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少年,一起干吧

「聯姻?」

兩個村子的村老商議了一陣,許敬宗含笑看著,可雙手卻痛的顫抖。

想他許敬宗此生吃過的苦頭屈指可數,若是論痛楚,都比不過今日。

可想到政績,許敬宗的心中美滋滋的,覺得前途一片光明。

沒多久,兩邊就商議好了,「使君這般為我等著想,我等若是不答應,那便是狼心狗肺。如此,兩個村子就尋幾對適齡的出來配了。」

這就是配婚,男女之間連意見都不能提的那種,和包辦婚姻一個樣,堪稱是盲婚啞嫁。

卧槽!

賈平安不禁覺得自己造大孽了,可轉念一想,這兩個村子緊挨著,如今關係也好了,回娘家也方便,就釋然了不少。

關鍵是,此刻的婚姻依舊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和這個配婚也沒啥區別吧!

趙聰呆立在那裡,從開始開荒時他就在發獃,此刻見到兩個村子的人在商議聯姻的事兒後,他覺得自己要倒霉了。

許敬宗的目光掃過來,陡然銳利,然後冷笑道:「你說此事七年不能解決,也無從解決,老夫說你無能,你卻顧左右而言他,更是狡黠逼迫老夫。這等行徑,如何能為官?你且回去等著老夫的彈劾吧。」

趙聰面色慘白,剛轉身,卻又想起了什麼,就回身拱手,問道:「某聽聞使君乃是奸佞,為何這般勤勉,這般手段高明?」

許敬宗看了賈平安一眼,淡淡的道:「許多事,耳聽為虛,眼見為實吶!」

「竟然都是誹謗嗎?」趙聰不禁落淚了,「某卻被那些謠言給誤了,誤了呀!」

賈平安不禁想笑,但卻看到了邊上來了十餘騎馬的男子。

廖全低聲道:「就是那些豪紳。」

大唐地方豪紳的力量不小,所以廖全也有些緊張。

雙方見禮,許敬宗含笑道:「老夫許敬宗。」

那十餘人拱手,默然離去。

既然是許敬宗這個奸臣來了,那還有啥好說的,回吧,這事兒就算是泡湯了。

至於對許敬宗的恨意加倍,不好意思,老許就是滾刀肉,債多不愁,隨便你們恨,只要有宮中帝王的信任,他怕個屁!

「多謝使君!」

「……」

百姓躬身相送許敬宗,那感情真摯的……老許見不少人的眼中含淚,有個少年甚至都吹出了鼻涕泡,不禁感動不已。

他策馬到了馬車邊上,說道:「今日老夫才知道為何要做好官。」

「為何?」賈平安很是好奇老許的奇葩觀點。

許敬宗默然片刻,看看手心裡剛結疤的傷口,說道:「先前百姓對老夫落淚,老夫覺著……就如同是陞官了一般,渾身舒坦,更有許多感動,哎!」

這就是成就感。

若是老許迷戀這種感覺,說不得就會幡然醒悟,改頭換面。

馬車裡的賈平安不禁大喜,心想自己竟然把一個奸臣引導成了一個賢臣,功德無量啊!

他歡喜的道:「使君竟然感悟到了為官的真諦,想來以後會愛民如子。不知使君此刻想到的是什麼?」

這個時候老許就該想到如何為百姓謀福利,隨後一步步的轉變思想。

「愛民如子?」老許看著前方,憧憬的道:「老夫此刻就想回到長安,長安……富貴之地啊!唯有在那裡,老夫才覺著自己是活著。而在華州,老夫只是行屍走肉罷了。」

說了半晌,老許的終極目標還是富貴,還是高官厚祿,活脫脫的就是個俗人。

尼瑪!

這個老賊!

賈平安氣得臉色發紅,許敬宗心想老夫怎麼又說實話了?他有些尷尬,掩面道:「你放心,老夫一諾千金,你對老夫好,老夫自然會護著你。」

一種莫名其妙而來的溫暖讓賈平安有些不適應。

從穿越而來後,他實際上一直處在一種緊繃的狀態,生怕哪一日有人衝進楊家塢,把他帶到某個鳥不拉屎的地方去軟禁一生。

於是他只能蹲在楊家塢里,最大的動作不過是做個豆腐來改善生活罷了。

許敬宗這個奸臣的出現,讓他生出了尋個擋箭牌的想法,然後一步步的出手相助,到現在看來,果然是成功了。

一路回到州衙,許敬宗和賈平安在值房裡說話。

「你的目光深遠,和老夫差不多。」

許敬宗看似有些漫不經心,可賈平安卻真想噴他一臉鹽汽水。

他自後世而來,耳聞目染之下,那見識不是吹的,真心能碾壓了當世所有人。老許說他目光深遠,這便是來自於後世的金手指。

可老許接著來了個和老夫差不多,這個就真的很不要臉了。

許敬宗乾咳一聲,一本正經的道:「梁波貪腐的案子,你能從蛛絲馬跡中察覺到了不妥,老夫本以為只是巧合。可此次兩個村子的爭鬥,你卻另闢蹊徑,更是想出了讓他們聯姻解除夙怨的法子,這……萬萬不能是巧合,所以老夫知曉,你這等人,便是那等天才。」

