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7章 單挑,出世的女冠

褚遂良回來了。

曾經的大佬進了長安城,隨後沐浴進宮……

「褚公定然拜相!」

柳奭、宇文節,加上褚遂良,周醒覺得小圈子從未這般強大過。

「相公掌總,加上他們,皇帝也得低頭。」

氣氛很好,王琦也難得的放下了針線,笑吟吟地說道:「褚相歸來後,局面就此打開了。」

晚些消息傳來。

「王尚書,褚相出宮了。」

「可是侍中?」

「是吏部尚書。」

王琦愕然,「相公如何說?」

「相公說無需擔憂。」

王琦哦了一聲,然後拿起了針線……

左一針,右一針,他神色專註,渾然忘我。

晚些周醒忍不住問道:「如此褚相就像是被打壓了?」

「相公在,定然加了別的。」王琦絲毫不擔心這個。

果然,後續傳來消息。

「加了監修國史,光祿大夫,太子賓客。」

「能上朝了。」王琦笑的很是古怪,「最多一年,褚相就能成為宰相。」

這話極為自信。

陳二娘說道:「會不會太得意了些?」

她想起了上次灌賈師傅酒的時候,賈師傅說的一番話,其中一句印象深刻:天黃有雨,人狂有禍。

小圈子此時已經是巔峰了,再進一步……

皇帝必然不安之極。

「人生不得意,那活著作甚?」周醒眯眼看著她,眼中多了別的東西。

王琦冷冷的道:「這算什麼得意?前隋時,煬帝都只能低頭。後來他不肯,於是身死國滅。」

陳二娘抬頭,「可皇帝還年輕。」

「年輕才好。」周醒覺得這個女人什麼都不懂,「年輕了才好壓制。」

天氣熱,陳二娘穿著單薄,王琦看了一眼底線,突然呼吸急促,面色潮|紅,「柴令武和房遺愛都要盯著,陳二娘去。」

「是。」

陳二娘起身出去。

賈師傅說過:當一個團體把國家視為自己予取予求的獵物時,要麼顛覆它,要麼就等著被它一巴掌拍死,再無第三條路可走。

「人狂有禍!」

陳二娘抬頭看著藍天,有些焦躁。

柴令武最近深居簡出,不過客人卻不少。

「荊王如何說?」

柴令武跪坐在上方,巴陵在下首。

房遺愛身材魁梧,一臉得意的道:「荊王說手把日月。」

當年荊王曾夢到自己手把日月,頓時就牛筆了,先帝在時他只是當做玩笑,可現在野心漸漸勃發。

柴令武笑道:「日月在手,可為帝王。」

巴陵面色微紅,「誰可為大將?」

「薛萬徹。」房遺愛很是篤定的道:「薛萬徹經常尋某發牢騷,鼓動幾下,他定然就心動了。」

這個蠢貨!

柴令武淡淡的道:「荊王的女兒是你的弟媳,此事你要著緊,告訴荊王,要鎮定。」

外面,化妝成婦人的陳二娘看到房遺愛出來,不禁想起了賈平安。

「跟著他。」

回過頭,陳二娘漫無目的的去了平康坊。

「是賈平安。」身邊的男子咬牙切齒的道:「真想弄死他。」

賈平安就在前方,身邊是許敬宗。

「褚遂良是吏部尚書,老夫是禮部尚書,老夫在想,晚些就給他接風洗塵。」

賈平安覺得老許越發的精神了,連這等想法都有。

這多半是我的熏陶。

「老夫定然能讓他灰頭土臉。」老許洋洋得意的道:「讓他知曉什麼叫做以理服人。」

「你可打得過他?」

呃!

打人不打臉啊!

老許怒道:「老夫最近苦練刀法……」

「難道你能提著刀子在皇城裡砍人?」賈平安繼續毒舌懟人。

許敬宗:「……」

「小賈,你就這般不看好老夫?」

「褚遂良回京,給他下馬威,這是誰的主意?陛下沒這個心思,許公你也沒這個……」

老許沒這個腦子。

「李義府。」

果然是那個陰人!

「讓他自己上。」賈平安覺得老許做槍挺有前途的。

許敬宗猶豫了一下,「可老夫想……」

他有些不好意思。

老許想冒個泡?

