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折騰 第四百七十一章 心都黑透了

「大宋平西王劉曉諭爾等:塞爾柱國賈桑爾汗與本王同殿為臣,縱然互相攻伐,亦為我兄弟之間的家事,爾等蠻夷不服王化,是為不智,妄稱皇帝,是為不敬,擅自興兵來攻,是為不義。本王上體天心,不願多興殺戮,若爾等速速罷兵退去,自去皇帝尊號,從此禮敬天子,或可保爾等宗廟不失。如若不然,本王必親率十萬虎賁,焚汝祖廟,毀汝貢獻,絕汝苗裔,擒汝國主獻俘於陛前,勿謂言之不預也。」

被路易七世與康拉德三世抓來的塞爾柱國通譯拿著這封書信或者說是恐嚇信,心裡就像是被千萬頭草泥馬踐踏過一般。

蠻夷怎麼翻譯?王化怎麼翻譯?宗廟祖廟貢獻苗裔還有虎賁之類的辭彙又該怎麼翻譯?

我特么只是個普通的通譯好嗎,通譯也特么不是通通都能翻譯的意思啊混蛋!

頭疼了半晌後,那通譯才一臉蛋疼地說道:「宋國的一個國王說讓二位馬上退兵,康拉德三世陛下以後也不能再自稱為神聖羅馬帝國的皇帝,要不然他就會帶著十萬大軍攻打你們,燒了你們的宮殿,毀壞你們的珍寶,殺光你們的人口,把二位抓到宋國皇帝的面前,他還說你們別以為他只是說說而已。」

路易六世跟康拉德三世都愣住了。

是,你是贏了我們一場,可是也就只是贏了那麼一場戰爭而已,還說什麼十萬軍隊,難道法蘭西跟神聖羅馬帝國就沒有十萬軍隊?還燒了我們的宮殿,毀了我們的寶貝,殺光我們的人口?你特么知道法蘭西跟神聖羅馬帝國有多少人嗎就敢這麼說?

別說你丫只是一個國王了,就算你特么是古羅馬時期的奧古斯都也不行!

這還真是癩蛤蟆打哈欠,好大的口氣!

「我這就寫信回過,調集更多的軍隊過來。」

路易七世陰沉著臉道:「他們確實挺不好對付,但是想要讓我們把辛辛苦苦才打下來的塞爾柱國拱手相讓,那也是不可能的事情。」

康拉德三世嗯了一聲,也附和著說道:「沒錯,說的好像誰沒有十萬大軍似的。」

只是在表完了決心之後,路易七世跟康拉德三世兩人又不約而同的嘆了口氣。

決心歸決心,但是對面那個明明姓耶律但是非得說自己姓劉的傢伙也確實不好對付。

最討厭的就是他手下的那些騎兵,根本就不跟你正面交戰,反而不斷的挑釁挑釁再挑釁,什麼陣前罵人那都是小兒科,就算是污辱神靈的事情他們都敢幹。

他們都不擔心死後下地獄的嗎?

一旦沉不住氣,被他們挑釁成功,他們多半轉身就跑,然後不斷的射箭,那戰術就跟放風箏一樣,要多損就多損。

當然,路易七世跟康拉德三世也不是沒有試過按兵不動,可是對面的那些騎兵就會像燒熱的利刃切乳酪一樣衝過來,衝到自己這邊的軍陣裡面反覆幾通砍殺之後,自己這邊的軍陣就再也沒辦法保持陣型,剩下的基本上也就只有潰敗一途了。

真把所有的大軍都集結起來跟對方死磕,對方卻又根本不應戰,如此反反覆復幾次之後不僅沒能傷到對方,反而把自己這邊折騰的不輕。這種感覺就像是巨人握緊了拳頭用力錘出去錘在了棉花上——棉花沒什麼事兒,巨人的胳膊卻因此而拉傷。

正面剛剛不過,不正面剛也玩不過對方,再加上對方層出不窮而且陰損至極的戰術,幾次交戰的經歷讓路易七世跟康拉德三世都有種筋疲力盡的感覺。

……

耶律大石也沒想到對面的蠻子們這麼蠢——不就是弄個神像去挑釁嗎,至於因為這個就要死要活的?有能耐你們對著耶律延禧的畫像極盡污辱之能,你看咱老劉眨一下眼睛的?

還有放風箏戰術跟鑿穿戰術,這麼簡單的戰術都找不到應對的方法?如果對面的蠻子們就這麼點兒水平,那他們到底是怎麼混成一國之主的?到底是對面的將領太蠢,還是他們所謂的國王太蠢?

耶律大石很懷疑這些蠻子們到底有沒有學過打仗,到底會不會打仗。

可能從大宋的學堂里找幾個剛開蒙的小屁孩兒出來都比他們指揮的好。

就在耶律大石召集了一眾手下,準備徹底幹掉對面那伙蠻子的時候,之前給耶律大石出主意的那個參謀卻又壞笑著說道:「卑職以為,也不能對他們逼迫太甚,卑職甚至認為可以在必要的時候佯敗一場兩場。」

耶律大石先是一愣,接著又拍手叫道:「妙啊。」

被耶律大石跟那個參謀弄得有些懵逼,大帳中一個將領忍不住躬身問道:「敢問大王,自古來佯敗都是為了誘敵深入,現在那些蠻夷都已經孤軍在此了,想要滅掉他們也不過是朝夕之間的事情,又何必佯敗?」

耶律大石看了一眼問話的將領,說道:「剛才你都說了,佯敗是為了誘敵深入。」

「現在他們是孤軍在此不錯,可是蠻夷之中領兵的一個是什麼法蘭西國王,一個是什麼神聖羅馬帝國的皇帝,他們二人被圍困在此,他們國中又豈能坐視不理?」

「他們現在已經連敗幾場,若是他們調了援軍過來卻依舊不敵,說不定他們真箇就退兵回去,到時候咱們是追擊還是不追?」

「倘若他們發現我們並不是完全無法打敗或者是他們調了援軍過來之後發現咱們並非是無法打敗的,說不定他們就會調集更多的援軍。」

「現在他們滿打滿算也就幾萬人,若是調集了更多的援軍過來,說不定就會變成十萬人,二十萬人。」

「反正幾萬蠻子是抓,十幾二十幾萬蠻子也一樣是抓,多抓點兒不好嗎?」

說到這裡,耶律大石又對那將領道:「回頭老子就把你送去汴京講武堂,學不明白你就別回來了。」

那將領臉色一冏,心道你跟那參謀兩人真不愧是汴京講武堂出來的,心都特么一樣黑透了,不光對敵人黑,對自己人也特么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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