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8章 忘記了老母親

「哇!」

「哇!」

老大最終還是找到了兜兜,一番呵斥,隨後兜兜哭了。

衛無雙出來,不由分說賞了他兩個五毛,於是賈家頓時就沸騰了起來。

孩子哭,大人在邊上若無其事。

其實不是若無其事,而是故意的。

兩個孩子漸漸大了,這時候去安慰,或是去哄,那他們永遠都記不住教訓。

這是兩個丈人都千叮嚀,萬囑咐,讓賈平安萬萬不可違背的原則。

兜兜站在那裡哭的渾身顫抖,見沒人搭理自己,就用力的嚎了幾聲,身體還應景的顫抖著。

可憐的娃!

賈平安心如刀絞,卻在兩個老婆的虎視眈眈下不能出手解救。

「哇!」

兜兜偏頭看著他,眼淚嘩嘩的。

「阿耶!」

賈平安別過臉去。

我閨女真可憐。

「老龜跑了!」

外面傳來了安靜的尖叫。

賈平安一把抄起閨女就跑。

兩個女人目瞪口呆。

然後捧腹大笑。

就沒見過這等寵孩子的。

老龜大搖大擺的往外爬,安靜在前面阻攔,步步後退,臉上全是惶然。

這隻老龜頗受兩個孩子的喜歡,若是丟了……安靜覺得自己將會被鞭責一頓。

「來人吶!」

她一邊驚惶的阻攔,一邊尖叫。

她的家在羅馬(後世稱之為拜占庭),原先也是一個權貴,可父親卻成為了叛賊。她僥倖逃得一命,卻淪為了奴隸。

在被帶出來之前,她絕望的在牢中等待著自己的下場:是成為某個權貴的玩物,還是成為千人騎的女妓……

她發誓自己永遠都會記得那個清晨,幾個笑的猥瑣的男子進了大牢,在裡面挑選女囚。

她躲在角落裡,祈求不被發現,可……當那雙粗糙的大手揪住她的長髮時,一切都不可挽回。

「這是個處女!」

小吏在得意洋洋的說著,「必須要賣個好價錢。」

隨後她就被帶來了東方。

她被賣給了那個胡商,凶神惡煞的,頗為殘忍。

可沒想到最後卻成為了這個新主人的女奴。

新主人看似溫和,可安靜永遠都記得那一夜:得意的胡商面色慘白,帶著她在門外守了一夜。

隨後她就換了個主人。

「回去!」

安靜很喜歡現在的日子,恬靜而美好。大唐的富庶顯然超乎了她的想像,食物更是讓她忘卻了故鄉的那些歲月。

所以她要珍惜。

老龜依舊在爬。

安靜的身後就是院門,一旦退後就是前院。

前院的事前院了,同理,後院的事後院了。

她發誓自己再不會後退。

老龜依舊慢騰騰的爬過來。

眼看著就要撞到她的腿……

她閉上眼睛。

「啊……」

熟悉的叫嚷聲傳來。

接著便是窸窸窣窣的聲音,這是阿福。

她睜開眼睛,就看到老龜縮在龜殼裡,阿福惱火的過來,一屁股坐上去。

老龜探頭出來,四腳亂彈。

賈平安抱著兜兜哄了一會兒,然後把她放下來,「去,給你大兄道歉。」

兜兜進去了。

「拜占庭……罷了,還是羅馬吧。」賈平安一腳把老龜踢動了些,阿福勾著它的脖頸拖啊拖,一路拖回去。老龜跑得飛快,擔心被阿福把脖子弄斷了。

「給我說說羅馬之事。」

大唐不可能打到羅馬,太過遙遠,就算是水軍強大,可也無法做到遠程操控。

「是。」

安靜低著頭,有些不安。雖然賈平安從未對她和秋香有什麼企圖,可……

「奴的家鄉在君士坦丁堡……」

「……那裡有角鬥士和賽車……」

賽車?

賈平安打斷了她,「賽車是什麼東西?」

「是……如今已經沒了。」

安靜臉上的雀斑在閃光,「當時藍綠黨爭執,在賽車場里發生了衝突……陛下差點逃跑,幸而皇后果斷拉住了他,最後……賽車場有三萬人被殺,要知道,當時的君士坦丁堡只有三十萬人……」

我去!