這個天才之說,賈平安坦然受了,並無愧意。

他滿腦子後世的知識,若是傾囊而出,許敬宗估摸著要拎著長刀想砍死他,覺得這貨就是個妖孽。

「老夫的對頭不少。」許敬宗看了賈平安一眼,「關隴那些人,以長孫無忌為首的,都是老夫的對頭。還有山東士族的那幫子人,他們也看不慣老夫……」

「使君……豪邁。」賈平安的眼角抽搐著,覺得這位頗有些舉世皆敵的傻缺。

後來老許投靠了武妹妹,就化身為瘋狗,四處撕咬,為李治和武妹妹打擊對手立下了汗馬功勞。

「老夫……只是不得已罷了。」許敬宗突然身體一松,罵道:「那些賤狗奴,就喜歡譏諷人,老夫的性子卻是嫉惡如仇,見不慣他們譏諷,於是就出言反駁,叫罵,這不就成了另類。呸!一群野狗,老夫寧可一生無友,也要和他們斗下去!」

老許……這不是忠犬,而是鬥牛犬啊!

賈平安的腦海里出現了一條鬥牛犬,在沖著四處咆哮的畫面,拱手道:「使君豪邁。」

許敬宗突然微笑道:「你可願來老夫這裡?老夫一諾千金,每月與你兩貫錢,吃住老夫也管了,你只需和老夫閑聊罷了。如何?」

操蛋的許敬宗!

賈平安看看桌子上的茶杯,再看看老許那張白皙的臉,真想給他一茶杯。

這是想招募他為幕僚的意思,兩貫錢是月薪,包吃住,這便是後世流水線工人的待遇。至於什麼只需閑聊,老許這是臉都不要了。

——你只管給老夫出主意!

這便是幕僚,也是智囊!

京城的人若是得知許敬宗想尋掃把星做幕僚,估摸著一臉懵逼,兩眼茫然,三生有幸,四腳朝天……

兩貫錢!

賈平安現在做豆腐,一月收入就能有數十貫,兩貫錢,你這是想羞辱誰呢?

「告辭了。」賈平安起身拱手,隨即閃人。

「好商量!好商量!」許敬宗追出去,可賈平安早一溜煙跑了。

他站在屋檐下,笑罵道:「果然是個狡黠的,不過你給老夫出主意,那些人自然會以為你是老夫的人,如此你還想撇清?做夢,哈哈哈哈!」

他覺得賈平安就是自己的囊中之物,不禁洋洋自得。

可幾份書信卻急匆匆的去了長安。

隨後朝中接到了彈劾許敬宗的奏疏。

「許敬宗與那掃把星親密,竟然出行都一起。」

長孫無忌眸色平靜,在他的眼中,許敬宗只是一條狗罷了,若是可以,他隨時都能打死的一條野狗。

李治抬眼,眼中多了驚訝。

「他瘋了?」

那掃把星克人,許敬宗竟然是不忌諱,這不是瘋了是什麼?

長孫無忌沉聲道:「就怕他是被掃把星給迷惑了,或是有了……不軌之心!」

這話說的很是無稽,李治搖頭,「許敬宗並無交好之人,說他有不軌之心,他難道一人能謀逆?」

他看了于志寧等人一眼,想著他們該出來和舅舅辯駁一番,好歹讓自己有個幫手。

可于志寧等人卻默然。

果然都是渣渣啊!

李治越發的懷念忠犬老許了。

長孫無忌老臉一紅,「可那掃把星終究讓人忌憚吶!老臣旁的都不擔心,就擔心那掃把星克了殿下……老臣……」

他的眼睛有些紅,李治嘆息一聲,說道:「去個御史看看,告誡他一番。」

長孫無忌補充道:「若是不妥,御史可當機立斷出手!」

這是為御史要臨機處斷的權利。

李治猶豫了一下,想到忠犬的好處,可隨即又想到了掃把星的邪門,就微微點頭。

長孫無忌見他答應了,不禁倍感欣慰,就再建言道:「百騎乃是跟著高祖皇帝起兵的元從禁衛,煞氣充盈,老臣以為可派些去,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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