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靜的任務是接替邵鵬繼續監督百騎。
為何要用一個女子來干這事兒?
因為李治能信得過的人就那麼多。
「百騎原先就是護衛陛下,順帶幹些不打眼的事。後來武陽伯來了,他去過西北和北方,幾番建言,百騎就多了個去外藩收集消息的差使。」
程達回想起來依舊覺得自己遠遠不如賈平安。
「此次多了管轄長安城治安之責,某以為不是為了那些打架鬥毆的小事,而是為了盯著那些門閥,那些權貴,以及那些官員。」
毫無疑問,程達對這件事的分析堪稱是敏銳。
「可那些門閥權貴不法不是稀罕事,百騎若是動手不留情,便是他們的仇人。到時候朝中一起彈劾霸氣,事情就麻煩了。」
明靜點頭。「不過事情再難也得做,可用些手腕。」
程達笑道:「用手腕的話,武陽伯厲害,他這幾年坑了不少人,讓人慾哭無淚。」
「如此,我就拭目以待了。」
明靜說道:「那姜家乃是皇后的姻親,自家也不差,此次算是百騎的第一戰,武陽伯去了,該如何應對?」
她對賈平安的了解就是在賈家的那幾日,可那幾日下來,賈平安卻看穿了他,甚至連阿福都不待見她。
所以她需要再度了解賈平安。
程達也想給她留下個好印象,「這等事,自然是要強硬,武陽伯定然會讓人堵住姜家的大門,令人拆了那裡,隨即把此事告知朝中……」
明靜明白了,「皇后會請罪,如此,哪怕姜家和皇后再多的憤怒,也只能偃旗息鼓。」
「是。」程達習慣性的溜須拍馬,「明中官果然睿智。」
「明中官。」
一個百騎急匆匆的進來。
明靜記得他是跟著賈平安去的百騎,就問道:「可是拆了?姜家可曾咆哮?」
百騎抬頭看了她一眼,「姜家羞辱了長安縣的官吏,武陽伯出手教訓了姜家的管事,隨後姜超出來阻攔拆遷,武陽伯和他說道理,姜超悔不當初,於是就拆了違建。」
明靜笑道:「果然是武陽伯,這手腕讓我佩服。」
程達起身道:「百騎第一戰,武陽伯出馬果然告捷,回頭去五香樓,某請客!」
明靜:「……」
我是女人,去青樓……
這是誰嫖誰?
那百騎急匆匆的走了。
晚些再來一人,「有人看到姜家人請見皇后,說是被百騎欺凌慘了。」
明靜驚訝的道:「武陽伯不是說道理嗎?」
程達已經明白了,「怕是用刀子說的道理。」
老娘……
明靜覺得自己要背鍋了。
可一出去,就見回來的百騎興奮異常,沒去的都在嗷嗷叫,士氣如虹啊!
這是明靜對賈平安的第一次了解。
她咬牙切齒的,想把賈師傅給打殘。
宮中。
「皇后,姜家叫人來傳話,先前百騎去了太平坊姜家,打傷了多人。」
王皇后皺眉,「為何?」
「違建。」
「這等事用得著動手?」王皇后一拍案幾,「賈平安這是在為那個賤人張目呢!那賤人這陣子膽怯了,可那掃把星卻不肯罷休,這便尋了姜家的麻煩,走,尋武媚。」
王皇后帶著人浩浩蕩蕩的去了武媚那裡。
武媚依舊在養著。
「賤人,你那阿弟竟敢對王家的姻親下手,可是你的指使?」
武媚先是一愣,然後就默然。
阿弟這是在為我出氣嗎?
「賤人,你狐媚惑主,遲早沒有好下場!」
武媚抬頭,「那姻親可是有錯?」
王皇后冷笑道:「有錯也能動手?」
「打得好!」
王皇后懵了,「你說什麼?」
阿弟為了她強硬出手,難道她要低頭認錯?
武媚起身,眼中多了厲色,「打得好!」
「你這個賤人!」
王皇后準備上前,邵鵬擋在了前方,「皇后,武昭儀才將生產。」
你要欺負坐月子的女人,小心皇帝尋你的麻煩。
而且……
「武陽伯在宮外,若是得知皇后欺凌武昭儀,下一次怕就不是姻親了!」
這是威脅!
