摧,戰無不勝。靠的是什麼?靠的就是不驕不躁,靠的就是無處不在的軍律!」

沈丘已經聽明白了。

原來賈平安壓根就沒在意勝敗,而是在意兵部這些人的情緒。

得意忘形!

可……

他想到了百騎,是否得意忘形了?

他捫心自問,不禁一身冷汗。

李治饒有深意的在觀察著他,見他如此,就暗自點頭。

他需要的是一個忠心耿耿,令行禁止的百騎。

而非得意洋洋的百騎。

李治起身,覺得今日的操練比試堪稱是令人大開眼界。

他的眸子里多了些溫和,「今日操練都辛苦了,回去各自好酒好菜的吃一頓。」

皇帝從來都不會偏幫哪一邊,若是有,那必然就是另一邊太差勁了。

眾人謝恩。

皇帝打道回府,賈平安把沈丘扶起來,很是親切的道:「老沈,其實百騎的密諜真的不怎麼合適,除非是捨棄元從禁軍……」

沈丘本來心中糾結,聞言抬眸,眼中多了厲色,「這萬萬不能。武陽侯不知,元從禁軍乃是皇帝的根本,就算是外面出了岔子,有元從禁軍在,則皇帝的安危無虞。」

你特娘的真以為我是想獨吞密諜?

「我只是在想……」

賈平安瞥了他一眼,見他有些沮喪,就……

趁你病,要你命。

「包東和雷洪能否出來?」

草!

沈丘心態炸裂了。

本來輸了就倍加煎熬,再來一個挖牆腳。

「不能!」

「你拿了無用。」

賈平安赤|裸裸的打擊他。

「為何無用?」沈丘冷笑,不,是氣抖冷,「包東與雷洪乃是我百騎的人……」

「我並未想過挖牆腳。」賈平安和氣的像是個老油條,「他們依舊在百騎……不過我的身邊沒有人手……」

沈丘皺眉,「你的身邊不是有護衛?為何說沒有人手?」

「你沒仔細看我的護衛?」

賈平安眉間多了黯然,「那些護衛都是軍中傷殘的軍士,我是出於人道主義接收了他們……也只是人道主義罷了。至於護衛……哎!」

他四十五度角仰望明媚的陽光,被刺|激的流下了淚水。

什麼人道主義沈丘不懂,但看到了他臉龐滑下的淚水,心中一顫。

「罷了!」

賈平安這是作態,沒想到竟然成功了。

「老沈,感謝了。」

包東和雷洪也沒想到竟然是這個結果,驚喜交加。

中午,一群人在長安食堂嗨皮。

酒水不斷的上,菜不斷的上……

「武陽侯!」

小白臉錢俊發喝多了,跪在賈平安的身前嚎哭。

「下官苦啊!又當爹來又當娘,武陽侯……此次若非進了兵部,下官定然就成了爛泥。」

他指天誓日的說自己一定會珍惜這個機會,從此為大唐打探消息奮不顧身……

晚些,這廝醉倒。

王斐來敬酒,一臉正氣的道:「武陽侯為了我等操勞,恍如下官的阿耶,下官敬阿耶一杯。」

滋!

一飲而盡。

這個不要臉的東西!

賈平安招手,示意他坐在自己的身邊。

「為何這個性子?」

賈平安深信每一個性格都有來歷,而王斐一開口就沒羞沒躁的,他也想知曉背後的原因。

王斐也喝了不少,打個酒嗝,趕緊捂著嘴,然後伸手扇去酒氣。

可這樣反而把酒氣扇過來了。

賈平安舉杯,和包東喝了一杯。

王斐的眼中多了些玩世不恭的神色,「武陽侯不知,下官的阿耶……不是人,從小就打妻兒,打到了我十歲……」

隨後你弒父?

還是他幡然醒悟。

可這等事兒就沒有幡然醒悟的。

賈平安不禁側目。

王斐淡淡的道:「下官十歲那年,那個男人喝多了,一跤跌倒在了朱雀大街邊上的溝渠里。恰好……下雨。」

朱雀大街兩側的溝渠不淺,淹死人不在話下。

王斐舉杯痛飲,然後笑道:「從此下官就沒了阿耶,不,是沒有了禍害,活的格外的滋潤。」

這等情況……大部分人會選擇沉默,覺得這是個恥辱,絕口不提。

但王斐顯然是把這事兒當做是一件值得嘲笑的事情。

賈平安緩緩啜飲。

突然說道:「其實,我知曉你的心思,不過既然都這樣了,那就這樣吧。」

嘲笑自己的父親,這得多恨啊!

賈平安拍拍他的肩膀。

他在王斐的眼中看到了淚光。

就算是十惡不赦的父親,可作為孩子而言,依舊是他心中的一個坎,過不去,以後就是一道傷疤。

「武陽侯!」

「何事?」

賈平安知曉他要說出些事兒來,就微笑等著。

王斐突然側臉看著他,飽含深情的道:「你真像我阿耶!」

這個小崽子!

賈平安直至回家都還記得王斐的眼神。

——絕望中帶著希望!

「夫君!」

「別鬧!」

賈平安也有些喝多了,躺床上喃喃的道:「這天下總是如此的……銷魂!哈哈哈哈!」

衛無雙和蘇荷一起來伺候他,好不容易把這位大爺伺候乾淨了,回過身,才發現兜兜竟然把水盆弄翻了,地上全是水也就罷了,拖乾淨完事……

兜兜站在那裡,歡喜的拍手,身上的水漬也跟著一起滾落。

「阿娘,好玩!」

蘇荷瞪眼,過去就是一記五毛。

「哇!」

兜兜的嚎哭聲震耳欲聾,床上的賈平安伸手,「我閨女怎麼了?」

「阿耶……」

兜兜哭的很傷心,隨後爺倆竟然就在一起睡了。

此刻的前院,狄仁傑飯後出來溜達,見外面有煙火氣,就出門看了一眼。

段出糧蹲在外面,身前是香燭。

這是祭奠先人,狄仁傑剛想避開,段出糧卻問道,「誰?」

既然被發現了,狄仁傑拱手,「打擾了。」

「見過狄先生。」

隨後狄仁傑進家。

這個段出糧……這是在祭奠誰?

段出糧獃獃的看著香燭,突然眼中落下淚來。

「阿耶,那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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