賈平安摸摸光溜溜的下巴,「這也不是不行,你聽某說……」

晚些,許敬宗回到了皇城。

一群人簇擁著褚遂良進來。

「褚相一路辛苦,吏部上下已經準備了接風宴,只等下衙後為褚相接風洗塵。」

褚遂良意得志滿的顧盼自雄,卻看到了許敬宗這個老對頭。

二人四目相對,各自冷笑。

殺氣騰騰啊!

褚遂良被貶官出京,當時老許可是得意洋洋,就差敲鑼打鼓的慶賀了。

今日褚遂良王者歸來……

眾人趕緊閃開。

褚遂良走了過來,「許尚書在長安磨了許久,總算是從雍州刺史磨到了禮部,可喜可賀。」

這是譏諷。

你許敬宗折騰了許久,還不如老夫隨意就能在六部佔個坑。

這話大氣,敞亮,就是沒把皇帝放在心上。

許敬宗回想了一下賈師傅的謀劃,就拱手道:「見過褚相。」

這老東西叫老夫褚相?

這是低頭了嗎?

褚遂良那種愉悅啊!

老許的隨從按照預先的設定問道:「阿郎,褚公只是尚書。」

「你哪裡知曉,褚相在回京之前就有了謀劃,宰相之職不過是手到擒來罷了。」許敬宗一本正經的道:「最多一年,褚相定然能登宰相之位,在此提前道賀也是應當。」

褚遂良面色微變,「賤狗奴!」

「賤人!」

兩個重臣就這麼相對一視,冷哼一聲後,各自回去。

但……

褚遂良在吏部會見了手下的官員們,一番講話毫無瑕疵。

「褚相。」

一個官員進來,見值房裡人多,就笑道:「某晚些再來。」

褚遂良新官上任,需要的是果斷,他皺眉道:「有話就說。」

官員幹道:「也無別的事……就是張相和於相同時上疏乞骸骨。」

褚遂良愣了一下,接著面色漲紅,「相公如何說?」

官員看看值房內的官員……

「散了。」

褚遂良心中不安。

他才將回到長安,張行成和于志寧竟然就一起請辭,這是什麼意思?

給他讓路?

這權勢滔天的讓他顫慄。

相公,你莫不是要做權臣?

官員等人走後說道:「于志寧和張行成說……老邁不堪驅使,如今朝中人才濟濟,他們可含笑而去,悠遊林下。」

這話重在朝中人才濟濟。

誰是人才?

你褚遂良就是人才。

看看,你一回京就引發了兩個宰相請辭,這威勢讓人肝顫啊!

「這!」褚遂良傻眼了,「老夫並未……許敬宗!」

他想起了先前許敬宗的一番話。

朝中目前的宰相人數比較穩定,褚遂良回歸,定然是要佔一席之地。

這事兒大伙兒都有默契,可許敬宗一番話卻打破了這個默契。

憑什麼一年後要給褚遂良讓位?

于志寧和張行成在宰相中有些打醬油的味道,身後並無堅定的支撐。

所以說褚遂良回歸,他們二人讓位的可能性最大。

憑什麼?

他們原先只是憋屈,但卻弄不過小圈子,只能忍著。

但許敬宗那番話就是炮彈,給了他們攻擊的機會。

來,不用等一年,老夫現在就讓位。

褚遂良想通了前因後果,起身道:「去禮部。」

他必須要做出反應。

把鍋扔掉。

半路上他接到了消息。

「英國公說身體不適,想回家休養。」

這是捅向褚遂良的一刀。

褚遂良要瘋了。

一進禮部,褚遂良就板著臉道:「許敬宗何在?」

「老夫在此。」

許敬宗已經接到了消息,只覺得渾身舒坦。

得意洋洋的許敬宗剛想說話,褚遂良揮拳。

呯!

賈平安的問話在回蕩:許公,你可打得過他?

嘭嘭嘭嘭!

兩個老漢在廝殺,堪稱是煙塵滾滾啊!

眾人看呆了,趕緊上去拉架。

「誰踩了老夫的手?抬腳,啊!」褚遂良慘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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