「賤狗奴!」王皇后揮手。
啪!
邵鵬挨了一巴掌,依舊平靜的道:「皇后可還有事?」
幹得漂亮!
武媚的眼中多了讚許之色。
「賤人,你等著。」
王皇后又去了皇帝那裡。
「陛下知道了此事,只問皇后一句,那姜家堵住了狹斜,並羞辱長安縣官吏,阻攔百騎……這是為何?」
堵住狹斜!
王忠良重點說了這個。
你家親戚違建把路都堵了,還羞辱官吏,這是想幹啥?
「那……」
王皇后想說難道我家的姻親就被賈平安給白打了?
可話到嘴邊她一個激靈。
這樣會不會嘚瑟過頭了?
王忠良說道:「陛下還有事,皇后自回吧。」
王皇后咬牙切齒的回去,發誓要把那對姐弟弄死。
可賈平安此刻就在殿內。
「為何要動手?」李治看著奏疏問道。
當然是要給王皇后一巴掌啊!
賈平安說道:「陛下,那姜家欺人太甚,長安縣的官吏去勸說,被他家的管事吐了滿臉唾沫,陛下沒看到,那唾沫……」
「出去!」李治指指外面,被他的描述噁心壞了。
順帶對姜家的印象大壞。
賈平安知道皇帝想問什麼。
不外乎要做個姿態呵斥他幾句,免得長安城那些門閥權貴沖著百騎和他使勁。可賈平安一番話讓他沒了興趣,晚些估摸著會尋人發火。
晚些,王忠良去了百騎,當眾呵斥了明靜。
和我啥關係?
明靜懵逼。
背鍋也不是這種背的吧?
「晚些五香樓,某請客!」
賈平安拍拍她的肩膀,「好兄弟,一被子!」
明靜咬牙切齒的道:「我去青樓作甚?」
「你不去青樓,兄弟們會疏遠你,到時候你想問個話也不盡不實……」
「無恥!」明靜真想一掌拍死他!
「明中官。」包東進來了,他知道明靜的根底,所以一臉便秘的模樣。
「何事?」
包東說道:「有兄弟說想和明中官比試一番。」
「比試什麼?」明靜正想教訓幾個人來立威。
包東乾笑道:「說是比試……聯床夜話。」
明靜:「……」
晚些,百騎浩浩蕩蕩的去了五香樓。
「賈郎!」
老鴇現在看賈平安的目光都變了。
原先是看大才的目光,現在是帶著恭謹。
「這是新來的明中官,好生伺候了。」
賈平安用下巴點點明靜。
「明中官……」老鴇毫不猶豫的就撲了過去。
我是一腳踹開,還是一拳打暈她?
明靜還在猶豫時,就被老鴇抱住了胳膊。
「明中官看著英俊不凡……」
明靜本是絕色,此刻作了男裝,那種古怪的帥氣,讓老鴇騷動了。
「明中官坐這裡。」
老鴇就靠在明靜的身邊,看樣子恨不能把眼前的絕色男子摟在懷裡。
明靜只覺得渾身發癢,恨不能一腳踹開老鴇。
「賈郎。」
雅香帶著幽怨來了。
賈平安打個哈哈,「這是新來的明中官。」
雅香行禮,明靜想殺人。
「賈郎。」雅香靠著賈平安,低聲說道:「奴若是嫁人了可好?」
「好啊!」
賈平安就像是最無情的嫖客,壓根不帶一點兒情義。
雅香本是想試探一番,若是賈平安對自己有意,定然不會允許她嫁人。
可這個渣男一句好啊,讓雅香心痛。
「賈郎,奴難道在你的心中就那麼不堪嗎?」雅香的眼圈都紅了。
青樓女子的必修課,除去一些不可描述的內容之外,其它的就是察言觀色、喜怒哀樂……一句話,要想成功,就得在表演上下功夫。
一個成功的女妓,那表演的功力基本上不差演員,有的過於出色,甚至能碾壓了那些專業人士。
賈平安嘆息一聲,拍拍她的手,眼中多了唏噓之色,「你不知道,某的姐姐說過,某不宜早娶。否則……」
雅香心中一震,「那要多久?」
賈平安想了想,「精益求精的那一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