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淳風為三位皇子點評時,曹英雄就在外面。
李大爺一番你好我好大家好的點評後,隨即得了無數賞賜,出來時,曹英雄覺得太輕鬆了,就嘟囔了一句。
「好像是騙子。」
李淳風揚長而去,風中飄來兩個字。
「口出!」
曹英雄覺著這是禍從口出的意思。
但……
他鬼使神差的想到了一個字。
咄!
咄——啐!
我惹禍了。
隨後他便去了賈家。
賈平安只是叮囑了他看好太子,曹英雄一直想問自己會不會因為腹誹了李神仙倒霉。
第二日回到宮中,他陪著太子讀書。
課程結束。
隨後去了東宮。
那個啥。
雖然有東宮,但帝後不同意太子現在過去,所以那些屬官們望眼欲穿。
「殿下。」
一個官員大概是過於激動了些,獻上了自己的茶水。
「殿下,這是剛出的好茶。」
李弘看了一眼茶湯,「孤不喝茶。」
舅舅說了,小孩子別喝茶,至少在十八歲之前別喝茶。
……
「郎君。」
一個男子端著盤子進來,盤子上一杯茶。
案几上簡單,一卷書拉開了一些,手一松,書卷回彈,合在一起。
喬盛看了一眼茶湯,嗅了一下,「不好,生味依舊重。」
他抬頭看著男子,眉間不滿之色越發的重了,「賈平安弄的茶葉幽香濃郁,我不求你弄的一模一樣,可好歹把這生味給斷了吧。可你弄了許久依舊如故……」
男子為難的道:「郎君,原先生味也淡了……」
喬盛怒了,「可代價是茶水寡淡無味!那等寡淡無味的茶水,還不如原先的茶湯。弄弄弄,滌煩茶屋的茶葉都弄了幾十斤,可你給我弄了什麼?就這?」
男子低頭,「不知那賈平安是如何弄的,不過……」,他抬起來,眼中有狠色,「郎君,賈平安的茶坊便在道德坊里,要不……」
喬盛冷笑,「酒坊在道德坊里多年,誰拿到了方子?茶坊建在裡面……」
他突然若有所思。
「窺探一番……」
於是下午兩個婦人進了道德坊。
茶坊外面有人守門,很是警惕。
兩個婦人在邊上轉悠,緩緩走了過來。
守門的年輕,兩個婦人還沒靠近,一股子濃郁的脂粉味就有些上頭。
「小郎君。」
這聲音嬌媚,聽的人只想腿軟。
守門的金大看了她們一眼,「何事?」
一個婦人舉袖遮著臉,可茶坊的門是關著的,什麼都看不到。
「小郎君,這裡面是作甚?」
金大搖頭,「趕緊走。」
賈家的管家說過了,這裡面是郎君的寶貝,千萬別給人窺探了。
他本是道德坊里的人,阿耶早早去了,剩下個阿娘艱難的養大了他和身體不好的祖父祖母,日子過的真的是苦水裡泡著一般。
所以當賈家的管家尋到了他家後,把事兒一說,他的寡母當即下跪,嚇得杜賀噌的一下蹦起來,連聲說不敢不敢,被郎君看到了會打折我的腿。
武陽侯很客氣,沒有什麼權貴的架子,進了茶坊後,武陽侯親自給他們說了些注意事項,頭一條便是保密。
到茶坊的第一天他就被驚呆了。
他在家裡吃了早飯才去,到了之後,所有人集合,隨即去了飯堂。
我的娘!
那飯堂的案几上一盆盆的飯菜擺著,餺飥一大盆,烤的焦黃的胡餅一大盆,蒸餅一大盆……天神啊!甚至還有肉湯,他喝了一口,被那鮮美的羊肉湯給弄的眼淚撲簌簌的往下掉。
管事問他可是不滿意,金大趕緊起身,說從未吃過這等美味的食物。
管事笑吟吟的道:「只管好生做事,以後這等食物天天都有。」
回到家把事兒一說,祖父祖母都震驚良久,祖母打開了自己當年陪嫁的箱子,拿出了一塊布,帶著去了賈家。
杜賀依舊很客氣,見她帶來了禮物,就去告知了衛無雙。
武陽侯的娘子真美,這是祖母回來告訴他的。
那塊布衛無雙收了,但反手就還了禮,價值更高。
於是祖母回家便被祖父數落了一陣,說這不是去送禮,竟然是去掙錢了。
賈家是好人!