這是一次果斷的伏擊啊!

「奴的故鄉很美……」

安靜安靜了下來。

「敵人呢?給我說說羅馬的敵人。」

賈平安並不想了解羅馬的什麼賽車,至於角鬥士就更無趣了。

「敵人……」

安靜的眼中多了驚恐之色,雙手不禁握著胸襟,彷彿下一刻就會被剝光衣裳。

「是大食人,他們攻取了敘利亞、耶路撒冷……他們勢如破竹……我們岌岌可危。」

安靜深吸一口氣,嘴唇有些泛白,「郎君,那些大食人很兇悍。」

不錯不錯。

賈平安很篤定的道:「大食人無法讓偉大的羅馬屈服,對此我深信不疑。」

大食人和羅馬人的戰爭延綿不絕,賈平安覺得大唐把周邊清理乾淨了,他們依舊還會廝殺不休。

不,不會,大食人將會往東西兩個方向開戰。

希望你們好運!

賈平安想到了怛羅斯。

第二日,賈平安精神抖擻的去尋了任雅相。

早茶會剛開始。

「這是要喝茶?」

任雅相很樂意於讓賈平安品嘗自己的茶湯。

尤式笑吟吟的道:「武陽侯定然是饞的!」

「對,就是饞的!」吳奎興奮的臉都紅了。

小子,來和我們一起享用吧。

黃洋一本正經的道:「武陽侯坐我邊上,咱們一起探討一番飲茶之道。」

任雅相已經開始倒茶湯了。

「別!」

賈平安趕緊叫停,然後說道:「下官來此是有件事……羅馬人如今與大食人正在廝殺,羅馬弱勢,不過我以為這場戰爭將會延綿無數年……大唐可尋機在西域取得突破……」

大唐一邊和吐蕃開戰,一邊和大食開戰,這個時代的大國都特娘的不是省油的燈,你若是只有一個對手出門都不好意思和別人打招呼。

對,這說的就是吐蕃。

四人看著他,懵逼。

「什麼羅馬?」

賈平安捂額。

「我去尋尋。」

賈平安去了鴻臚寺。

「朱少卿!」

朱韜含笑,睿智的目光在注視著他。

小子,來鴻臚寺吧!

「下官求個事……」

「何事?」

懂王竟然……

「下官記得當初有極西之地的首領遣使來大唐,貞觀年間吧……」

「你不必說,老夫知道。」

朱韜淡淡的道:「大還是小?」

「大!」

你難道還能從中分出來?

那我回頭就真給你個懂王的封號!

「拂菻!」

拂菻:fu,lin。

懂王再度打擊了賈平安的自信心,「貞觀十七年,拂菻王波多力遣使獻赤玻璃、綠金精等物。先帝降璽書答慰,賜以綾綺。」

牛逼!

賈平安再度回到了兵部。

「拂菻!」

眾人木然。

「咱們不是鴻臚寺。」

黃洋覺得賈平安這個問題太寬泛了些,「這個什麼拂菻對大唐可有用?」

「大用!」

一群棒槌。

想到先前懂王對此事的滿不在乎,賈平安就覺得整個大唐都沉浸在了強大的快|感中無法自拔。

「拂菻和大食人在廝殺,已經成了死仇,敵人的敵人是朋友,既然拂菻人來過,那為何不聯手他們呢?兩邊前後夾擊……」

大食人自然成了烙餅。

「多遠?」

「兩三萬里吧。」

任雅相面無表情的道:「再議!」

賈平安出了兵部,就去尋了老梁。

關鍵時刻還是看老梁……

「兩三萬里?」

賈平安點頭,從長安出發,一路繞行去君士坦丁堡,可不就是那麼遠嗎?

梁建方伸手摸了一下他的額頭,「不燒啊!這娃……魔怔了。」

賈平安心態炸了。

我特么進宮。

「皇后,武陽侯求見,看著氣勢洶洶。」

邵鵬的稟告帶著強烈的個人色彩。

上次賈平安被阿姐踹了滿屁股腳印,邵鵬取笑。賈平安就給他挖了個坑,在茶水裡放了巨量的醋。邵鵬口渴,一飲而盡,事後牙齒都被酸倒了。

老邵,冤冤相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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