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折騰 第三百七十二章 挨噴的將門

「都說當兵吃糧,吃誰的糧就給誰賣命,可是你們看看,吃了朕的糧,拿了朕的餉,結果呢?」

「區區一個廂軍的營指揮使,居然就敢率兵衝擊行在,意圖刺殺朕這個皇帝?嗯?」

等到匆忙起來的一眾將門的大佬們行禮之後,趙桓就率先開始嘲諷,然後順勢說出了自己的意圖。

「樞密院必須要改制。或者說,樞密院必須得讓天下的將士們知道,該為誰為戰,為何而戰!最起碼,也不能再出現像這次許振飛率兵衝擊行在的事情。」

「除此之外,大宋的軍事戰略規劃,軍隊戰略規劃,戰爭時期的作戰籌劃,軍隊的指揮控制,平日里的軍事訓練,軍事需求,後勤需求與管理,極限狀態下的動員組織問題,日常的戰備,軍隊裝備的發展規劃、研發試驗鑒定,軍隊的思想管理,這些事情都該樞密院管吧?」

「可是你們來告訴朕,朕剛才說的這些,樞密院到底做到了哪幾條?是做好了軍隊的思想管理了?還是讓軍隊的作戰水平更上一層樓了?又或者是規劃好了我大宋未來十年的軍事發展計畫?」

「吸溜~」

趁著趙桓端起茶水來潤嗓子的功夫,一眾將門的大佬都偷偷摸摸的把目光投向了种師道——看著沒,官家在點你呢!

种師道直接就朝那些將門大佬們瞪了過去——

特么的,掉鏈子又不是老夫自己一個人的事兒!再說了,雖然是老夫在執掌樞密院,可是你們在軍中的影響力也就不見得小了!現在大家都是一根繩子上的螞蚱,你們就這麼想看老夫的笑話?嗯?

尤其是你姓曹的,你家就特么是大宋將門的坐地虎,最聽話的是你家,最不聽話的也特么是你家,你特么還有臉跟他們一起嘲笑老夫?老夫眼看著就特么快要告老還鄉了,這特么根本就是受你們牽連啊混蛋!

「咚。」

趙桓放下杯子,又將火力對準了這些將門:「是不是以為朕說的是樞密院,所以就沒你們這些將門什麼事兒了?」

「朕覺得講武堂這個東西很不錯,打從明年開始,你們這些將門裡就挑幾個兵法學得好的,給朕到講武堂裡面去當教書先生。」

「還有,家裡表現好點兒的子弟,都給朕滾到軍隊的基層去,其他的將士怎麼練他們就怎麼練,其他的將士怎麼出征上戰場,他們就怎麼出征上戰場。」

「你們別覺得這是朕在挖你們的命|根|子。說句不好聽的,就你們手裡的那點兒東西,朕還真就看不上眼。」

「別總想著把學問都攥在自己手裡,外面的世界一天一個樣,總抱著以前的那點兒東西故步自封,早晚都會跟不上大宋發展的步伐,到時候你們讓朕怎麼辦?」

「朕現在還能跟你們掏著心窩子說這些,要是你們再不思進取……」

後果會怎麼樣,趙桓沒有明說,但是在場的這些人精,基本上都明白趙桓話里的意思。

所以,只是稍微那麼一琢磨,曹家的扛把子曹宏伯就搶先躬身應道:「啟奏官家,以前是臣等不思進取,如今官家當頭棒喝,卻是喚醒了微臣。請官家放心,微臣回去之後,就按照官家的吩咐去安排。」

曹宏伯的話音一落下,其他幾個將門的扛把子也趕忙躬身應下,順便還一起偷摸的瞪了滿臉得色的曹宏伯一眼——

大家都是腰間盤,你怎麼就那麼突出?表忠心的速度比大家考慮問題的速度都快,難怪你曹家能在大宋混成將門中的坐地虎!

曹宏伯當即便毫不客氣的反瞪了回去——現在不過是被官家噴上幾句,噴完了也就完了,你們不服氣,你們頂撞官家試試?當心試試就逝世!

但是緊接著,曹宏伯又躬身問道:「敢問官家,剛才官家所說的那些問題,其他的倒還好理解一些,只是這極限狀態下的動員組織問題指的是?」

「指的是將要亡國之時,應該如何應對的問題。」

趙桓的臉色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黑了下來,冷哼一聲道:「似上次完顏宗望兵圍汴京一般,眼看著稍有不慎,就是個亡國滅種的下場,所以,朕的問題就是,在這種情況下,應該怎麼辦?」

「大宋有百萬禁軍,百萬廂軍,可是這些禁軍和廂軍不可能全部駐紮在汴京吧?」

「一旦遇到類似上次的危急情況,該如何應對?還有這些軍隊,包括民間的青壯在內,又該如何徵調?」

「常言道,士不教,不得征。如果跟上次一樣,直接號召或者徵調普通的青壯上城頭上協防,那是不是對他們生命的不負責任?」

「除此之外,無論是禁軍還是廂軍,每年都會裁汰一批老弱士卒,地方上補充進來的,又得經過很長一段時間的訓練才能適應軍伍的生活。」

「既然如此,為什麼不提前對他們展開一定的訓練?就像是現在學堂里的軍訓一樣,他們接受過一定的訓練,進入軍伍之後也就能更快的適應,這樣兒是不是就能解決軍伍每年因為裁汰老弱而導致作戰能力下降的問題?」

被趙桓這麼一說,曹宏伯又悄然跟种師道對視了一眼。

士不教,不得征。這句話是從老流氓劉季那時候開始的,可是「非教士不得從征」這句話的意思是說凡不習禮義之士,不得召之身邊使用,他也不是官家所說的意思啊。

再說了,就憑著現在大宋的條件,再想要被人打到汴京城下,除非官家先自廢武功,否則的話,周邊哪個小國不都是老老實實的年年朝貢,就連金國現在都在老老實實的替大宋抓勞工……

當然,這些都不是現在該考慮的重點。現在該考慮的重點,是官家提出來的,這些亂七八糟足夠讓人頭疼的問題——這些問題幾乎是從先秦時期就已經存在的,想要解決這些問題,又哪裡是那麼容易的?

斟酌了一番後,還是曹宏伯先躬身問道:「依官家之意,可是要拆分了樞密院,使其各司其職?」

趙桓嗯了一聲,先是點了點頭,接著卻又搖了搖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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