祖父鄭重告訴他,若是不好好乾活,回頭不用武陽侯收拾,他親手打斷金大的腿。
「小郎君,可想去邊上看看。」
一個婦人沖著他拋媚眼。
邊上有十餘棵大樹,去年就有野鴛鴦在裡面廝混,情熱時,驚動了在樹上玩耍的阿福。阿福搖搖晃晃的下樹,兩個狗男女竟然興奮的沒發現,直至被阿福一巴掌拍在屁股上……
我去!
一對野鴛鴦赤|裸裸的從裡面跑出來,頓時成了笑談。
往日見到坊里的女人多看自己一眼,金大就會渾身燥熱不安。
可今日他卻冷靜無比,「離遠些。」
一根木棍在手,金大覺得自己能一夫當關。
兩個婦人糾纏了一番,隨後去了。
金大進去尋了管事,把門子的事兒暫時交給別人,他自己跟了出去。
一路跟啊跟!
兩個婦人進了蘭陵坊,金大剛想進去,身後有人說道:「你且等著。」
他回身一看,竟然是徐小魚。
徐小魚跟了進去,沒多久就尋了地方。
「果然是喬家!」
出了蘭陵坊,金大竟然還在等著。
「走,跟我回去。」
回到賈家後,事情被稟告給了衛無雙。
金大被帶到了廚房裡,曹二弄了一大碗羊肉給他吃。
賈家的羊肉真美味,膻味不重,鮮美無比。
金大吃撐了,出來時碰到了賈平安和狄仁傑。
「吃好了?」
賈平安笑吟吟的。
「多謝武陽侯。」
金大有些躁得慌,「也沒幹什麼,就在府上混了一頓,回頭阿娘要呵斥了。」
「警惕心很強,好好乾。」
賈平安誇讚了幾句。
等金大走後,狄仁傑嘆道:「這茶坊日進斗金,也沒見你往家中拿錢,這是何意?」
「茶坊掙錢,越掙錢那些人就越眼紅,他們能有什麼手段?偷師不可能,只能慢慢的自己琢磨,可等他們琢磨出來時,賈家早就掙夠了錢。」
賈平安真的不擔心這個,所以衛無雙來尋他商議時,他說靜觀其變。
衛無雙很忙,她忙著讓人去告秦江。
契約白紙黑字無法抵賴。
「今年劍南道有蟲災,我也無可奈何。」
秦江依舊是這個借口。
而且他哭的聲淚俱下,讓人不禁為之觸動。
賈家也太狠了吧?
長安縣縣廨里,杜賀冷冷的道:「你從劍南道歸來之後,夜夜笙歌,沒生意哪來的錢?另外你倉庫里堆的那是何物?你以為換了個地方堆放茶葉我家便查不出來?那些茶葉上等的兩千餘斤,中等的三千斤,下等的五千斤……」
秦江面色劇變,「你……你竟然查到了那裡?」
沒啥說的,該賠錢賠錢,茶葉也得給。
長安縣的小吏笑道:「那武陽侯廝殺無往不利,對陣的皆是名將,雙方爾虞我詐……你一個小小的商人,竟然敢和他使這等手段,武陽侯怕是已經在捧腹大笑了。」
出了縣廨,杜賀在外面等候。
「為何違約?」
這是賈平安需要的消息。
秦江搖頭。
杜賀冷笑,「你自己想清楚。」
晚些,秦江發現有人在跟著自己。
他四處躲避,可身後那人卻如同是跗骨之蛆,怎麼都甩不掉。
「誰?」
在無人的巷子里,他滿頭大汗的喝問道。
身後傳來腳步聲。
秦江回頭。
徐小魚冷冷的道:「我家郎君請你說話。」
秦江心中一驚,剛想叫喊。
徐小魚摸出短刀,「你盡可喊叫。」
徐小魚轉身出去,竟然不擔心秦江逃跑。
秦江回身看了一眼,一個大漢在另一頭等著。
果然是武陽侯,這等手段讓他無從躲避。
出了小巷子,賈平安負手站在外面。
「武陽侯……」
秦江想求饒,賈平安淡淡的道:「當初是你千求萬求,賈某這才買了你的茶葉,如今依舊是你千求萬求,想賣給別人……」
徐小魚和另一個大漢圍了過來,秦江嚇尿了,「武陽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