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虧錢會不會生氣?」
賈平安想了幾個法子,但大多都是壯士斷腕的手法,比如說直接不承認,但那些牛也就變成了無主的贓物,高陽虧損一萬貫。
他覺得高陽會心痛,隨後糾纏自己,比如說每天來老賈家吃飯……表兄會心痛,為了表兄的身心健康,還是算了吧。
一萬貫啊!
換了他也得心痛許久。
若是換了表兄……
賈母若是做了鬼,怕是都不得安寧。若是成了神,估摸想一巴掌拍死自己的侄子。
你一天沒事和老娘絮叨個什麼?喋喋不休的嚎哭,吵死了!
高陽用那種『你好奇怪啊』的眼神看著他,「我不生氣,一萬貫……上次贏了幾萬貫,反正都是贏來的,就當是輸回去好了。」
賈平安嘆息一聲,「某覺著你該有個匪號……」
「什麼?」高陽很是高興。
「仗義疏財。」
這娘們太有錢了,一天就瞎折騰。
但此事還得要仔細想想,能不虧就不虧……
他陷入了沉思,高陽見了心中溫暖,就靜靜的等待著。
等賈平安想到了主意時,高陽雙手托腮,竟然在打盹。
哎!
這個娘們,也真是放心賈師傅啊!
「安心回去。」
高陽歡樂的回去了,路上『巧遇』巴陵的馬車。
「高陽!」
正在策馬疾馳的高陽聞聲勒住馬兒,冷冷的道:「你尋我作甚?」
車簾掀開,巴陵看看高陽那顯得有些保守的底線,在看看自己沒有下限的胸脯,不禁捂嘴笑了:「先前我去你家尋你,說是你出門了。」
「何事?」高陽昂首,居高臨下的看著她。
高陽怎地硬氣了不少呢?
巴陵心中迷惑,但依舊按照計畫說道:「那些牛若是要想過官,就得給好處,給了好處不說,最少得見個面,讓人心中有底,否則那麼多牛,誰敢出手庇護?就算是皇帝也不敢。」
「皇帝為何不敢?」高陽此刻得了硬漢賈的承諾,趾高氣昂的道:「你莫要以為我非得求你,休想!」
「哎!」巴陵見她要走,趕緊說道:「那些牛可挨不過多少時日,修牛圈虧本更多,小心全凍死了。」
高陽傲嬌的道:「我自然有辦法!」
呵!愚蠢的女人!
巴陵看著高陽遠去,冷笑道:「我等著她求上門來,另外……準備讓人去放消息,就說有人私運了禁物來長安,看看高陽怕不怕。這個狗東西,當年仗著先帝的偏愛,沒少趾高氣昂,沒想到先帝駕崩了依舊如此,我看她離倒霉不遠了!」
……
時光就像是嫖客的情義,格外的虛假,怎麼留都留不住……
第二天。
高陽在家中練刀……
刀光閃爍,周圍不見人影。
也不是沒人,柱子後面就有一人,不,另一根柱子後面還有一人。
肖玲用手帕捂著嘴,一臉驚恐萬狀的模樣。
邊上的侍女來的時日不長,好奇的道:「公主耍刀好厲害,為何要躲著?不能看嗎?」
肖玲微微搖頭,乾咳一聲,「去年也有人想看。」
「那就是能看的呀!」
侍女探頭出去,好奇的看著刀光……
咻!
刀光突然飛了過來。
侍女懵逼。
幸而身後伸來一隻手把她拉了回去。
呯!
長刀釘在牆壁上,力量不夠,隨後掉落在地上。
肖玲趕緊拎著毛巾過去,堆笑道:「公主的刀法越發的凌厲了,奴看著膽戰心驚,只能躲著才心安。」
高陽接過毛巾,見那侍女站在前方發獃,就皺眉道:「為何不去把長刀撿回來?」
侍女雙腿夾緊,「公主,奴……奴要去茅廁。」
「沒膽氣,竟然被我的刀法嚇壞了。」高陽心中自得,這時有人來稟告,「公主,有外客,是個女子,說是想求見公主。」
高陽皺眉,「肖玲去問問。」
誰都能見她,那她一整天什麼事兒都別幹了。
晚些肖玲回來,高陽已經換了衣裳,正準備吃早飯。
「公主,說是有要緊事,必須要見你。」
「我去看看。」
晚些高陽在前院見到了那個女人。
這是一個長相很普通的女人,哪怕和你相處一陣子,扔到人群中後你依舊找不到的那種普通。
「有人托奴來傳話。」女人微笑道:「那些牛……若是不處置了,會很麻煩。」
高陽眸子一縮,淡淡的道:「想要什麼?」
女人心中一喜,覺得有戲,「也不要什麼,只是想和公主交個朋友。」
右手垂下,小皮鞭在手。
啪!
