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 異性兄妹

耳朵掉了,事兒鬧大了。

平康坊內的坊卒最先趕到,先看了陳子衿的傷勢,然後問道:「誰砍的?」

許多多剛想說話,賈平安上前,「某。」

坊卒目光一冷:「姓名。」

賈師傅穿的還是公服,雖然只是小吏的衣裳,可好歹也是一個系統的。

「百騎賈平安。」

坊卒眸子一縮,「百騎之虎?」

哥的名號竟然傳的那麼遠嗎?賈平安微笑。

坊卒面露難色,「賈文書,此事某也難辦……除非陳子衿不追究。」

眾人看著陳子衿。

當事人認栽,那麼這事兒就算是過去了。

陳子衿心中一緊,想到自己是來逼迫許多多,定然會有麻煩。

但此事他算是為貴人出頭,若是立場堅定些,帶著傷裝個硬漢,那些貴人難道會不感動?

而許敬宗對於那些貴人而言,算個屁!

正所謂……富貴險中求。

陳子衿捂著耳朵喊道:「某要打官司!」

長安城裡最不缺打官司的地方。

消息飛快被送了去。

按照程序,萬年縣的事兒,先送到萬年縣去。

縣令一聽,麻爪了,習慣性的丟鍋。

「許使君剛出使立功回來……那賈平安也立功不小,去,請示許使君。」

這是萬年縣的管轄範圍啊!為啥丟給州衙去?萬年縣的官吏們詫異的看著縣令。

大佬,你就這麼對奸臣許跪了?

節操呢?

縣令板著臉道:「不良帥去敲詐勒索酒肆,讓人噁心!」

呃!

這個借口好。

隨後消息送到了許敬宗哪裡。

老許正在和廖全商議事情,就有人來稟告。

「使君,萬年縣不良帥陳子衿被人割了耳朵。」

啥?

這不是打我老許的臉嗎?

許敬宗臉黑,剛想說要嚴懲兇手……

來人喘息了一下,「動手的說是賈平安。」

老天保佑。

許敬宗慶幸自己沒有及時表態,然後板著臉道:「說清楚。」

「說是陳子衿去平康坊的一家酒肆敲詐勒索,店主不答應,就準備對店主用強。」

這不是強人鎖男嗎?

老許覺得這種風氣很不好,就乾咳一聲,「說正事。」

「後來賈平安正好經過,路見不平,拔刀相助……」

小賈一刀就割了陳子衿的耳朵?

刀法不錯呀!

許敬宗微微一笑。

廖全看到了他的笑容,不禁暗贊:使君果然是胸有成竹。

「但陳子衿卻說是那店主動的手。」

嗯?

許敬宗問道:「賈平安如何說的?」

廖全的眼中多了崇敬之色。

不偏聽偏信,先聽陳子衿這邊的說法,再聽賈平安的說法……使君不但公平公正,手段就是高啊!

小吏說道:「賈平安說他親眼所見陳子衿逼迫女店主,不但私下收錢,還收的喪心病狂,導致女店主無法應承。再逼迫女店主屈從於他。他忍無可忍,就衝進去動了手,一刀就剁了陳子衿的耳朵。」

許敬宗板著臉,眾人都在等待著他的決斷。

廖全一臉仰慕,覺得偶像定然會做出最公正的處罰。

要把百姓當做是自己的父母!許敬宗默念了一下自己的座右銘,眼中多了鄙夷,「不良帥收錢,可確鑿?」

小吏點頭,眾人低頭。

這是潛規則,大伙兒都知道。

敲詐勒索老夫的父母,能忍?許敬宗眼中的怒火多了些,「不良帥逼良為娼,可有?」

這事……

不良人逼迫女妓為自己服務的事兒不少,但逼良為娼,罕有。

但都是逼迫,差不多吧。

小吏點頭。

呯!

許敬宗一拍桌子,「這等賤狗奴,若是老夫見了,定然要一刀剁了他,為民除害!來人!」

門外進來兩個小吏,躬身,「見過使君。」

許敬宗一臉肅然的道:「去拿了萬年縣的不良帥陳子衿來,拷打訊問這些年他乾的事。」

「領命。」

許敬宗起身,目光炯炯的道:「地方官為何被稱為父母官?視百姓為自己的孩子,如此才有臉被稱為父母官。陳子衿此等小吏虐民,老夫若是為了雍州的名聲忍了,明日是否會有更多的官吏把百姓視為豬狗?」

眾人心中一凜,束手而立。

許敬宗斬釘截鐵的道:「這等官吏,有一個老夫就除一個,你等把老夫這話傳下去,誰敢虐民,老夫豁出這身官服,也要讓他付出代價!」

「使君!」廖全躬身,「使君一心為民,真是我輩楷模。」

許敬宗負手而立,心中卻在犯嘀咕。

小賈怎麼和一個不良帥發生了衝突?

他擔心賈平安吃虧,又吩咐道:「趕緊再去些人,莫要讓小賈吃虧了。」

廖全詫異的看著他,然後恍然大悟,「賈文書在長安沒有根基,那陳子衿卻是地頭蛇,若是他悍然出手,賈文書怕是會吃虧,使君高見。」

哎!差點就露餡了。

老夫下次說話定然要仔細想想才行啊!

……

鐵頭酒肆里,賈平安坐著,案几上有酒菜。

雍州的官吏到了時,就見到兩個不良人正跪在那裡,不停的說著些什麼……

這賈平安哪裡像是吃虧的模樣?

「……就在去年,陳子衿帶著咱們去東市收錢,那家店主不肯給,陳子衿就讓一群惡少去砸了店,隨後裝模作樣的來查,說是找不到那些惡少……」

這是典型的報復。

官吏們進來,有人說道:「我等奉命而來。」

惡少們身體一僵,兩個不良人,還有蹲在邊上的陳子衿心中一喜……

「許使君有令,帶走。」

官員指指陳子衿和兩個不良人,隨後對賈平安頷首離去。

陳子衿喊道:「某是為人辦事,某……」

「堵住他的嘴。」

一個衙役過去,一膝就讓陳子衿失去了說話的能力,隨後被拖死狗般的拖了出去。

賈平安起身,對許多多頷首,「安心。」

許多多站在那裡,目送他出去,突然說道:「賈文書……」

「嗯?」賈平安回身,知道許多多可以為己所用了。此後他也有了人手,私下做事更加方便。

許多多猶豫了一下,走了過來,低聲道:「以後那些錢……」

保護費?

賈平安想到了那些古惑仔,就笑了笑,「君子愛財,取之有道。」

他轉身走了,許多多緩緩回身。

「先前誰跪了?」

一個惡少跪下。

「伸手。」

刀光閃過。

一根手指頭落地。

「多謝兄長。」惡少捧著手起身道謝。

「下次再犯,剁手!」

許多多坐下,惡少們七嘴八舌的說著先前的事。

「兄長,那賈文書……莫不是看上你了?」

大伙兒都是男人,許多多這般誘惑,若非她太彪悍,這些惡少早就下手追求了。

許多多拔出雙刀,冷冷的道:「今日若非是他在,我等將無法倖免!」

眾人低頭。

許多多一刀剁在案几上,眼睛很亮,「人說掃把星克人,可今日他卻讓咱們擺脫了不良人的勒索,此後就不必交那些錢了。」

眾人點頭如搗蒜。

氣氛漸漸喜悅起來。

許多多突然嘆息。

眾人愕然,心想兄長以往都是男兒作風,今日怎地有些小兒女態呢?

許多多惆悵的道:「若是能與他結為異性兄弟該多好?」

竟然不是結為夫婦?

正在期待的惡少們一臉懵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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