女人慘叫一聲,起身就跑。
「滾!」高陽罵道:「我就算是求誰也不會去求巴陵。」
她覺得這個女人是巴陵派來的,所以接踵而至的巴陵心腹王悅榮就遭罪了。
「公主,那些牛會很麻煩。」王悅榮笑眯眯的,可在高陽的眼中卻是嘚瑟。
才將派人來威脅,接著又來,巴陵欺人太甚啊!
啪!
王悅榮哭唧唧的跑了。
柴令武和巴陵得了消息也是一臉懵。
高陽竟然這般強硬?
柴令武冷笑道:「把事情捅給萬年縣。」
第一個女人是王琦的使者,回去一番訴說,王琦淡淡的道:「不識好歹,如此,把此事報給雍州,把許敬宗也卷進來。」
……
賈平安此刻正在請客。
天然居里,蘇定方和梁建方,外加還在長安城的程名振。
至於程知節……那人賈平安現在信不過,擔心自己的話會被他原原本本的告訴李治,所以沒請。
酒過三巡,賈平安舉杯,「今日某有事相求。」
和這些老帥說話別婉轉,否則他們會看不起你。
蘇定方皺眉,「老早就看出你心事重重,說吧。」
果然如此,看來某做對了。
賈平安笑道:「某有個朋友,她在塞外弄了一批牛,不是耕牛……」
蘇定方舉杯,「什麼人老夫不問。」
賈平安舉杯,一飲而盡。
梁建方罵罵咧咧的道:「現在的年輕人,喝酒也在偷奸耍滑,當年老夫在軍中時,喝酒是用罈子,現在竟然用杯子,丟人!」
程名振抬眸,淡淡的道:「來人!」
今日幾個老帥來了,為了爭奪伺候的權利,劉架毫不猶豫的把合伙人打了個鼻青臉腫。此刻聞聲,他彎腰進來,「見過諸位老帥。」
梁建方皺眉,「老程你要作甚?」
程名振說道:「拿兩壇酒來。」
呃!
賈平安覺得今天怕不是黃道吉日。
這是要見血還是怎地?
晚些劉架把酒水送來,程名振打開封口,抬頭道,「為難年輕人有趣?老梁,老夫陪你喝!」
「老夫怕你不成?」梁建方打開封口,兩個老將就這麼灌酒。
一罈子酒喝完,程名振抹抹鬍鬚上的酒漬,伸手,「拿酒來!」
卧槽!
劉架屁顛屁顛的準備去拿酒。
賈平安乾咳一聲,梁建方把酒罈子放下,咳嗽了一下,「老夫正在順氣,卻被你給嗆到了。」
「是小子的罪過。」賈平安勸道:「此事還得要諸位相助,若是……」
若是喝多了,到時候怎麼幫忙?
梁建方一拍案幾,「罷了,今日放你一條生路。」
程名振淡淡的道:「回頭接著喝,可敢?」
「哈哈哈哈!」梁建方大笑,輕蔑之極。
……
許敬宗最近很忙。
臨近年底了,雍州一地的各種事兒都匯總過來,讓他焦頭爛額,恨不能把賈平安拉過來幫忙。
這一日他正在看著文書,兩眼昏花,只想回家。
「使君!」
廖全飛也似的來了,一臉興奮之色,「使君,大事!大事啊!」
「何事?」老許精神一振,覺得立功的機會來了。
廖全笑道:「剛才有人來告狀,說是高陽公主從塞外私買牛,數目不少,少說上萬貫……」
他覺得這是好機會,一旦抓住了,使君說不得就能在年底得到嘉獎。
得了嘉獎,說不得回過頭使君就能去三省謀個高官,到時候為大唐做出更多的貢獻。
想到這裡,他不禁激動了。
可許敬宗卻顯得有些驚愕,張開嘴,眼神愕然,看樣子驚嚇更多一些。
「使君,這是立功的機會呀!」廖全不禁覺得有些詫異。
「高陽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